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连怼两人
当皇后就是好啊,就算没眼色到太后都忍不住想摔杯子了,还得咬咬后槽牙忍住,以身体不适为由挥挥手让两人退下。
卫嬿婉被春蝉扶到门口的时候,王蟾一骨碌从步辇的前杠上爬起来,伸着胳膊等卫嬿婉搭上来好亲亲热热的将主子扶上辇回宫,奈何刚走两步就被皇后叫住。
“炩妃,你自己禁足悔过两年,皇上和太后仁慈,已经饶恕你了,本宫也不好再追责什么。只是如今你既解了禁,便要好好做人,莫要再使那小人行径,将宫里搅得鸡犬不宁。”
卫嬿婉是背对着如懿的,她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上辈子她真的脾气太好了,才让这玩意儿对她蹬鼻子上脸,看看人家小琵琶,噼里啪啦把如懿打一顿,她还上赶着去舔,这叫什么?
这叫贱!!!
搭在王蟾手臂上的手抚上自己耳边的流苏,卫嬿婉回头对如懿无辜道:“娘娘这话说的,让臣妾噎得慌。”
“臣妾明明是因为愉嫔造孽导致的生孩子难产伤了身子养病,到了您这里就成了臣妾闭门思过。”
“答应也好,炩妃也罢,臣妾是皇上一手调教出来的,臣妾的所作所为,皆是按照皇上的所思所想,皇后不心疼皇上,还不允许臣妾心疼,臣妾稍微亲近点皇上,您就要给臣妾穿小鞋,如今倒好,臣妾连皇上面都没见着呢,您倒是先敲打上了。”
“至于后宫不宁,后宫宁不宁,要看的不是臣妾,臣妾是妃,就算放在寻常百姓家,那也就是个贵妾,能讨皇上开心,伺候太后她老人家舒心,就是尽到了臣妾的本分,掌管后宫,那是皇后您的职责,您说这话,是在暗示臣妾可以越俎代庖,还是您能力不逮,只能拿臣妾撒气?”
“先皇后在时,可从来没有出过后宫不宁的事。您若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以多跟太后娘娘学学,臣妾没那么大志向,就不陪着了。”
话毕不等如懿再说什么,卫嬿婉便下了台阶,待上步辇前,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又站定,对着皇后微微行礼:“对了娘娘,臣妾觉得,后宫的姐姐妹妹们虽然有的都不太熟,但是臣妾代入她们去想想,做鸡做犬什么的,都不如做人好吧。”
“今日风大,臣妾先行一步。”
如懿几次张嘴,卫嬿婉愣是没给她说出话的机会,柔柔弱弱的就怼的她哑口无言,坐在步撵上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春蝉在下面一路小走,待扭头看不见皇后身影了,赶紧给卫嬿婉竖了一个大拇指:“主儿,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自从您看多了书,说话都不一样了,奴才听着开心的都想蹦起来。”
黄金屋不黄金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卫嬿婉想通了,上辈子她给足了如懿脸,可这人给脸不要脸,再加上如懿为了凌云彻跟海兰决裂那事,她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如懿此人,谁对她好,她就可着劲的糟践谁,谁对她不好,她反而要上赶着倒贴。最最重要的是,人家都是骗别人,如懿是自己骗自己,她看凌云彻的眼神都那样了,非要说没想法。
也不知道是谁,凌云彻断根的时候,她哭的比她爹没了的时候还情真意切。
当然,这都是后来愉妃年纪大了,天天抱着那个牌位叨叨叨,她不得不听,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刚开始还气愤这对狗男女,到最后只剩下麻木。
人在走神,步辇停了,春蝉看着迎面而来的愉嫔,又看看自家神游天外的主,那手啪啪在步辇的椅侧拍:“主儿…主儿……”
“怎么了?”卫嬿婉回神下意识看向春蝉,然后顺着春蝉的目光向前看,好嘛,今天这是什么运气,一天遇上两个哭丧脸。
那可不,海兰一身洗到掉色的紫蓝色褂子,木着脸站在前面,身旁跟着的应该是代替叶心的大宫女。
卫嬿婉给王蟾使了个眼色,王蟾一声:“起!”
八人抬的步辇绕过海兰往前走了几步,卫嬿婉又使了个手势,在与海兰即将擦肩而过时,王蟾喊:“落!”
步辇又稳稳当当的落地,卫嬿婉居高临下的看着海兰,目光由打量变成戏谑,她胳膊撑在扶手上,手背托着下巴,笑的温婉可人:“看来皇后对姐姐实在是很好,好到让姐姐忘了,嫔位见了妃位是要让路行礼的。”
“本以为皇后娘娘对后宫一视同仁,如今看来,到了自己姐妹身上,也不过如此嘛。”
斗了一辈子的老熟人了,卫嬿婉太知道怎么拿捏海兰的软肋,这疯狗,你说她不好,她可以当耳旁风,可你若说如懿不好,她就要上嘴咬了。
同样的,她也不允许自己给如懿添麻烦。
果然,海兰恨恨的给卫嬿婉行了一个扶鬓礼,咬牙切齿道:“炩妃难道不知道以下犯上,编排皇后是要领罚的吗?”
“本宫知道呀。”卫嬿婉姿势不变,却笑的更加楚楚动人:“可是本宫并未以下犯上,只是善意提醒。”
“本宫只是觉得,宫中妃子,皆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宫规森严,人人都要守,若愉嫔不守,那对其他姐妹,可就不太公平了。”
“更何况若是传出去,别人不会指名道姓的说愉嫔不懂礼,只会说天家女人没规矩,因为愉嫔姐姐一个人,让皇上颜面扫地,多不好呀。”
“所有人都知道愉嫔与皇后姐妹情深,皇后按理说应是最懂礼数,知进退的,可朝夕相伴的姐妹却如此,难道是姐姐和皇后对本宫有什么不满吗?”
“两年前姐姐让叶心差点害本宫一尸两命,本宫并未追究,是皇上心疼本宫,才降了姐姐的位份,姐姐若难受……本宫也没办法。”
说到这,卫嬿婉终于放下了手臂,她微微侧身低头,与海兰靠的近些,几乎算是耳语:“只是两年了,当初妹妹两年都能从答应坐上妃位,如今姐姐两年还卡在这嫔位,看来皇上对姐姐真是厌恶透了。”
“你的好姐妹,怎么不帮帮你呢?”
说罢她直起身子,步辇缓缓而去,只留下海兰还站在原位。
风乍起,落叶盘旋后又落下,卫嬿婉进永寿宫的时候花盆底踩的咔咔作响,在屋里等着的进忠透过窗户就知道这是又生气了,赶紧几步去掀帘子,迎上人就挥退春蝉她们。
“主儿这是怎么了?”
将卫嬿婉身上的大氅去了,赶紧扶着人去罗汉榻上坐着,把已经温了的茶递到她手边:“去慈宁宫一趟怎么还给气成这样。”
卫嬿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才道:“刚才在宫道上遇上了愉嫔,她没给本宫行礼。”
“本宫将她说了一顿,可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对,本宫没发挥好,应该让春蝉抽她的。”
腿上的手按摩的力道刚刚好,卫嬿婉往靠枕上一歪,气鼓鼓的吃着进忠在等她时给她剥的榛子和核桃仁,一边吃,还望着旁边的食盒:“那里面是什么?”
进忠又起身去打开食盒:“这是奴才给您做的羊乳山药羹。”
盛了一小碗出来,进忠一边喂给卫嬿婉,一边道:“这愉嫔啊,最近还算老实,主儿不必去招她恨,等您生完孩子,位份更进一步,想收拾她不是易如反掌吗?”
“到时候,您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你说我手指头粗。”卫嬿婉咽下嘴里的东西,就要去踹进忠,进忠也不躲,任由那脚踹在他胸口,赶紧又喂上一口,还摸了两把卫嬿婉搭在软枕上的手,眼神黏糊的拉丝:“哪能啊,您的手啊,跟嫩葱似的,瞧瞧,又白又细,奴才可稀罕死了。”
“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待喂完最后一口,进忠可算松了一口气:“主儿可真乖,这会儿皇上该醒了,奴才得赶紧去当值,可不许再生气了,生气对身子不好。”
身子都已经出去半截了,又被卫嬿婉一把给拽回来,卫嬿婉的手在进忠的胸口摩挲,眼神却上下逡巡着,进忠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眼看汗都要出来了,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拂过,话语却将他打回原形。
“进忠,本宫今晚要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