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惊天机密
好不容易打发了咸阳城来的贵客韩直，这个人被他在咸阳的优越感成功的惹到了众人的厌恶之情，闻着都从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言外之意那便是“从咸阳来的有何了不起的，看把你给牛逼的。”几个见到他的牧场主窃窃私语：“不要以为牵了匹高头大马，跟你赢了比赛一般，有什么可嚣张的呢？”另一个人说道：“就是，明天到了赛场上，我让你和你的马跪下了给我磕着响头叫我爷爷。”几个牧场主哈哈大笑，他们的脑子里已闪出身材高大的韩直跪地求饶的画面。
忙活了三天，登记接待事项已完毕，当天傍晚乌支倮喊了乌元彪、孙骥到了县城里的大小客栈走访客商与牧场主，并且在客栈里为他们设了宴席，与众人同饮了乌支大曲，县令牛邯在他们接待完三四个小客栈时匆匆赶来，他带着乌支倮等众人又去了四五个客栈，与客商及牧场主饮着酒。韩正仗着是从咸阳城里来的，在乌支县城最大最豪华的荣记酒楼入驻时，客店说是客已满，他不顾那么多，强行让店家给他腾出一个房间，他给那个原住着十两的银子，那人才算做了妥让，拿了银子搬出去另寻了住处。荣记是县城最大的酒楼客栈，饭菜水准自不在话下，住得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户和富商。韩直在席间与乌支倮碰了碗，说道：“饿的那匹马若是明儿个能得个头一名，我就把马卖给牧场，让它给你们当个镇场的马王爷，这马饿可不让你们卖到其他地方去，饿跟那马的感情可深着哩。”孙骥听后，说道：“买卖都是双方自愿的，你的马得了头名，也不一定要卖给我们牧场，明天还有很多的牧场和客商哩，他们相中了你的骏马，自然会出了高价买了去，谁的价格高马就归谁，我们可没有暗箱操作的规矩。”韩直一把推开孙骥，说道：“你就是个相马的，又不是牧场的主人，更不是掌事的，你莫要在饿的跟前唠叨多话，我这是直接找牧场的倮兄弟。”乌支倮说道：“远来即是客，你尽管在这客栈里歇息，咱们比赛的规程已定且已发给诸位了，你能参赛已是我们看到你的马匹精壮至极，还望韩老爷莫要贪酒误了明天的赛事，至于你的马匹最终归属，我们依了赛程，你情我愿并不强求。”
乌支倮扶了孙骥，又对韩直道：“客家莫要借着身体强壮多行不义之举。”说完与众人喝了两碗酒，坐着马车回到了水底沟的牧场。乌支倮回到牧场，他的举动也被黑卫们监视着，在牧场里多了许多只的眼睛，这些眼睛不管谁都是怀疑的对象，乌支倮这种黑卫他们也不放过，毕竟乌支倮是黑卫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孙骥回到缓息室捂着肚子，从隔层里取出了个像小指甲盖般大小的圆珠，用力咬开，里面圈了团丝布，打开丝布，上面写着：“俱安，马王爷。”又把丝布靠近油灯，闪现了另外的一行字：“驿马而赠。”后面闪出来的几个慢慢的淡去，再用火烤时不显分毫。他拿着丝团找到了乌支倮：“刚才那个姓韩的大爷把个丝布塞到了我的衣服里，我打开看时，才知道他是想让我给他走个后门，让他的马作了首头的马王爷，你给看看，怎么还有这种人么？”乌支倮装有睡意，说道：“先生除了这个事还有他事么？”孙骥说道：“没有了。”乌支倮让孙骥早点休息，“明天点评还要靠先生呢，至于哪匹马才是马王爷，还得明天赛过才能知晓。”
丝布团很快就放在将士们的桌子上，在这几天的盯梢当中，属从咸阳来的韩直与孙骥的交流最多，若他是从咸阳来的赵国夜衣合情合理，让众人想不通的事，他为何只给孙骥传递这种看传过又无传阅读的信息呢。其中有个跟踪孙骥的少年说道：“我从窗缝里偷看得仔细，孙骥从夹层里取了丝团，打开后在油灯处望着这些字，我敢确定这个丝布没有做过调换。”为首的什长将丝布靠近油灯，亦是和之前没有两样，仍旧是为他马情得首的几个字。什长说：“依目前的几个字我们只能得知此人和孙骥有联系，至于是不是赵国的夜衣还很难确定，往往赛事前有参赛者给考评者丝团之类的已是正常之举，乌支的赛事少，这些规矩普通的牧场主自是不会采用，可咸阳的各种赛事较多，参赛者往往要得了头筹，最多的就是给考评官一些暗示或者贿赂，让他们在赛事中多加照拂。韩直从咸阳而来，这种赛事不可说的规矩他比乌义的每个人都懂得多，所以才给他塞了这个丝团。”
乌支倮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客商当中属韩直与孙骥接触最多，还是要盯着，这两方面的人手要加紧，还是依着之有的计划，不放过每个细节和每个可疑的人。”什长觉得乌支倮说的在理，多安排了两个士兵扮成百姓盯紧孙骥和韩直。他们认定孙骥和韩直的接触并不是他们所见到的这么简单，什长说道：“韩直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将丝团传送给孙骥，孙骥不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情报或者命令传送给韩直么，跟韩直接触的都会有什么人？”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原本主动的事情变得被动起来，他们这会才意识到是孙骥牵着他们的鼻子在走。他们得从孙骥设计好的圈套里跳出来。乌支倮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这么安排，若有变动，再由什长将军请示百夫长将军另定。”众人听后匆匆离开休息室。
赛马当日更是热闹非凡，县令牛邯拉来了他伯排钟乐队，舞师应有尽有。第一天为群马奔腾，所有的参赛马匹被汇集在一起，等最前的栅栏开启，赛场里响起一声震天响的马鞭声，此时万马奔腾，好不恢弘壮观，看客们被眼前马匹飞扬起来的尘土遮住了视线，又听得马蹄声中夹杂着烈马的雄壮的长嘶，一团的沙尘呛得人难以呼吸，看客们纷纷用衣袖捂住口鼻。上千匹的骏马中择出前两百名进入到第二天的竞技比赛。第二天比第一天好看多了，十人一组，先赛出头两名，二百匹骏马单组比赛后会参与到第二轮的比赛，经过后面的多轮的比赛，在最后的十匹骏马里择出头首的马王爷。韩直的枣红大马身材高大，腿长体壮，在群赛中轻松地进入到了前二百名次列，最终韩直骑着枣红大马站在了总决赛的起跑线上，为了避嫌，乌支倮的青龙驹和乌元彪的烈火驹都没有参加比赛。赵芙蓉也想参加比赛，牵出她的梅花白让乌支倮又拴回了马舍里，赵芙蓉道：“他们都能比得，我为何经不得？”乌支倮道：“赛马的都是些男子，你一个姑娘家的就不会去凑那个热闹了吧。”赵芙蓉道：“赛程里没有限制骑手的男女老少，去了是以最终的结果为先，谁有那个技能谁就得。”乌支倮把赵芙蓉拖出了马舍，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什么事务去做哩，这些热闹劲你别去凑了，你若是想得那个马资，我给了你就是了，你得回到牛蹄窝去护的采薇等人的周全。”赵芙蓉还是生乌支倮的气，嘟着嘴拉长着脸，说道：“不去，你唤了那些男子们去。”乌支倮双手扶着赵芙蓉的肩，说道：“你若是有薇儿妹妹那些乖巧那便是完美了，若是那样，我得找个画师把你的像画起来，挂在大堂里天天烧香膜拜。”赵芙蓉一把打开乌支倮的手，侧着身道：“好了，算是服了你，你就是不想让我在众人的面前给你丢人现眼，我回去在牛蹄窝等你们的好消息便是。”她转过身，牵出了梅花白，说道：“近几日我跟着采薇妹妹做了些你爱吃的佳肴，你有空回家尝尝，看和采薇妹妹的比起来，有没有她做的好吃。”乌支倮道：“行哩，你先回去吧，这里人多马乱，只要歹人不去牛蹄窝捣乱就是，你的手艺等我忙完了赛事回家再尝，这以后出门在外也不再心心念薇儿的手艺了，能随时搭了锅就能食得。”他夸赞着赵芙蓉，“是件好事哩，我们不会在外面饿肚子了。”
一阵锣响，韩直以精湛的骑技和马匹的迅捷利落得了“马王爷”。看客中有商客当场开始竞价要买了韩直的马王爷回去。韩直一手牵着马缰，斜持着马首上挂着的大红花，喜道：“恕韩某人不能如了大家的愿，所谓宝马赠英雄，在比赛之前在下就立了话，这匹马若是得了马王爷，我便把此马赠与乌支牧场的乌支倮大爷，在我看来，只有他才能配得上我的宝马。”孙骥此时站在韩直的身边，说道：“韩直大爷的这匹马不愧是马中之王，马王爷的称谓实至名归。”孙骥请出乌支倮，乌支倮上前给众人行了礼，道：“君子爱其美，行必有道。此时在我的牧场赛出了马王爷，在下实在欣慰之极，孙先生亦道出此马为精品至极，我若独得，许是美中不足了。”众人皆附和着说：“乌支倮大爷得此马者实至名归，你就应了吧。”盛情难却，乌支倮道：“既然韩大爷有意成全，那我就应了吧，不过俗语说一切随缘，我们两个愿意，却不知骏马愿意与否，它若心不在吾，那也强求不来。”韩直当场出了主意，使人将马匹牵至一里开外，牵马人在马后哟喝了一声，只见马匹飞奔而来，在台前转悠了两圈，行至乌支倮的身边，用鼻子嗅着乌支倮的衣服，立在乌支倮着的身边咧着嘴来了两个响鼻。韩直道：“良马识主，这匹马归乌支倮大爷了。”乌支倮当场许了十两黄金的马资，韩直取了十两纹银，说够他的盘缠之用即可，并不多得。韩直说道：“若是倮兄弟非要谢于我，那便在县城北边的山梁平坦处建个马王庙的生祠，让马王爷庇护着乌支的百姓们吧。”众人听的更是感动，莫不感念韩直的仁善之举。韩直说：“此马我养得以来，未曾取名，倮兄弟是马匹的新主人，不如给他起了好名如何？”乌支倮上下打量着身边的骏马，说道：“此马赛场气贯如虹，此时静如雌兔，不如取了‘赤兔’的名字如何？”众人皆说此马的名字取得恰当，孙骥此时道：“在倮兄弟没有喊出这个名字之前，我心中的名字亦是‘赤兔’两字，看来英雄惜马爱马之情相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