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乱
“妖变……他妖变了！”
坐在首领后面的一个进化派成员忽然跌跌撞撞地逃向门口，他一边逃一边叫。
这时，那首领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具。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脸部皮肤迅速变黑，并且一寸寸裂开，从中鼓胀出粉色的肉膜。
就好像下水道里那只老鼠一样。
就在同时，商星和商柳面前的老岛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头高高昂起，向空中不断挣扎。脖颈处皮肤被拉伸到不能再拉伸，血肉生生被扯断。他的脑袋好像获得了单独的生命，竟然挣脱了身体。
从断裂的脖颈处流下血肉组织的粘液，从脑袋里还延伸出一根根如线虫一样的细长触手，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犹如获得了新生命，疯狂的延伸。
解剖剧场内彻底乱了套，所有进化派成员都想要逃出去。他们堵在门口，后面的人推挤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被挤压地透不过气，只能绝望地拍着大门。
可是门却没有开启。
控制着门的控制面板还在已经妖变的进化派领袖的手里，此刻他还残存着理智，想要用颤抖的手去按下打开大门的按钮。
然而，下一秒中微子护盾内的老岛就发生了妖变，不，应该是说，他的大脑发生了妖变，生生从身体上挣扎出来。
两个妖变的人像是感应到彼此一样，一齐仰天长啸。
原来那个针筒里装着的暗红液体老岛自己的血，他不知什么时候受到了怪物的感染，在此刻发生了妖变。而那位首领愚蠢的注射了老岛的血液，也发生了妖变。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灰蒙蒙的云层中，有阳光漏下。透过穹顶的玻璃，如细沙一样筛过。
中微子防护盾的内外，两个妖变的怪物虎视眈眈。
无暇顾及那些进化派的惨叫，商星和商柳两人正面和妖变的老岛对上，那颗妖变的头颅被细长的触手托在空中，正慢慢向二人移动过来。
“你吸引住他。”商柳一边说，一边绕开商星，沿着中微子护盾猫着腰移动，他想要转到老岛身后去。
老岛那犹如悬浮的脑袋立刻一抖，随即就转过去。
“喂！看这里！”商星捡起地上的金属碎片，重重砸在那颗脑袋上。
果然那脑袋立刻转回来，像榕树气根一样的触手从地上探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向谁攻击，胡乱挥舞起来。
抓住这一空隙，商柳几步就跑到老岛身后。刚才老岛的头颅挣断了脖颈后，被改装的身体就停在原地，手臂上安装的齿轮枪也垂下来。
商柳一低头，伸出手从脖颈的断口处探进去，从里面拽出几截电线，他企图修好这具身体。注射了智力补充针剂后，他的脑海里充斥着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现在这样做的思路很自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完全没有迟疑就修好了。
“嘭”一声枪响，商柳毫不犹豫地推动老岛的手臂，让枪口对准那颗头颅。在那些蠕动的触手就要碰到商星的一刹那，所有的触手同时一抖，那颗脑袋被打中了。
商星吓得闭上了眼，但想到自己此刻处境不容迟疑，她又立刻睁开了眼。
那颗头颅被削掉了半个头盖骨，鲜红的大脑露了出来。
粉色的肉膜鼓起，似有活物蠕动。
“他为了阻止身体妖变，一步步用别人的身体替换了自己妖变的部分，直到换无可换。”商柳向商星解释着，同时又开了一枪。
可这一次却没有击中，那颗头颅竟然飞到了半空。
商星仰头看着玻璃穹顶，自由的阳光刺痛了眼睛。
“有没有办法能把这个中微子护盾毁掉？”她问。
商柳环顾了一圈，伸手指着发射出中微子护盾的一圈金属基座：“如果能把那些装置器毁坏，中微子护盾就会失效。”
中微子护盾只防护了四面，虽然已经挡到至阶梯座位的最高一层，但穹顶却没有任何防护。而且这个解剖教室的中微子护盾显然装的很简陋，护盾的装置器没有装防护板，暴露在外。
只要能越过中微子护盾毁坏装置器，那么护盾也会损坏。
商星此时简直有用不完的力气，她徒手从刚才被激光削成两半的仪器上拆下一块钢板顶在头上。她迅速跑到商柳身边，向周围一指。
“开枪！就是现在！”
商柳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再次操纵老岛的左臂，将枪口对准周围扫射。
“乒乒砰砰”的巨响伴随着火花四溅，中微子防护盾上被激起的网格来不及消下去就又显现出来，他们仿佛在蜘蛛网上挣扎的小虫子。
中微子护盾外的那些进化派成员们也是虫子，他们是被妖变的首领蹂躏撕碎的节肢虫子，断裂的身体随处挥洒。
就在同时，商星发力将老岛的手臂向上顶起，闪着火光的枪口直冲着在半空中悬浮的妖变头颅。
四周同穹顶的玻璃一齐发出“嗡”的一声，那一刹那连空气都震荡开来。解剖剧场四面都装有彩色的玻璃窗，各异的花纹都是由各色的琉璃拼成。“哗啦——”碎片从四面八方飞来，最多的则来自于头顶。如果此刻能睁开眼看看，甚至能看到细碎如粉末一般的玻璃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无数尖锐如刀的玻璃坠雨一样落下，砸在护盾上。网格状的凹凸痕迹此起彼伏。
更妙的是，中微子护盾的装置器也被飞刃破坏了一个，中微子护盾转眼就缺了一块，正好是对着解剖剧场出口楼梯的那一块。
“就是现在，快跑！”商星拽着商柳向那个缺口跑去。
多亏了商星提前拆下的钢板，商柳和她没有大的伤口，只是被飞溅的玻璃渣划伤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