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清算
“赫连霸，你是赫连霸！”
“是我，冷陌寒，你终于认出孤来了！”面具人抬手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
他半边是鬼面，半边是人面。
鬼面似乎受过什么伤，狰狞可怖的伤痕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覆盖了他大半面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人面一边皮肤是健康的麦肤色，线条俊美，可见此人没有受伤之前虽不是什么绝色美男，但绝对是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
“冷陌寒，孤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皆是拜你所赐！”
“半年前若不是你将孤逼入苍山，孤何至于成这副模样！”
“你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你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卖国贼罢了。”
“哈哈哈，卖国贼？好，好，好，冷陌寒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孤曾经受过的罪定要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冷陌寒不屑的嗤笑一声：“赫连霸，你可知你自诩有本事，却连连失败的原因？”
赫连霸冷笑一声：“冷陌寒，你这么一说，孤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赫连霸，你不得民心，事事只为你自己考虑，从不为他人考虑。”
“我不为他人考虑，我就是太为他人的将来考虑，才事事如此上心，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冷陌寒，你瞧瞧，孤这北赪军如何？”
“与赫连齐带兵时的作战能力是不是强了数倍不止？”
冷陌寒听他如此说来，心中早已明了，冷声问道：“你将北赪国君如何了？”
“一山不容二虎，大名鼎鼎的镇北侯难道没有听说过？”
“你你简直是丧尽天良。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
赫连霸不以为意：“冷陌寒，你待会下去了替我问问我那亲大哥，他当年有没有对我这个庶弟有过一丝怜悯。”
“他若还活着，可会放孤一马，还不是照样会将孤赶尽杀绝。”
“你们这些人，都觉得他才是正统，那孤呢？孤不过是没有投生在皇后的肚子里，孤就该猪狗不如了吗？”
赫连霸越说越激动，眼中闪过一丝癫狂。
“冷陌寒，你不过是大启国的一条狗，你又比孤高尚多少？”
“猪有猪路，狗有狗路，赫连霸，你错就错在非得惦记着龙的路。”
“我惦记？那个位置本就有孤的一份，若不是他赫连齐软弱无能，大启国边境几座城池，北赪早就可以收入囊中。”
“赫连齐不过是胆小鼠辈，他毁了祖宗传下来的家业，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引狼入室，将你们大启国的公主娶为皇妃，混淆北赪纯正的血统，好在列祖列宗保佑，这么多年，那顾宁菲一个带把的都没生下来。”
“冷陌寒，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孤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如今你在大启国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叛国贼，哦，对了，你们的启明帝已经将你的家人尽数下狱。”
“哈哈哈哈，冷陌寒，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
“瞧瞧，前头你还说孤是卖国贼，转眼间你自个就成了卖国贼！哈哈哈，冷陌寒，是不是觉得很讽刺？”
冷陌寒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依旧淡淡看着对面狂笑不止的赫连霸，可心中却是五脏六腑尽皆翻滚起来。
他好端端的出来打仗，怎么就成了叛国贼！
还有启明帝真的将他的家人都下狱了吗？
还是说赫连霸故意瞎扯以此来刺激他。
冷陌寒稳住心神，朝天抱拳：“我冷陌寒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投敌叛国的事我冷陌寒做不来!”
“赫连霸，还废什么话，放马过来吧！”
赫连霸嘴角轻扯，脸上一脸的得意：“冷陌寒，那咱们就开始清算苍山的那笔账！”
话落，赫连霸带着他的人忽得往后退开。
埋伏在山顶上的人，得到信号，再次将石头往大启军队所站的位置丢下来。
冷陌寒瞳孔微缩，大喊道：“注意躲避！”
然而，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砸中，伤亡惨重。
赫连霸看着混乱的战场，狂笑道：“冷陌寒，眼睁睁看着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眼前，滋味如何啊？”
冷陌寒冷哼一声，冲着众将士大喊：“跳。”
随即带头第一个冲向悬崖，紧随其后的是朱立。
随后大将军贺奔亦是丝毫都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看着滚滚而下的石头，徐真大喝一声：“此时不跳，更待何时！”
仅存数千人的胸膛里突然燃起一股子无法言说的豪言壮志。
明知道是死，一个个皆是不带犹豫地往崖下跳去。
即便是受了伤的也由没受伤的扛着，扶着，一股脑儿往下跳去。
对岸大启国尚还存活的将士看到这边的动静，也是有样学样，往崖下跳去。
他们宁可自个跳死，也不愿意留在岸上被石头给砸死。
赫连霸想看他们的热闹，他们就偏不。
他们只留给他一个个孤傲的背影。
大启国的将士天不怕地不怕，生死更是无所惧。
终于，最后几条人影消失不见。
赫连霸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山顶上的人立刻停止了投掷石头的动作。
贴身护卫凌瑜凑到近前问道：“陛下，要去崖下搜罗吗？”
赫连霸摆摆手：“不需要。”
他径直往崖边走了几步，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赫连霸啧啧几声：“凌瑜，你说冷陌寒是死了还是活着？”
凌瑜如实回禀：“陛下，这么高的悬崖，能活着的概率微乎其微。”
赫连霸一脸的惋惜：“哎，孤多希望他冷陌寒还能活着，不然后头的事，他可是一眼都看不见了。”
“可惜呀，真是可惜。”
凌瑜不知道要怎么接，只得沉默不语。
可赫连霸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问道：“凌瑜，你若是冷陌寒，你舍不舍得就这样死去？”
凌瑜思忖片刻，斟酌道：“陛下，属下觉得冷陌寒应当不舍得就这样死去。”
“毕竟他临死前得知的消息，可谓是惊天动地，您别瞧着他表面上甚是淡定，属下猜他心里恨不得即刻回京看个明白。”
“那就好，好戏可还在后头呢！”
“陛下说的是，诛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