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李代桃僵
“女人不能太主动，亦不能不动。”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木头，而太过放荡则会让男人看低……”
“要掌握好度……”
“叫出来！”
眼前是一幅活春宫。
层层密密的红色纱帐模糊了里面两人的面容，却遮挡不住他们的动作，以及那似娇似喘的声音，那声音纠纠缠缠，百转千回，撩人心神，勾人犯罪……
一位涂脂抹粉、衣着华丽的中年妇女，站在红色床帐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风情韵味，她教得十分生动形象。
而她身侧，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色少女，少女鹅蛋脸，身材纤细，似有病容。
她恭恭敬敬地站着，看得专注，听得认真，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少女正是几个月前跳河的沈玉华，表面上看，她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好学的态度简直无可挑剔。
而实际上，她早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些人到底要她做什么，沈玉华的心中似乎有了模糊的答案。
原本这些应该由另一个女子来学，可听说那位姑娘心高气傲、不堪受辱，更不愿以后被人任意摆布。
因而，自见识了这种难以描述的场面后，心中一直郁郁，没多久便投河自尽了。
她来这里已经三月有余，是一位自称晚娘的艳丽妇人救了她。
关于晚娘的真实姓名、年龄、籍贯、家庭等等信息，沈玉华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在这里，每个人都称呼她为晚娘，并且都听从她的差遣。
那晚，沈玉华跳下黑水河之后，便顺着水流一直向下游漂去。
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游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可两边都是峭壁，她根本上不了岸。
正当她筋疲力尽之际，突然间，远处出现了一片河滩。
那里地势平坦，她完全可以爬上去。
沈玉华立刻精神一振，竭尽全力地向前游去。
然而，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她的腿竟然抽筋了，无法动弹，疼痛难忍间，她的整个身体开始缓缓地下沉。
老天要亡我啊！
沈玉华在心中不甘地呐喊。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却被人给救了起来。
说来也巧，就在那个晚上，晚娘手下的一个姑娘趁夜深众人沉睡时，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出了船舱，不等众人发现就纵身跳入河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当丫鬟发现她失踪时，已经太晚了。
晚娘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急忙命令船夫停船并返回寻找。
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搜寻，他们最终找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面对这样的局面，晚娘陷入了困境，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上头交代这个事情。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搜寻人员紧接着竟然又捞起了一具女尸！
这位女子看上去与死者的身形和年龄相仿，而且，她还有一口气在。
而这位幸运的女子正是沈玉华。
那一刻，晚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希望之火。
她正担心上头会责怪她办事不力，而眼前的情况无疑给了她一个绝妙的机会。
她此次带来的这六名女子，都是从苏州来的，京都没有人见过她们，完全可以李代桃僵，用眼前的少女顶替已投河自尽的女子。
于是，当他们到达京都后，上头派了人来查验这些女子时，晚娘巧妙地编织了一个谎言。
她声称其中一名姑娘在途中不幸染上了严重的风寒，整日发烧昏迷，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她故意夸大其词，表示这名女子暂时还不能被带走……
晚娘要给自己争取时间，将女子好好调教一番，免得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于是乎，其他女子都被人接走，唯独留下了沈玉华一人。
事实上，关于一病不起这点，晚娘倒是未曾有半句虚言。
想当初，沈玉华在深秋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浸泡了数个时辰，待被救醒后，就染上了风寒，整个人昏迷不醒且持续高烧不退。
她的身体根基本来就不好，以前好汤好药的精细养着，也不觉得有什么。
后来的流放途中，她提着精神强撑着，倒也没有生病。
可这一场病，却是来势汹汹，竟让沈玉华缠绵病榻长达数月之久，直至前些时日方才略见起色。
直到这个时候，晚娘终于不再藏头露尾，显露出她的真实目的，她威逼利诱沈玉华为己所用。
起初，沈玉华自是不肯屈服，可后来，她不得不认命了。
原来，就在她得救的当日，晚娘便趁她昏迷不醒时，喂她吃了一种奇药。
这是一种奇特的毒药，服下之人并不会立即毒发身亡，
只需每隔三个月服用一次解药，便能与常人无异，且对身体无什么损害。
前段时间，恰好满三月之期，沈玉华不信邪，望着那颗黑色的药丸迟迟不愿吞下。
白天一直平安无事，沈玉华曾一度认为，晚娘只是在吓唬她而已，也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更好地控制她罢了。
她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离奇的毒药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夜幕降临之后，她的身体却突然出现了异常状况。
起初，那疼痛尚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但没过多久，她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锋刃狠狠搅动一般，那股钻心蚀骨般的剧痛瞬间侵蚀了她所有的感官……
沈玉华无法动弹，眼前一片漆黑，耳畔也变得死寂无声，唯有那无尽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生死攸关之际，盛楠突然冲进房间，半边身子搂住她，手忙脚乱地将解药喂进她的口中：“晚娘早就料到你不会轻易相信……她说一定要让你尝尝苦头，这样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自那时起，沈玉华便知道了，原来盛楠竟与她有着相似的遭遇——都被迫吞下了那种奇异的毒药，从而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差遣和摆布。
不过说实在的，这一刻，沈玉华心中其实还是非常羡慕盛楠的。
同样都是别人手中任意摆弄操控的棋子，因她是武婢，靠拳头吃饭，自然也就不用学眼前这些讨好男人的功夫。
可作为女子的沈玉华，却被要求学习这些东西，到底又能有何用处呢？
多半是要等把她调教培养成功后，再送入青楼之类的场所，从此游走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替那些权贵们打探收集重要情报，甚至必要时还要去执行一些刺杀任务。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他人手中一颗随时可以舍弃、无足轻重的棋子。
想来之前那位选择自尽的女子，应该就是看穿了他们的真实意图，所以才不愿意去做那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玩意，于是便毅然决然地选择跳船自杀。
对方无牵无挂，可以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