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医院趣事
几个人僵持在窗口。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青年人走到跟前说话，“你们还没吵完呢，我这石膏都打上了。”
来人看了眼妇女，便对茅蒙说：“小伙子你也真是的。”
妇女看这架势，是来了个帮手啊，忙应和着说：“年轻人还得像你一样，明是非。”
石膏小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而后又摆出副判官的姿态继续说下去，“你看看人阿姨，这么大年纪了，还带着俩孩子容易嘛。”
妇女闻言连连点头，很是肯定小伙的发言，并用眼神指使他接着讲。
“你这人的气量也未免太小了，怎么还在跟阿姨吵，絮絮叨叨到现在，我们年轻人的脸都给你丢没了。”
小伙又一次受到阿姨的赞许，扬扬眉继续道：“阿姨不过是撞了你一下，用得着这么得理不饶人吗？”
待小伙说完这句话后，周围便窸窸窣窣的讨论着什么，好像在说妇女的什么事。
于是，小伙看了眼身旁的妇女，只见妇女脸色铁青，小伙一时慌了神，生怕她身体有什么不适，忙瘸着腿上前搀扶她，却被妇女一把甩开。
“哼”的一声，妇女转身一抱一拖两孩子已经插到了队头。
这次可没那么幸运，碰到的是个硬茬子，二话不说就把妇女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什么“为老不尊”，什么“仗着带俩孩子就为非作歹”的，总之是怎么难听怎么说。
茅蒙不禁瘪着嘴笑了。
妇女被说得老脸通红，别说是一句话了，就连一个字都没回嘴，拉着俩孩子就往门口走。
“哎，阿姨，您不看病了吗？”石膏小伙热心肠道。
小女孩一脸天真地扯了扯妇女的衣角，“奶奶，好像有人在叫你。”
“没有的事。”妇女凶巴巴地回应着小女孩。
在他们走过茅蒙身边的时候，小女孩回头看了眼段栩臣，用自以为是悄悄话的音量对妇女说：“我可没说是那个哥哥撞我的，我的嘴巴是不是不会烂了？”
“谁说你烂嘴巴，我就扯烂谁的嘴。”
一场闹剧到这里算是终了。
茅蒙对石膏小伙表达了感谢。
“害！我就是实话实说呗，不过你也是的，为难人老人孩子干嘛。”
“我……”茅蒙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还有段栩臣在，他微笑着也向石膏小伙道了谢，“嗯，我们以后尊老爱幼。”
好你个段栩臣，刚才的气势都去哪了？跟着那个阿姨一起走了吗？快帮我解释啊！！！
茅蒙抬头作河豚状。
“这才对嘛。”石膏小伙满意地离开。
告别小伙后，段栩臣又回归了本来的样子，冷静沉稳，“走，先去挂号。”
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吗？还是我的一场梦？怎么段栩臣像换了个人？
“怎么不走？”段栩臣转过身来淡淡道。
“哦，来了。”
说着，茅蒙便跟了上去。
—
检查结果显示，茅蒙左侧的胳膊和腿部都只是轻微擦伤，没有伤及骨头，所以并无大碍。
医生给破皮处进行了消毒处理，嘱咐茅蒙回去后可以多吃些高蛋白高维生素的食物，有助于伤口结痂。
茅蒙点头答应着。
“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医生看了眼说话的段栩臣，继续打着病历说：“家属要督促病人伤口结痂的时候不要去抓挠啊。”
“他不是……”
茅蒙刚想解释，就被段栩臣打断。
段栩臣颇为有礼地微笑点头，“嗯，我会提醒他。”
“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拿着单子可以回去了。”说话间，医生便把电子病历单打印好递了过来。
段栩臣接过病历，跟医生道别后，和茅蒙一块儿准备回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更晚了，体感温度也比之前更低了些。
走出急诊大楼的时候，冻得茅蒙一哆嗦，段栩臣连忙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外套给他披上。
“还冷不冷了？”
茅蒙摇摇头。
“马上到车里就暖和了。”
茅蒙点点头。
尽管医生说问题不大，但是胳膊看起来还是红红的。
“被撞得疼不疼？”
段栩臣总是说话冷冷的，茅蒙在他问话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关切之意。
他不知道段栩臣是出于关心还是单纯地询问一个客观事实造成的结果。
“那门撞的很轻，早不疼了。”
“那人撞的呢？”
“也不疼了。”
段栩臣似乎并不满意茅蒙的这个回答，他皱了下眉却没有继续说话。
茅蒙见他这个样子，便也不再开口。
明明两个人都有很多话要跟对方说，车内却静得只听到呼吸声，气氛微妙极了。
沿途的路灯发出霓虹光亮，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夜晚的静寂安抚着每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昏黄的灯光照耀前方的路，却照不清身旁人的模样，好在茅蒙已经将段栩臣完完整整镌刻在心里。
段栩臣呢？
他的心上刻的是谁的名字、谁的样子。
“你怎么在蔚蓝？”
“那你呢？又为什么会在那里？”段栩臣反问道。
明明是我在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问我是什么意思。
茅蒙知道，段栩臣和黎北宁是好朋友，没准就是黎北宁带坏他的，整天想着去找少爷。
既然提到黎北宁，自然就容易想到他和段栩臣的共同好友孟遥了。
和初恋一起去找少爷是什么操作？段栩臣他是疯了吗？
茅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做出这件事的段栩臣。
段栩臣虽然在开车，但也感受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瞥了眼身旁的人，语气平静道：“怎么了？茅茅。”
“你……”
不是喜欢孟遥吗？怎么还和他……
茅蒙既没想下去，也没说下去。
“我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茅蒙不喜欢段栩臣和孟遥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出于嫉妒，茅蒙的理智落在情感之后，他对段栩臣说：“我不喜欢你去那里。”
“那是黎北宁的店。”
“反正我不想你去。”
茅蒙本意是不想让段栩臣和孟遥一起去，当然他也不希望会有少爷缠着段栩臣。
“可是你去了。”
“我去是因为……”
“因为什么？”段栩臣逼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
茅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蛮不讲理地扯开话题，“你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言下之意是：你能找少爷为什么我不能找？
幸好段栩臣没有想到这个层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谁都不要试图去惹怒一个好脾气的人。
茅蒙的话让段栩臣不好回答，他出了口长长的气，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关于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
到家后，茅蒙跟着段栩臣一块儿下了车，却没有跟着他一道儿进家门。
“茅茅？”段栩臣迟疑地喊了声茅蒙。
茅蒙心虚地跟了上去。
“你要先洗澡吗？”段栩臣问。
过了几秒后，茅蒙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忙说：“你先洗吧。”
看着茅蒙心事重重的样子，段栩臣没有多问，带着疑虑先行上了楼。
小家伙今天是怎么了？还说今晚不回来了……糟了！
想到这儿，段栩臣顾不得擦干身体，裹着条浴巾就往楼下冲。
千万要在！千万要在！千万要在！……
段栩臣心里无数次默念，他害怕茅蒙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偷偷溜走。
一向沉稳的段栩臣这次却没了魂，他慌乱地跑下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着茅蒙的踪迹。
没有。
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
全都没有！
他真的走了吗？
段栩臣站在客厅正中，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每一处都有着茅蒙的身影。
他半躺在沙发上晃荡着脚，他蜷着身体在等人下班，他拿着园丁剪小心翼翼地修理盆景，他学着电视里的人跳恰恰……
他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每个角落，他不见了……
段栩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最终他回房间给茅蒙拨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于是，他给黎北宁打了过去。
“我的祖宗哟，你又有什么事？”
“茅蒙不见了，有没有去你那？”
黎北宁哭笑不得，“这人你刚带走，怎么又不见了？”
段栩臣倒是理直气壮，冷酷道：“所以我来问你。”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问你的头牌。”
要不说段栩臣头脑清晰，经商都浪费了，这关键时候，思想完全不被情绪影响。
“头牌联系不上啊。”黎北宁语气里透露着烦闷。
“为什么？”
黎北宁也不说原因，只一味地猜测，闻晰和茅蒙两人私奔了。
“不可能！”段栩臣斩钉截铁道。
黎北宁却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感情不一般。”
是啊，茅蒙亲口说过他和闻晰一见如故。
—
“你认识闻晰吗？他是你们这里的头牌。”
“嗯，听过。”席宁答。
“你应该很难超越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
说这话的时候，茅蒙满脸自豪，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更何况是绝顶聪明的段栩臣。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段栩臣很怕茅蒙会跟着闻晰走。
“不可能……”
段栩臣没有底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