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大秦侯正
早在三皇五帝的原始部族时期,就已经有像模像样的情报细作机构了。黄帝战胜蚩尤,除了英勇杀敌的将士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收买了蚩尤身边的谋士。到了夏商时期,虽然没有设立专门的细作机构,但细作在朝廷的中作用日益显得重要起来。少康派遣大臣女艾(夏代的女性将领)到寒浞儿子浇那里进行打探消息,了解民情,为少康提供了宝贵的情报,促使少康成功的灭掉了寒浞—这也许是传说当中的女间谍,搜集情报的始祖。周武王的情报工作做得更好,策反了商朝的许多重要大臣。这些大臣,包括商纣王的大哥微子启,还有另一位重要的人物,商朝的大夫焦鬲。胶鬲出身是个贩卖鱼、盐的商人,现在食盐业供着三个盐业鼻祖之一,探知了商朝防务空虚的真实情况,与周武王约定了攻击朝歌的具体时间,并策反了参战的商朝奴隶和东南夷俘虏,里应外合,才让商纣王无力反击而遭亡国之辱。西周灭商,设置士师掌管邦谍,邦谍人员,主要体现在军事情报领域。东周时晋国设有候正一官,是军队中负责谍报侦察的官职,侦察敌情;《左传》记载,襄公十九年又有候奄,与司马、司空、舆尉等并列。当前,周王室、赵国、齐国、秦国都设立候正一官职,用于侦查敌情,这一任务的角色大都是由纵横家和军中的细作以及各诸侯的食客(以“养士“和”收弟子“二种方式从民间招募)来担任,专门负责收集情报或刺杀等活动。
大秦在商鞅时期设立了细作的秘密情报机构,由商君一手建立的廷尉缭声势浩大,专门搜集王公贵族的情报,商君将情报加工后报于秦王,以致秦王的很多王公贵族对商君极为不满,在老秦王过世后,新秦王登基的首先五马分尸的商君以此来泄愤。商君死后,这个细作的情报机构几近于瘫痪。太后芈月为了铲除义渠王的余党,恢复了细机机构,由她和皇帝共同执掌。这个非常著名的机构叫“黑冰台”,黑冰台中执行任务的细作称名为“黑卫”,黑卫有黑冰东西南北四大都尉统领。东都尉对韩、魏、卫、齐四国的情报搜集、离间、刺杀,北都尉主要执行赵燕两国及匈奴方向的任务,南都尉主要针对楚国,最厉害的莫过于西都尉,此职位由太后亲自掌管,主要任务是对秦国内部官吏的秘密的收集,记录百官行踪,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起初西都尉的主要工作就是搜寻义渠王的余党,后期成了太后芈月铲除异己的工具,按照机构设置的初衷,西都尉对内部官员及敌对势力的情报及秘密任务的执行由中都尉执行,然而秦国以西的为西域之地,人烟稀少,专门设置都尉监察没有必要,于是原来西都尉在清理完义渠余党后接手了中都尉的职责。每个都尉由各战时的大将军兼任,黑卫们刺探来的信息由战时大将军汇集,战时大将军亦可随时对黑卫们下达新的情报任务。
乌支倮莫名成了一名“黑卫”,他在北都尉统领的黑卫中负责看似简单但必不可少的“传送”任务。每个都尉统领下外勤使、内勤使、传递使三个部门,外勤使顾名思义就是大秦派往各国的黑卫细作,主要负责刺探、离间、谍杀、 收买、卧底五类任务,传递使主要按照单线联系的方式将情报进行传送,内勤使对传送回来的情报进行解读、分析,最终将完整的情报送到都尉也就是战时大将军的案头,供大将军决策用、
秦赵两国自长平之战后双的情报机构几乎于瘫痪状态,秦国在邯郸的黑卫们像极了无头的苍蝇,他们不知道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他们要做些什么,他们的情报传送不到秦国,秦国的任务下达不到邯郸。这下可好了,只要两国有交往,不管是民间的贸易还是官方的往来,双方只要动起来,这棋就下活了。黑夜里,乌支倮确定他的老伙计张连已然成为了秦国的一名黑卫,张连的任务和乌支倮一样,是个传递使。他暗自梳理着他的情报网,白起做为战时大将军,兼着黑冰北都尉的官职,他是最初的源头,做为单线联系,乌支倮有个上线,那就是陈翊,他似乎是专门服务乌支倮的,乌支倮拿到情报或任务后,到邯郸城里传送给白无忌,白无忌又传给张连,张连的下家他推想应该是雍公子赵政,赵政会是哪个层别呢,任务分派者还是他也仅仅是个传送使?
乌支倮想着想头,头痛起来,干脆不再想了,他只要顺顺利利的把他的情报传送到达即可,至于其他的想多了也是白想。是夜,乌支倮辗转反复,久久难以入睡。
次日一大早,乌支倮见赵政策马出宅,他几乎很少在宅院里,赵娘子道:“男孩子就是要让他早早的立志闯荡,这才有一番作为。”赵娘子的不约束,让赵政更加肆无忌惮,早出晚归,把乌宅当成了客栈,吃食更不在宅子里。乌支倮喝住刚出宅门的赵政:“政儿,你去哪里?我们今天就回去了,这院子一应事务还要多靠你和张老伯了。”赵政猛地下了马,跑到乌支倮的身边道:“倮大哥,你也不多住些时日,等我忙完了身边的事,好陪你到邯郸看看。”乌支倮道:“看就算了吧,去年待了好长的时日,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家里诸事繁多,还是早些回去了。”赵政有要事在身,拱手行了礼道:“倮大哥一路保重,我先去了。”正要上马,乌支倮问道:“此次怎么不见那个李斯与在一起?”乌支倮嘿嘿一笑,道:“那个书生,只晓得读书,他不喜邯郸城,我使着他在旧宅里护院哩。”
赵政说话间已不是孩童的语气,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少年。他说完不再听乌支倮的说叨,爬上马朝着北边奔去了。进了院子,张连将草料装了两大马车,又装了些日常的面饼及葱蒜伴食之物,他要唤了赵娘子出来与乌支倮辞别,乌支倮道:“赵娘子不出屋院,还是别唤了她来,这宅院大小还望有劳张老伯了。”张连连说:“恩人救了老匹夫的全家性命,自是难以报答,老匹夫自会照料了宅院的安全,倮少爷安全回去便是了。”乌支倮留下十余个身手较好的马帮兄弟,宅院里藏着金银贵重,防护还是要加强的,那几个挑水劈柴的伙计一点儿也对付不了有些拳脚的刺客。
赵芙蓉选了四五盒香粉塞在褡裢里,临出门时交代了小杏子:“你们好好在院子里,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想要什么吃食,说与张老伯,你们几个可千万不能轻视了自己,我下次归来,若是看到你们一个个的瘦了身子,我定拿你小杏子是问。”小杏子答应着,眼睛里含着泪说:“姐姐,我们定会听你的话,若你归来我们瘦着一丝一毫,我拿刀割了自己的肉去喂食她们。”主仆两人抱在一起哭着,直到乌支倮进到大厅里催促赵芙蓉上马。乌支倮笑着说:“我们过个半把个月又会回来的,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赵芙蓉斜眼一笑,说道:“怎么,看我的小杏子抱在一起你心里不痛快么?”乌支倮嗤之以鼻,冷笑着说:“我没什么不痛快的,你们抱你们的,我只是怕你们两个抱过了头,误了我们回秦的时辰。”赵芙蓉粉唇嘟起:“不痛快就不痛快,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乌支倮张着嘴巴打了个呵欠,他昨天夜时并没有睡好,此时骑在马背上随着马匹船一样的摇晃着,生出些睡意来。走了不到三里地,他困意叨扰难以前行,让马车停了步,爬上一辆装着草料的马车顶上,找个了舒适的洼处,用黑布盖了眼睛睡起觉来。他闭着眼睛令了马帮的兄弟们继续赶车,到了百里石的故关定要把他喊醒。
隐隐约约感觉到马车停下脚步,乌支倮太困了,他想睁下开眼睛却实在懒得动弹,哪怕是翻个身他都懒得动上一动。恍惚中听到赵芙蓉吆喝着马匹到了队伍的前面,问道:“怎么了?”马帮的兄弟低声给赵芙蓉说着话,只听赵芙蓉大声说了句:“这是乌支倮大爷的马帮,怎么?难不成你们想劫个道不是?”乌支倮进城时是赵国的将士护送到城门口,这已传遍了赵国,再厉害的劫匪自不敢跟将士们护送过的马帮做对,劫匪们上下打量着赵芙蓉,又盯着看了看赵芙蓉身后的一众精神抖擞的马帮兄弟,担心这些马帮是将士们穿了百姓的衣服,不也冒然行动,为首的一个劫匪让了道,拱手做了揖说:“原来是倮大爷的马帮啊,小的们有眼无珠,望姑娘莫怪。”赵芙蓉正欲策马,为首的劫匪道:“不知哪位是倮大爷,也让小的们碰个面皮,下次小的们远远的瞧见倮大爷自会绕着行。”
乌支倮睡得正香,这些话也是恍惚间听到的。赵芙蓉脸面上有些生气,问道:“你可识得我?”为首的说:“听闻倮大爷的马秦里有个赵国的女子相伴,莫不说的就是姑娘?”赵芙蓉道:“正是,我随着马帮行得,你远远的见得我绕开了道就行,倮大爷岂是尔等能见得到的。”言语里有些轻视和挑衅,为首的面露难堪,又见着身后的马帮兄弟,心里默以为是赵国的将士扮作的马帮,心里虽有些不快,然而还是让出了道,喝令了左右:“撤,下次风了赵姑娘的面皮早早的绕开,别扰了倮大爷的马帮。”众人应着声,随着为首的劫匪奔着来路而去,一阵尘土飞扬过后,马帮重新启行,赵芙蓉捂着胸口,她的两腿微微发抖,自语道:“吓死本姑娘了,还好提了倮哥哥的名号,要不然这帮劫匪我们是应付不过来的。”众马帮弟兄们亏赵芙蓉胆识过人,冷不丁一个声音问道:“赵姐姐何时跟倮大哥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