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闲逛
这倒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
顾宁安点点头，与徐墨熙一同出了门。
徐墨熙倒也没有再做什么妖，确实就如他所说在猫咖附近闲逛。
夜空寂静，城市的灯火如点点繁星，照亮空旷的街道。周围的建筑被柔和的灯光勾勒出轮廓，高楼大厦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芒，与星光交相辉映。徐墨熙与顾宁安并肩而行，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徐墨熙不开口，顾宁安也不主动牵起话头，他有的是耐心。
果然，最后还是徐墨熙按耐不住，先说话了：“店长，你还记得你的死因吗？”
之前提到过，这类问题对诡异来说很冒犯。顾宁安正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显得合群一点，发一下火，就听徐墨熙接着补充道：“要是你不想说就算啦，不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也用我的死因来交换。”
“倒也没什么不想说的。”
顾宁安轻叹一声。
他还是人类时脾气就很不错，鲜少有感觉被冒犯或者生气的时候，现在看来，如今依旧如此：“只是我记得不太清了。”
徐墨熙微微一怔：“为什么会记不清呢？对一只诡来说，这不该是最鲜明的记忆才对吗？”
生与死的界限，人类与诡异的差别，毁灭与新生的冲突，怎么可能轻飘飘一句“记不清”就带过去了？
“因为后面发生了些让我不太想回忆的事情。”
顾宁安的声音依旧淡淡，似乎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所以我把记忆封起来了一部分，现在开猫咖之前的事我都记不太清。”
当然，他话中的“我”，指的实际上是本体。
在蓝星毁灭后，本体大受打击，连带着精神都差点崩溃掉。
但祂已经是一位邪神了，哪怕精神崩溃，祂的身体也不会消亡，只会彻底陷入疯狂之中，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所以为了自救，本体最终选择模糊掉在蓝星的记忆，只留下诡异复苏的大致时间线和重要节点，给去往其他世界的分身参考。
至于祂在蓝星认识的一切友人，也都随着记忆一起被珍藏起来。
反正人都不在了，再回忆起来也只是徒增悲伤，还不如用这种方式将他们永远留住。只要本体不灭，他们就会永生在本体记忆最深处，存在于祂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顾宁安垂眸，收敛起一瞬间发散的思绪：“不过我还能模糊想起来一点，我应该是被一只诡杀死的。”
徐墨熙震惊：“什么诡居然能杀的了你？那诡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我只是个普通人类，被诡杀死很正常吧。”
顾宁安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大惊小怪。
至于那个诡的结局，顾宁安没有说话，只是舔了舔嘴唇。
结局不言而喻。
他的言论似乎让徐墨熙震惊了一会儿，连前进的步子都停了。
顾宁安却没有停住脚步，只是继续自顾自往前走。
徐墨熙缓了一会，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好几步了，忙小跑着跟了上来：“我可是守信用的好诡，接下来轮到我讲故事了！”
顾宁安微抬下巴，示意他开始表演。
明明刚刚还很积极，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徐墨熙却忽然沉默下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顾宁安又等了他一会儿，见他依旧不说话，干脆站在原地，等他思考。
夜色中的沉默足足蔓延了一分钟，徐墨熙终于想好如何开口：“店长，你听说过‘人皮鼓’吗？”
顾宁安点头：“知道。”
人皮鼓起源于乌斯藏的农奴制时期，用作祭祀，被称为“人体法器”，是一种残忍至极的愚昧信仰，也是对生命尊严的极大践踏。
但是人皮鼓的原材料，是16岁以下的少女，为什么徐墨熙会与他说起这个？
徐墨熙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轻轻一笑，笑容里却多了些化解不开的哀伤：“因为我是个倒霉蛋啊，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倒霉蛋。”
虽然乌斯藏已经被解放，制作人皮鼓的真正方法也早已失传，但耐不住刚好有喜欢这种猎奇故事的邪教傻逼，想把传说中的人皮鼓复刻出来。
而且那几个傻逼还挺有奇思妙想，好奇如果用男孩来做人皮鼓，会产生什么样的新效果。
于是与自己母亲居住在一起，还刚好在阴时出生的徐墨熙就成了那个被他们抓去实践的倒霉蛋。
他们观察了徐墨熙很久，那时时间还很早，监控并没有普及，于是他们轻而易举的登堂入室，当着徐墨熙的面杀死他的母亲，并在徐墨熙身上开始了他们的实验。
只是这几个畜生从未想过，生于阴时，含怨而死，死前还穿着鲜红校服的徐墨熙，身上简直是buff叠满，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从人到诡异的转变，用同样的方式将他们一一反杀。
之前说过，平安家园以前是有地下室的。如果去徐墨熙家那栋楼的地下室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发现里面存放了二三十余年的三张鼓……
明明已经变成了诡异，回想起往事时，徐墨熙却好像依旧能感受到头上隐隐作痛的伤口。
割穿舌头、刺穿耳膜、水银硬生生分离出皮与肉……
顾宁安察觉到徐墨熙情况不太对，有肉眼可见的黑色诡气从他身上逸散出来，他的双眸也逐渐转为血红。
他眉头微蹙，伸手在徐墨熙额头拂过，隐蔽了徐墨熙的痛苦。
徐墨熙的瞳孔迅速变回黑色，神情间也多了点怔然，似乎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店长，你用了能力吗？”
顾宁安轻轻应了一声。
“真神奇，我居然一点都提不起反抗你的心思……”
徐墨熙嘴上嘟囔着，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恢复了之前笑嘻嘻的模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店长能给解答一下嘛？”
顾宁安：“你说。”
徐墨熙道：“店长，你觉得，3s级诡异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