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打不相识
“你怎么了？”茅蒙察觉到闻晰收到微信后神色异常阴郁，于是问了一句。
“没什么，收到条垃圾推送。”说罢，闻晰收起了手机，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能让你心动的好男人可不多见，趁着年轻不再为自己争取一把吗？”
茅蒙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攥紧拳头为自己打气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话音刚落，茅蒙就站起来准备告别闻晰。
“哎，你这是要去哪？”
茅蒙扬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整个春日的暖意都汇聚于此，连带着冷色系的房间都变得暖融融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去勇敢追爱了。”
闻晰见茅蒙如此意气风发的样子，用手指摆出十字形，在唇边亲吻一下后，对他说：“愿主保佑你。”
“嗯。”说着，茅蒙正打算开门。
—
我只要你
神他/妈我只要你！
就在黎北宁想要销毁证据的时候，作案工具被孟遥抢去。
“你这个该死的孟遥！快把手机还给我！”
孟遥成功抢夺到通讯工具，却不料黎北宁在手机脱手的前一秒摁下了锁屏键。
“你不地道啊，怎么还锁屏了，密码是多少？让我来猜猜。”
黎北宁见手机黑屏，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转而露出轻蔑的笑，嘲讽着窃贼孟遥，“凭你的脑子，这辈子也别想猜出来了。”
“你……”孟遥从小和黎北宁打嘴仗就没胜过，这次也不例外，他照常搬起救兵，“段段，你快看他！又欺负我……”
今天的段栩臣，连自己都是心烦意乱的，哪还管得上他们，他紧蹙着眉头，只轻轻说了句：“问到了吗？”
打闹的两人才停止斗嬉，互相指责着对方的贪玩。
“先别吵了。”段栩臣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两人才彻底停下。
黎北宁怕耽误了段栩臣的事，赶忙说：“闻晰就在店里，要不我们当面去问问？”
“嗯，走吧。”
“还是我叫他过……”
黎北宁话还没说完，段栩臣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身露出一副“快给我带路”的架势。
看得黎北宁急忙上前，为段栩臣指路。
“就是这了。”黎北宁边说边要推门而入。
他不知道茅蒙此刻就站在门后，抓着门把手用力往里一推，门框结实地撞在茅蒙身上。
茅蒙吃痛地叫了一声。
众人闻讯，都急匆匆地上前为他查看伤势。
闻晰见段栩臣在这，本想为茅蒙挡下桃花债，却在他看到茅蒙望向段栩臣的眼神的时候，他好像一切都懂了，自觉退到一旁，任由着段栩臣检查茅蒙的身体。
“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没……没事……”
“这怎么会没事呢？那么——大一声！”孟遥手舞足蹈地演示着。
“是啊，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安心。”
黎北宁应和着闻晰说：“对啊对啊，去检查一下吧。”
茅蒙仰起头看着段栩臣，眼神里像是在询问段栩臣的意思。
“走吧，我带你去，茅……茅蒙。”
尽管段栩臣那么说，让茅蒙心里有一丝难过，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着好。
“我也去。”孟遥什么事都想掺和一脚。
被闻晰厉声喝下，“你去什么去！”
“有你什么事？你谁啊？”
闻言，黎北宁忙出面护犊子道：“他是我的人，你吼他干嘛？”
“谁是你的人？”闻晰被气得说不出话。
“原来是个少爷。”孟遥冷笑一声，眼神轻佻地上下扫视了闻晰一番，“我可不好你这口。”
“刚巧，我也看不上你。”
为什么闻晰蔑视人的样子都这么好看，不对，我在想什么！
茅蒙赶紧将思绪拉回。
孟遥又一次吃了鳖，口不择言道：“你不过是个出来卖的，拽什么拽。”
“不许你这么说！”
茅茅……
茅蒙……
在场的众人都被茅蒙的举动吓到，谁也没想到茅蒙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闻晰不想茅蒙因为自己而错失良机，第一次向别人低下了头，他真诚地对孟遥说：“对不起。”
孟遥以为这个少爷会一刚到底。
怎么这就道歉了？而且对比起来，自己好像更过分。
于是孟遥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向闻晰赔了不是。
黎北宁站在中间，一下子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两个人。
“你快去医院吧。”闻晰对茅蒙说。
茅蒙怕他们等会又吵起来，定在原地不肯走。
“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们。”
“用你看。”刚才剑拔弩张的两人现在竟意外的默契。
不禁相视一笑，正所谓一笑泯恩仇，两人当即握手言和。
茅蒙这才放心地离开。
—
在前往医院的十七分钟里，段栩臣没有跟茅蒙说过一句话；而茅蒙也只是在途中偷偷看了段栩臣三次。
下车后，段栩臣刚要对茅蒙开口说第一句话，“你……”，却被隐藏在茅蒙的话语声下。
“我们该挂什么科？”
“外……外科吧。”
“嗯。”茅蒙关上车门后，又看了段栩臣一眼，便快速将眼神收回，只简单说了句“我去挂号”，人就跑远了。
夜晚的风总是带有阵阵寒意，热血的少年从来不知道早晚温差究竟是个什么，段栩臣拿起为茅蒙准备的外套快步追了上去。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啊？”一个怀抱婴孩的中年妇女扯着尖锐的嗓门高声叫喊着。
旁边还有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在地上撒泼打滚。
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妇女见人群涌现，拍着大腿哭诉，却半天流不出一滴泪。
“来来来，叫大家伙儿来看看呐！”
“这个人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插队。”
“把我孙女儿撞倒了也没个说法。”
“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妇女越说越来劲，边说还边拍着大腿，也真不怕把腿给拍青紫了。
“我……我没有……”被妇女控诉的茅蒙举着双手慌乱地摆动，眼泪噙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他看看周围的人，试图能有个目击者能站出来为他解释一二。
“撞了人也不知道赔个不是，年轻人真是没素质。”
“是啊是啊，现在的人可不比我们那时候了，个个都眼睛长到天上去，还指望他给你道歉呢，做梦去吧。”
“没错！上回啊我也被一个开电瓶车的小年轻撞了，人头也不回就跑了，都没地说理去。”
“得叫他赔偿！”
“是啊，得叫他赔偿！”
围观的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茅蒙，仿佛他要是不赔偿就成了千古罪人。
“我真的没有撞人……”茅蒙一人难敌众口，想着一时半会也辩解不清便打算先将小女孩扶起。
妇女见状，忙喝道：“你干什么！还想把她胳膊拧断吗？”
茅蒙闻声赶忙将悬着的手收了回来，并解释说：“地上凉，我想扶她先起来……”
“起来”两个字还没说全，妇女又没好气道：“哟，现在知道地上凉了，撞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就是就是。”
“撞人还有理了？”
……
急诊挂号处吵吵嚷嚷的，又聚集了很多人。
段栩臣也在这时赶到，他挤进人群，一眼便锁定上包围圈正中心的茅蒙，段栩臣见茅蒙身陷囹圄，连忙上前解围。
还没等段栩臣走近茅蒙，妇女便将人拦截，她腾出一只手拉着段栩臣，“你来评评理。”
段栩臣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满目茫然地望向茅蒙。
此时，妇女松开拽着段栩臣地手，凶狠地指了指孤立无援的茅蒙，“就是这个人，刚才为了插队撞倒了我孙女儿，现在还想拉断她的膀子。”
即使妇女说得绘声绘色，周遭的人全部将矛头指向茅蒙，段栩臣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将又哭又闹的小女孩扶起，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小朋友，告诉叔叔你是怎么摔倒的？”
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她抽着身体，抬头看了看妇女。
“说谎的小朋友嘴巴会烂掉哦……”
“你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良心这么黑。”妇女一把将段栩臣推开。
“怎么还诅咒小孩？”
“就是啊，这人心真坏。”
“长得倒挺俊，说话就不好听了。”
……
围观的人又吧啦吧啦地对段栩臣进行了一通批判。
眼看着就要排到妇女，她还是咄咄逼人，既要茅蒙道歉又要他赔偿。
就在排到她挂号的时候，妇女强行拽着茅蒙来为她孙子挂号。
“阿姨，讹人也不是您这样的吧。”段栩臣冷着声音说。
“哎，我说你这人，我不计较你恐吓我家孩子就不错了。”
“哦？那就麻烦您计较计较，看看您家孩子说出来的话会不会烂嘴巴。”
段栩臣……
茅蒙紧锁眉头，看着段栩臣和妇女唇枪舌战。
他怎么也想不通，段栩臣为什么会和这么野蛮的人相争。
难道是因为我？
茅蒙不敢确信，苦着一张脸在一旁看着他们。
这时，窗口喇叭里传来声音，“还挂不挂号了，不挂让后面的人来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