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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露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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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内自从流民大多被收入军队,老弱妇孺被安置在城中几处废弃宅子中,蛮夷耳目将城中的安定之景传至他们的首领斯图尔。

    蛮夷造反的次数从隔三岔五减至一月可能几次。

    蛮夷的每次作乱都会得到城内守军的强势镇压,宗悫早就对他们忍无可忍,收拾起这群无耻蛮人更是不会手下留情,每次都被宗悫打的溃不成军,屁滚尿流。

    蛮人在历经几次重创后,开始怀疑起襄阳城内的守军到底有多少,他们已经切断了襄阳城的通信,守军困在城中流民肆虐,粮食军械又有限不该如此强悍。可刺探而来的消息又是襄阳城内一片祥和。

    斯图尔早先在得知刘骏即将上任幽州刺史之时就已经将刘骏的过往调查一番,得知刘骏是南朝皇帝最不喜欢的一个儿子,年纪最小,九岁时就被他那狠心老爹下放去湘州,辗转多地,到这混乱如此的雍州地界还要拖家带口的,还带着他那不受宠的母妃一同来做这雍州刺史。

    他们愿意顺服刘道产,可不意味着也要归顺于南宋狗皇帝的黄毛小儿。不受宠的小屁孩凭什么来做这雍州的刺史。

    斯图尔料定刘骏此次前来就是泥菩萨一个,随意便可攻破,两个月过去了,襄阳城现状和他的预料大不一样,几次大败让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斯图尔召集自己的左右将军紧急商议,决定转头攻打随郡。

    襄阳城因蛮夷许久未闹事暂时回归了平静,几位将军各司其职,宗悫率领一支精锐,随时准备迎接蛮夷来犯。沈庆之几十年的老将,极其擅长治军之道,招募来的流民交给他训练,短短两个月,这支由流民和投军的百姓组成的军队也像模像样了起来。朱修之则负责打通与外部的通信道路,与外界取得联系。

    萧景驰这段时日过的也不轻松,他们缺钱缺粮缺兵器,刘骏将如此棘手的任务交给他,使他忙的打转。

    只有颜行知近来还算轻松,今日正悠闲地在一凉亭内抚琴。

    青衣男子端坐在凉亭中央,宽衣博带,衣袂飞扬,和往日的军师形象大不相同,好若仙子降世。他眉眼疏离沉静,眼波永远都无波无澜,修长的手指在古琴上抚过,音阶似流似淌划过湖面,清越琴声在指下倾泻而出。

    不远处的沈明珠抱怀坐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枝干上,欣赏着美人美景。

    “堂妹,你在树上作甚?”一男子狐疑的望着树上女郎。

    “嘘!你干什么!吓我一跳。”沈明珠被这声音惊了一瞬赶紧举起手指放在嘴边,瞪了说话男子一眼。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偷看军师啊。”

    “什么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沈明珠跳下来捂住沈徽鸣的嘴,脸红的反驳道。“你别胡咧咧了,小心我揍你!”

    “好好好,不是偷看,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作甚。”

    “切,懒得理你”

    沈明珠不知他们两人的谈话早就被风传到了颜行知耳朵里,一曲完毕,颜行知吩咐侍从收好古琴,正要离开。

    沈明珠见状忙甩开沈徽鸣,装作若无其事的向亭子旁必经的小路溜达过去,直面碰上刚走到这里的颜行知。

    “颜先生好,真巧哈,竟在这碰上您了。”

    “巧吗,这时候,沈副将不应该在演武场练新兵?”颜行知看着面前这装模做样的女郎,嘴角几不可察的微挑一瞬,很快又恢复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沈明珠明明看到了他眼神中略带怀疑和类似嘲笑的意味却马上又开始冷冰冰了,心里想着“难不成他那会看到我了,不应该呀都怪堂兄”

    等沈明珠回过神来面前早已不见颜行知的身影,她扭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衣袂飘飘的背影,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慢慢走远。

    “好不容易偷溜出来才见着一面,话都没说超过两句,这人怎么回事,难道断情绝爱以后打算做个道士吗!竟然对我这么冷漠!”沈明珠郁闷极了,踢着小路上翻滚的石子。

    “堂妹,我怎么从没发觉过,你竟对军师有了别的心思?”

    声音突然在沈明珠耳边响起,扭头就看到沈徽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

    “切~~今天的事你最好装作不知道!”

    “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整个健康都知道你已经和谢家定下婚约了,你的夫君早就不可能会是别人了,何必要给自己徒添烦恼?”

    沈明珠听到这话,停住脚步,目光中尽是不解的盯着沈徽鸣,神色渐渐变得愈发冰冷。

    “连堂兄也是这么想?我可以选择自己是要在宅院中做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每天绣花读书的名门贵女,也可以选择做一个穿着厚重铠甲上战杀敌的女将,我的人生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为何连自己的夫君我做不得选择?”

    “你竟然把婚嫁大事想的如此简单,你不是普普通通的女郎,与你定亲的人更不是出自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家,祖父不会容许你在此事上胡闹,谢家也不会。”沈徽鸣知道自家的堂妹一直以来都活得无比自在,在叔父叔母身边待的不舒服,索性跑来军营。

    琴棋书画样样不感兴趣,绣花女红完全没有耐心,她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反倒是跟着祖父学的一身好武艺,天赋身法比他一个男郎不差。但在这等大事上,作为一个身在高门的郎君来说,他必须要劝告沈明珠在这场婚事中沈谢两家都不容许出现一丝差错。

    “我连见过都没见过那谢家郎君,更何况一个文弱书生,他连我的紫泠枪都未必举得起,又凭什么来做我沈明珠的夫君!”沈明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见都没见过的人以后就要过一辈子,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此时小路一侧的假山后面去而复返的的颜行知不小心听到两人后面的交谈,沈明珠气急之下那对谢家郎君的形容,听的颜行知心里觉得实在有意思。

    他颇具玩味的摩挲着侍从去亭子那里取回的玉扳指说了句“他也有被人如此嫌弃的时候,呵,让他知道这不得气煞那小子。”

    晚上,沈明珠还是被祖父发现偷溜出去,只以为她是偷懒,并没有责罚的太过狠心,只让她罚抄十遍军纪才许她吃晚饭。

    颜行知这头刚用完饭正在自己的院子捻茶,就见萧景驰招呼也不打大剌剌的就走了进来,屁股后面还跟着没来得及进来通报的侍从。

    萧景驰一进来就自觉地坐在茶桌对面,看着颜行知这副悠闲地的样子就来气。

    “天天跟个老头子似的,不是在弹琴写字,就是在喝茶下棋,一把年纪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你倒是等着娶你那有婚约的小女郎过门呢,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人家就怕你虚弱的连把枪都拿不动。”颜行知手里动作未慢一分,却一点不影响他反唇相讥。

    萧景驰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叫什么话,我会连把枪都举不动,开什么玩笑,一把将桌上的茶则向着颜行知丢了过去。

    萧景驰打量着颜行知的神色随即心下了然。

    “你今日见到沈家那个女郎了?”

    “在湖心亭偶然碰到。”

    “也罢,既然她也同我一样想,也省得我多费些功夫,我也趁早腾出这个身份不耽搁人家去追寻自己最爱得军师了,你说呢?”萧景驰一脸笑意得斜睨着颜行知。似乎人家如此嫌弃他反而越让他开心。

    “喝茶”颜行知刚好将煮好的茶给他递过来,正好赶紧堵上他的胡言乱语。

    萧景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看颜行知逃避,低低笑了声“你别说你不知道沈家那小女郎看上你了,掩饰的再好,也抵不过三天两头的偶遇,你说说一个月内,你俩都偶然碰到多少次了?”

    颜行知刚想着反驳就又被萧景驰摆摆手打断,“别拿我做幌子啊,她现在只知道我是萧景驰,平时见了连声招呼都没和我打过。”

    “同在一个军营,偶然碰到又有什么奇怪。”

    “嗬,你就嘴硬吧,等她自由之身了,就不会再同今日这般畏手畏脚了。”

    “别乱说了,我们年纪相差甚多,在我这里只当她是一个小辈。”

    萧景驰听着颜行知想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理由,白他一眼“好好好,你可随意自欺欺人,我不同你言语此事了。”

    “你来找我还有何事?”

    “今日我在城外找到一位能工巧匠,制出来的弩比我们常用的射程可远百米,没有内力的人用起来都可发挥出不凡的威力,一击几百米外可破重甲,并且在出击时声音几不可闻。”

    “如此厉害的兵器,铸造起来定不简单。”

    “但是他并未答应为我们所用,我怀疑他已经被为斯图尔收买。”萧景驰耸耸肩表示,喝了口茶继续道“这种武器用来对付我们将是极大的威胁,我刚从殿下那里回来,他命我将他除掉以绝后患。”

    “他不愿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他是斯图尔的人,以斯图尔的性格,他若已经为斯图尔所用,我们就不会再见到他。”

    “所以我有把握他迟早是我们的人,我不打算杀了他。”萧景驰一口饮尽剩下的茶起身离开了颜行知的院子。

    回到自己屋中,想起那头发花白的匠人打发他时说的话“我和人谈合作只凭缘分二字,我不在乎你是什么南宋人还是大魏的人,也不想听你是为了百姓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走吧,年轻人,我年已花甲不欲在卷进纷争,老头子我剩下的日子里有吃有喝就满足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琢磨着这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走到了书房,开始拿笔画起了图纸。直到深夜灯才被吹灭,第二日打扫书房的侍从在地上捡起十几张纸团,铺平整理好放在了书案左侧。

    连续多日萧景驰开始了闭门不出的日子,整天在屋里研究怎么才能制作出那样的弩箭。白日里叫来军营里几位经验老成的工匠一起讨论,晚上便在书房琢磨图纸,书案一侧的废纸都摞了快有一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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