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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偏执太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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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珊瑚还静静躺在草坪中。

    云染蹲下,捡起破碎的部分,长叹道:“完了,回去肯定要受罚!”

    大宫女在她走时叮嘱,内务司也几番交代,可这倒好,难不成告诉他们,这碎裂是因皇上而起?

    云染不能坐以待毙,问系统:“你真没有金手指,弥合剂一类?”

    系统:“没有呢。”

    “……行叭。”

    反正锅都是我背。

    云染抱着玉珊瑚回到东宫,小心翼翼将它放在屏架前,剥落的部分放在隐蔽位置。

    希望不会被人发现。

    然而事与愿违。

    大宫女见她把玉珊瑚搬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核查物件,这一看就炸了。

    “云染,这是你干的好事?”

    云染无话可说,皇上既然要保密,把他供出来也是死路一条,只能就地跪下:“奴婢有罪,认罚。”

    大宫女气得半死,叫上两个嬷嬷将云染罚跪在庭院中央。

    这回好在没被藤条抽打,但只是跪着也挺熬人,午膳晚膳都不让用,硬生生饿了两顿,实在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歪,手臂撑住地面。

    嬷嬷看见一掌就扇了上去。

    “仗着太子殿下宽容,你便蹬鼻子上脸,知道那玉珊瑚是什么宝贝么?那是皇上给太子殿下的赏赐,从西南首郡千里迢迢运来的,千金不换!摔碎了这东西,是要砍头的!”

    云染早知道会是这样结果,努力承受。

    她在等,裴衡再忙也会回来就寝,觑着天色,应当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身后脚步声响起。

    由于是攻略对象,云染谙熟他的脚步声。

    她“啊——”一声痛呼,捂着脸颊歪坐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泪眼汪汪,“呜呜呜”小声抽泣,似乎在忍耐,尾音带着细细的钩子。

    那是给裴衡下的饵。

    既然惩罚逃不过,倒不如把每次受伤当成接近他最好的手段。

    果不其然,听见哭声,裴衡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嬷嬷将前因后果说给裴衡听,话里话外透着对云染的不满,如此昂贵的器物砸碎,将来向皇上都没法交代!

    裴衡绕到云染身前,俯下身,一边眉挑起。

    像她这样进东宫以来几次三番被罚的情况,还真是少见,这是什么体质?

    云染手臂虚虚撑着,脸色苍白,看见太子来,只轻声说出两个字:“殿下……”

    然后就晕了过去,瘫倒在地面上,裙摆恰到好处铺展开来。

    嬷嬷晦气地看了她一眼,向太子禀告:“殿下,明日奴婢继续罚她跪,就不信她不长教训!刚来几天就闯祸,若是殿下厌恶,不如发配去浣衣局。”

    太子蹙眉:“不必了。”

    说完竟伸手将云染打横抱了起来,“跪了一天,再大的错也该一笔勾销了。”

    嬷嬷一脸震惊,连同几个站远些的小太监都垂下头,目光不敢看这边。

    裴衡将云染抱回寝殿,见她身体瘫软如泥,露出的薄衫衣袖里,上次李嬷嬷抽打的藤条痕迹还历历在目,红的渗人。

    奇怪,每每和她接触,都会为她带来伤害。

    头一次在药物作用下,轻薄了她,而后听信小人谗言误认为她是细作,再到今天……连裴衡内心也不由打鼓,难不成她与东宫不相合?

    他还没见过这么倒霉的宫女。

    “叫孔太医来!云染上次的伤没好,又添新伤,这么下去就别伺候孤了。”

    这话是对太监说的,在门口守着的太监怀疑自己的耳朵,给一个宫女请最好的孔太医?真是天方夜谭!

    但他哪敢有什么异议?连忙撅着屁股退了出去:“是。”

    云染昏迷自然是装的,碎发在额边凌乱,薄衫轻轻扯下,露出白皙的脖颈,为了演的像一点,她薄唇轻启,口中喃喃,仿佛被什么魇住了:“殿,殿下……”

    别说破碎感本身就惹人心怜,就她这酥酥麻麻的声音,连系统都快要苏爆表了!

    不愧是快穿局白月光契合度最高的人物!

    裴衡目光在她脸颊上逡巡。

    忽然,被她脖颈处的红色指印吸引,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头,伸手去触那指痕,是什么人,竟然掐住她的脖子……

    眸中少见的掀起波澜。

    云染趁势伸出手,惊声大叫,一把抱住太子,扑进他怀里,而后后知后觉地松开他,脸倏地通红:“奴婢,奴婢有错……”

    裴衡一手捏住她下巴,指腹在脸颊摩挲。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总能轻易挑动她的情绪,从前,没有人敢这么直接扑上来,也没有人总在他面前惨兮兮,燃起人本能的保护欲。

    他手指收紧了些,云染轻声说了“疼”。

    “还有谁,让你疼了?”

    说这话时,有隐隐酸涩意涌了出来,连裴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一个没来由的人生气,或许是因为有人挑衅了东宫的权势?动东宫的宫女,也是在踩他的底线。

    他浮现出一个危险的笑意,勾起唇角,却让人感到恐惧。

    云染低头觑见脖颈上的伤痕,露出一种难言之隐的表情,这更刺激了裴衡。

    “说。”

    声线低压,如同滚着巨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奴婢……不敢说。”

    “不敢?”

    云染是真的不敢,害怕裴衡逼问,她没想到脖颈处伤痕这么久还没消下去,只有到了烛火通明的内室,才看出痕迹。

    “太子殿下……”

    太监引着太医进入,裴衡放开云染下巴,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看着。

    但云染能感觉到,那股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是灼热滚烫的,想要把她看穿。

    “完了,我脖颈上的痕迹来自皇上,这个秘密如果被他发现,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不,宿主,那是你逆风翻盘的筹码。”

    “是么?”

    太医开了药方,裴衡问:“她脖颈上的伤痕,能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下了死手。”

    “能看出是什么人?”

    “应该有武功在身,单手指骨力量强大,试图……置人于死地,但最后动了恻隐之心。”

    云染似乎被触动,提及此事,眼眶泛红。

    裴衡目光晦暗不明,稍停留片刻,便拂袖离开。

    第三日,云染身子恢复一些,裴衡竟点了她的名字,内宫修缮主持到一半,原是不好临时加人,却破天荒带她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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