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永远不要相信诡异
这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气味，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反射着惨白的灯光。
室内静静摆放着整齐排列的冷藏柜，房间中央的不锈钢操作台上摆放着各种器械。明明这里非常干净，干净的连一丝血痕都找不到，却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些即将面临最后审视的人们。
……或者说，尸体们。
丁杰平忍不住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表情扭曲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的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悲愤：“哪有赌狗一直输啊！”
言化打趣他一句：“现在不就有了？”
得到丁杰平控诉的小眼神。
海棠自空间转换起眼神就恢复了清明，大概强迫症的影响力仅限于那个病房。在今晚、在这个域里，这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了。
她环顾了一圈，开口道：“这里好安静。”
一句话听得丁杰平苦笑一声：“这里要是不安静才要出事吧。”
“唔……”海棠没搭理吐槽的丁杰平，她的视线最后停在了冷藏柜上：“你们说，这里的柜子是不是空的？”
“我倾向于柜子里有东西，”言化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之前在各个病房里都没有见到尸体，说不定它们现在就趴在里面观察我们。”
海棠挽起袖子：“打开看看？”
言化还没说话，就被丁杰平的哀嚎阻止了：“大佬们！就不能先从安全一点的地方开始查吗！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啊？”
言化看向丁杰平的眼神带了四分慈爱四分怜悯，似乎还有两分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一眼看过去比华国纵横交错的铁路网还要复杂。
丁杰平被这种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怎……怎么了？”
言化还是大发慈悲给他解释了：“你是不是忘记快十二点了？现在不把冷藏柜搜完，等着十二点后它们起尸吗？”
这话给丁杰平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只是在脑海中稍微构想了一下，就被那种如同丧尸群中突围的可怕景象吓住了，猛得闭上嘴巴。
这下二妖一人的想法又一次统一，见海棠都快碰上冷藏柜了，丁杰平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干看着，默默上前一起搭把手。
不过他还是有点怕，所以在“开箱”时他选择了闭眼。
他本以为装了东西的冷藏柜会很沉，在拉开时也用了大力气，但没想到里面轻的很，他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后面桌子上。
丁杰平睁开眼：“哎？空的？”
“还真是。”
被丁杰平选中的这个幸运柜子里空无一物，只有底下沉淀着一些黑色污渍。
海棠在手上附了一层淡淡的妖力，面无表情的用手指沾了一些污渍上来，凑到眼前细细观察，又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一股臭鸡蛋味，又腥又臭。
“是尸油。”
她似乎很不解：“按理说，一般病人死后马上就会被送到太平间冰冻，怎么会出现尸油呢？”
言化默了默，想起一些小细节：“大概是因为，那场暴乱的组织者最初只是上报失踪，一直到尸体腐烂发出味道后才被找到的吧。”
丁杰平与海棠的目光几乎同时移到他身上，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在导视牌那边时海棠给丁杰平解释了三院的故事，因此丁杰平也有了些了解，但他们对此的了解绝对不包括言化刚刚说出来的细节。
“因为那时三院的事，特安局也有参与过。”
言化说出了一些普通渝海市民都不知道的辛秘：“那个年代特安局还是华国的隐藏组织，公安那边见病人的死状很蹊跷，就报告给特安局，希望特安局检查一下。”
“当时老大还没调到这边来，不过我已经在渝海待了很久。被派出去的同事也没察觉到异样，给那边办了场超度就回来了，然后由我把这件事整理进档案。”
言化凝视着冷藏柜底部的尸油，缓缓道：“后来三院没有出现其他异常，这件事也就慢慢过去了，只是没想到异常会在几十年后才重新浮出水面。先前似乎没有什么线索与这条有关，我也就没说出来。”
“这样啊……”
丁杰平又开始挠头，暂时也没联想起更多，于是把话题重新扯到冷藏柜上：“那我们还继续开吗？”
“继续。”
言化也撸起袖子，加入了开柜子的工作。
他们三个齐心协力，效率也大大提高，哪怕海棠与言化都没有用妖力辅助，他们也很快开完了一半的冷藏柜。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空的，只在底部沉淀着一些尸油。
最开始丁杰平大概还有些害怕，但在不断重复的动作下，他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不是，这不对吧，什么都没有？不会全太平间都凑不出一具尸体吧？”
“那也得继续开，”言化叹口气，又拉开一个柜子：“就算没有尸体，也说不定有其他东西。”
“但是现在来看，太平间好像是目前最安全的一个地方了。”
丁杰平疑惑：“难道这里其实没有危险？那个诡没打算在这伤害我们？就像纸条上说的，他只是得了一种会伤害自己的病。”
他甚至都快要把自己说服了：“而且现在困住我们的诡异不是个妄想症嘛，妄想症可是相对温……”
丁杰平的声音在言化注视着他的严肃视线下越来越小，最后彻底闭了嘴。
“永远不要相信诡异，不要觉得诡异是友好的。”
言化与他对视，一字一顿说道：“这都是血和命堆出来的教训。”
听到他这么讲，海棠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过来犹豫着说：“可是我们猫咖……”
“也不要信任那个顾观久。”
言化皱起眉：“你知道诡异是怎么形成的吗？要么是生灵被其他诡异污染转化而来，要么是死前有冲天怨气死后变成诡异。哪怕他真的站在地星这边，哪怕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你怎么知道他的来历，又怎么能确保他未来不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
一家猫咖，二楼主卧。
已经变成黑线团的顾观久忽然咳嗽一声，整个团子都被震起来，在床头柜上弹了一下。
顾宁安放下又购入一批食材的手机，向那边望过去：“怎么了？”
“没事，又被念叨了而已。”
顾观久嗤笑一声：“那只兔子叫什么来着……言化？还真是喜欢cue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