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人打脸
李大夫已经写好了药方，正要叫人去抓药，一下子进来了五个。
一个被抱着，他只瞅一眼便知那腿是伤着了。
“怎么着，一个个排着队受伤，这是要留老夫用早膳呢。”
“对不住啊，李大夫，您受累了，还得劳烦您帮我女儿看看腿。”毛小花忙陪着笑说好话。
“以后啊，我们武馆里那些学武的，有了跌打扭伤，第一时间来您的信安堂。”
李大夫脸一厉：“别别别，老夫还想多活几年。”
被你们一群莽夫累死，老夫岂不是亏大发了。
“哪能啊，您手艺好，您看十个的功夫，别的大夫只能瞧好一个。”
“若不是我们三和武馆离您的信安堂太远，我还真想天天来叨扰您。”
李大夫气炸的毛慢慢被抚平，脸虽还沉着，但手上该做的事一样没停。
只见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往桌上一丢道：“你们将这个药粉用水融开，一人一小勺，先喂两个孩子喝下。”
阿红忙取了碗过来泡药。
随后李大夫又看了一眼药方，往桌子上一拍：“这个是药方，你们谁去一趟信安堂，把药抓回来。”
“我去，我去。”毛小花接过药方，飞也似地跑了。
“你将他放到榻上躺好，我瞧瞧。”
“欸，好好好。”叶三立马照做。
老太医白发白须，虽然有些脾气，手上功夫却是极好的。
叶凉墨刚刚还钻心疼的脚，经他的手渐渐缓和了不少。
“你这腿，养几日便也无恙，这几日少走动，尽量躺着静养。”
“是，多谢李大夫。”
“阿翠，给李大夫看茶。”
“不必了，老朽也该走了。”
“吃了早膳再走吧。”
“不了，不了，老朽刚刚是开玩笑的，老朽药铺里还有事，明儿早上会过来再帮两个孩子瞧瞧的。”
“多谢李大夫，那明儿个我让府里的小厮赶马过来接您。”
“嗯，好。”李年西应声答了声好，心里头对叶凉墨的印象却大大提升了几个高度。
这位新上位的侯夫人，虽然年轻，倒也是个懂事的。
李年西摸了几把下巴上稀疏的白胡子，而后笑眯眯转身开始整理药箱，准备离开。
叶三走到老太医身边，做出一副随时帮老太医拿东西的架势。
阿翠瞧李大夫确实没有留下来用膳的意思，看外头天色大亮，大家折腾了半日，肚子还空着，便决定先去厨房里看看。
叶凉墨躺在榻上，偏头望去，正好对上了李大夫的药箱。
她盯着药箱出了会神，犹豫了再三，到底还是问出了口：“李大夫，孩子们还需要多久才能醒来？”
这回李大夫没有怼人，平和道：“两个时辰，若是两个时辰后还没有醒来，你们需得将孩子叫醒。”
“孩子与大人不同，如此高烧，容易烧坏脑子，很多孩子糊里糊涂烧着睡死过去的也不在少数。”
“大人不可离开，湿毛巾你们可继续敷着，待会取回的中药熬好后，一人一盏，务必哄着喝下去。”
“好。李大夫可还有其他嘱咐？”
“没了。”李年西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嘱咐着实是没了。
他见侯夫人好脾气，两个娃娃又委实讨人喜欢，便又多嘴说了一句：“天还冷，泡澡得注意水温。”
“莫要泡凉水，不然再来一次，恐怕孩子落下病根。”
“泡凉水？李大夫，这事都怪我，昨日孩子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落入仙女湖了。”愧疚感再次袭来，叶凉墨哪里还躺得住，挣扎着爬起来想去看孩子。
李大夫脸色沉了沉，道：“老夫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老夫这还没走呢，你就开始整幺蛾子了！”
这一嗓子吼得叶凉墨又听话的靠回了榻上。
“不是昨日落水的缘故，昨日老夫给你家老夫人看时，瞧过这两个孩子。”
“虽然落了水，已然喝了姜汤，换上了干净衣裳。”
“当时老夫人还让老朽开药来着，老夫没有开，因为压根不需要，嘱咐再喝些姜汤即可。”
叶凉墨听得脑袋轰轰的。
连李年西走出去也没有任何反应，叶三热情地拎了李年西的药箱将他送出去。
李年西也不拒绝，往常他也并非一人出诊，时常有个小徒弟跟着打打下手。
这段时间小徒弟回家奔丧，他委时累得慌。
看来得写封信赶紧让徒儿回来。
守在床边的阿红突然出声：“夫人，我想起来了，难怪昨晚少爷与小姐被送回来时，一直喊着冷。”
“奴婢以为是入夜了路上被风吹得，便没有当回事，将少爷小姐哄了哄，便弄进了被窝里躺着。”
“说明那个时候少爷与小姐就有发热的前兆了。”
“昨晚？白日里孩子们在何处？”
“不大清楚，昨日您走后，老夫人将少爷与小姐拉走了，昨晚回来的时候是兰姨娘身边的冰儿送回来的。”
“人散了后，奴婢便回了锦华苑，哪里都没有去过。”
“郡主那边奴婢也进不去，他们嫌奴婢晦气，不让进。”
“不让进？这又是为何？”
“他们说是先夫人克死了郡主，奴婢是先夫人的奴婢，身上自然不干净，他们让奴婢要么在锦华苑里待着，要么滚出去。”
“这，谁说的！”
“好多人都在说，奴婢当时羞愤难当，便气得跑了回来。”阿红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脸上还是有泪水滑落，她背过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叶凉墨正暗自思忖，外头传来了阿翠的声音。
“这帮狗奴才，简直是狗仗人势。”话音刚落，脚已然跨入了房内。
“怎么了？”阿红虽然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是问出了口。
“还不是阿旺家的老婆子，徐老婆子，真真不是个东西。”
“什么时候咱府里备早膳是按人头备份了。”
“以前先夫人在时，哪一日不是她巴巴往咱锦华苑送点心。”
“现在倒好，先夫人尸骨未寒，连早膳都叫不动了。”
“阿翠。你这蹄子看着夫人好脾气，又胡言乱语了。”阿红瞧了一眼榻上一言不发的叶凉墨，有些为自家妹子担心。
若是往常，榻上那位听了这话还不得跳起脚来。
主仆两人现在恐怕早已朝厨房奔去了。
可如今夫人竟然纹丝不动，阿红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又多了起来。
这个傻妹妹，一口一个先夫人，那现任的夫人脸面往哪里搁啊。
徐婆子敢那样做，实际上打得可是现任侯夫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