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永璂为永琪守孝
慈宁宫内，卫嬿婉和太后坐在一起聊天，手里还给永琰和永璂做着小肚兜。
“永琰就算了，永璂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惯着他。”太后上手拿过做好的那个大的，在手上摩挲摩挲：“你是真的喜欢小老虎，永璂这上面的大老虎被你绣的栩栩如生。”
看向外面，已经是大姑娘的璟妧充当老鹰，身后跟着一群弟弟妹妹，就连永璂这个哥哥都被她赶到了后面，她伸着手，看向身前的进忠。
进忠则摩拳擦掌：“小主子们可要躲好了，被奴才抓到可是要被吃掉的……”
他扑过去，璟妧赶紧阻挡，后面的璟妘和永璂护着永琰，尖叫和笑声响彻整个院子，传进殿内。
“这永琪病了许多天了。”太后冷不丁的又抽上了水烟袋：“自从那次醒了以后，知道胡芸角死了，他的一条腿废了，而始作俑者是皇后和他的枕边人，整个人都变的颓废起来。”
“先是不吃不喝，就连胡芸角给他生的，荣亲王府唯一的孩子，也被他扔给福晋，不管不顾。”
说到这卫嬿婉也放下了拿针线的手，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废了。”
许是真的不能背后说人，慈宁宫的大门被叩响，小太监去打开，进来的是李玉。
他带着好几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往里走，经过几个孩子的时候停下来行礼：“奴才给七公主，九公主，十二阿哥，十五阿哥请安。”
念到十二阿哥的时候他深深地，无力的看了一眼还带着笑的孩子，有些仓促的转身进了屋内。
“奴才给太后请安。”顿了顿才转过身弯下腰：“给…炩贵妃请安。”
太后不愿意看他那副模样，只问道：“皇帝让你来做什么？”
李玉眉头一皱，脸也皱巴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小声嗫嚅道：“太后娘娘，五阿哥……去了。”
太后手中的水烟袋一顿，卫嬿婉原本低着头做自己的事，也看向他，李玉接着道：“太医说五阿哥的腿本就有附骨疽，且久病不愈，这次又被砸伤，病情加重，再加上五阿哥心情低落，病情扩散很快，喝下去的药根本止不住……”
“就在一个时辰前，五阿哥已经薨了。”
卫嬿婉的手几不可闻的抖了一下，眼泪在眼睛里凝聚，声音带着哽咽：“皇上是不是让你来叫皇额娘去主持大局？”
“本宫这就收拾收拾，陪皇额娘……”
李玉跪下，对着太后道：“太后，炩贵妃，皇上说了，五阿哥唯一的孩子还小，且因为他生母的身体原因，导致这个孩子身体也不好，堂堂亲王去世，不能没人守孝哭丧，皇上让奴才来一是请炩贵妃主持葬礼，二就是带十二阿哥前去穿丧服，为五阿哥戴孝哭丧……”
此话一出，太后的声音凌厉：“荒唐，哀家还没见过谁家男人有妻有儿，还需要兄弟去给他披麻戴孝的。”
“十二到底是皇子，皇帝怎会如此荒谬。”
说罢她叫上卫嬿婉：“炩贵妃，你带上十二，随哀家去见皇帝。”
卫嬿婉出来的时候，永璂和几个孩子一起到她面前，卫嬿婉心有不忍，她对永璂招招手，永璂扑过来入她怀里，卫嬿婉搂着他，一只手摸着他的脸蛋：“好孩子，炩娘娘和你皇祖母带你去见你皇阿玛好不好？”
“到时候不管你皇阿玛说什么，我们永璂都不要放在心上，炩娘娘会护着你。”
“额娘。”兴许是看出气氛不对，璟妧也凑过来，凑到卫嬿婉的另一边怀抱，卫嬿婉将孩子抱住，也摸了摸她的脸蛋：“你和弟弟乖乖在这里玩，福珈嬷嬷会守着你们。”
“乖啊，都不怕，额娘在呢。”
一路上太后不停的催促步辇，卫嬿婉搂着永璂，将他护在怀里，直到下了步辇，在养心殿前，卫嬿婉还替他理了理衣服，声声教导着：“记住了永璂，一会儿不管你皇阿玛说什么，都不要管，炩娘娘在，炩娘娘一定会护着你。”
太后直直就闯进去，卫嬿婉带着永璂在后。
“皇帝，哀家听说你想让永璂给他五哥戴孝守丧？”太后看向皇帝的眼神满是不赞同：“永璂他是你的嫡子，是你现在唯一的嫡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坐在那里不吭声，他抬眼看一眼永璂，眼神里是狠意将永璂吓的躲在卫嬿婉身后，卫嬿婉赶紧护着他，眼泪也落下来：“皇上，臣妾知道皇后……”
在皇帝犀利的眼神中改口道：“废后，臣妾知道废后断发让您生气，可稚子无辜啊，十二阿哥还小，您不能这样，这会毁了他的。”
乾隆冷哼一声：“除非国丧，否则不许断发。乌拉那拉氏企图用刀刺杀朕的时候，谋害贵妃和阿哥的时候，断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十二，是她，逼死了朕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也是她，半点后路不给永璂留。”
“既然如此，母债子偿，永璂理应给永琪守孝。”
永璂已经不小了，他懂这是什么意思，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嘴里喊着：“皇阿玛…皇阿玛…”
可惜，以往对他还算和煦的皇帝，这次脸一冷，对着李玉道：“还不赶紧把十二阿哥拉下去换衣服！”
李玉无奈，前来拉永璂，卫嬿婉死死抱着永璂不撒手：“皇上，永璂的身上不仅流着乌拉那拉氏的血，还流着您的血啊，他不能去，这一去，这辈子就毁了啊。”
进忠如今是永寿宫的首领太监，自然要跟着卫嬿婉，皇帝眼一瞪，对着进忠道：“把你主子拽开。”
进忠赶紧上前，将卫嬿婉抱住永璂的胳膊往下拿，把人往后抱，奈何卫嬿婉用劲实在大，进忠又怕伤了她，急得是满头大汗。
“炩贵妃，朕知道你心软，这么多年，若宫里还有个真心真意的全乎人，那就是你了，但是朕的旨意已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十二要给永琪守孝。”
“你想好了，错过了时辰，他就算抗旨不遵。”
只这一句话，卫嬿婉像被抽去了力气，她的手一松，进忠把她往后搂，李玉将永璂往前拉，一个被拉到门口还往回看，一个瘫软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太后拂袖而去，进忠搀扶着卫嬿婉，废了番功夫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哭着走到门口时，皇帝忽然道：“炩贵妃，后宫不可无主。”
“回去收拾收拾，朕准备升你为皇贵妃，待永琪丧仪过后，皇贵妃服饰也该做好了。”
卫嬿婉转过身，并没有露出一点欣喜：“皇上，永璂虽不是臣妾亲生，可他是皇上的孩子，自打他被送到臣妾这的第一天，臣妾就当他是亲生孩子。”
“您如今这般，是要让臣妾用一个儿子，去换一个皇贵妃的位置吗？”
她一撩衣摆跪下，膝行到皇帝面前，几乎抱着男人的腿：“皇上，十二阿哥还小，他还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可是臣妾明白，他也是您真心疼过的孩子呀。”
“臣妾愿意一辈子都不当皇贵妃，臣妾愿意一辈子坐在这个位份上，或者，或者您贬臣妾为妃也行，求皇上收回成命，让十二回来吧。”
她满脸的泪，却并不狼狈，楚楚可怜弱柳扶风，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皇帝莫名的有些欣慰和放松，他拉起卫嬿婉，拍了拍她的手。
“嬿婉啊，难为你在宫里这么多年，还这么纯良温婉，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个心都像在墨水里泡过一样，你跟她们不同，这件事就别管了。”
“回去好好教导永琰就是。”
卫嬿婉被进忠搀扶着往外走，坐上步辇之前，两人对视，卫嬿婉的眼里哪有半分难过。进忠扶她坐上步辇，高声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