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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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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昊旻遵照对徐懿惢的诺言,自徐懿惢出院以后就回了家,学校也如常去了。

    课程结束后,都会给徐懿惢报备,没有课就来徐家陪着她。

    2007年10月19日,周五,上午开庭。

    这天晏昊旻正好上午没有课程,一大早就来了徐家,陪在徐懿惢左右,参加了庭审。

    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庭审是秘密进行性的。

    因为那包东西纯度不高,徐懿惢又是无心之过,并且鉴于她还是未成年人,加上她的身体状况,以及事件处理中积极配合,被判缓刑一年。

    缓刑只是不入监,还是需要定期向司法局报道。但由于徐懿惢需要进行医疗诊治,所以无需报道,在此期间会有负责专门此事的警员来盯着。

    晏昊旻每次看到警察,内心都无比的愧疚。

    徐懿惢倒是看得开,反而劝说道:“我在医院,都不跑去报道。无论有没有这个事,我都在医院,没什么差别。”

    第二天上午,马来西亚的医生到了徐氏医药集团投资的医院。

    10月21日上午,徐懿惢进入医院,进行准备。

    胃癌准备时间为期三天,所以徐懿惢十七岁的生日被简单锁在了病房内。

    从一个月前,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徐氏医药集团的千金要过生日了。

    自从徐懿惢被诊断出胃癌的时候,徐家准备将她这次的生日大办特办。

    可没想到,却横生枝节。

    为了不引人注意,徐廖傲对外宣告徐懿惢身体抱恙,取消了这次的生日宴,以一年后的十八周岁作她的成人礼。

    宣告一出,引来外界不解。有人打听到徐廖傲给徐懿惢办理了休学,自此各种猜忌都有。

    但徐家信息封锁得很紧,医院里的人参与徐懿惢病情的,都签了保密协议。

    有人旁敲侧击找晏昊旻问缘由,却都无功而返。

    内部人统一口径,没有传出一点风声。

    10月23日清晨,徐懿惢病房已经被布置了一番。

    今天晏昊旻没有大早课,早早就守在她的床前。只为她第一眼见到他,只为他是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两个人耳鬓厮磨到了九点半,晏昊旻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徐懿惢有他的课表,不满地指责他违背诺言。

    晏昊旻磨破了嘴皮子,想陪她一起等蛋糕,看她许愿、吹蜡烛。

    可他软的、硬的方法都用了,都没让徐懿惢心软。

    没办法,他只能回学校上课。

    中午的时候,司徒凝慧推着五层蛋糕进来了。

    顶端的公主高傲又漂亮,五官跟徐懿惢一模一样。

    司徒凝慧告诉她,这是徐廖傲找人按照徐懿惢的模样定制的。

    徐懿惢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

    哪怕她生病,也是病人里的幸运儿,是最幸福的那个。

    手术前的一两天,徐懿惢要进食。

    所以她许了愿、吹了蜡烛,却不能尝一尝那为自己特意定制的蛋糕是什么味道的。

    她用手机跟蛋糕合了影,登入□□,传给了晏昊旻。

    “心心真漂亮!那个公主真像你。”

    “是爸爸特地给我定制。”

    “岳父真爱你!”

    “吐舌头jpg”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是。”

    “许愿了吗?”

    “许了!我许了三个愿望!”

    “哪三个愿望?”

    “不告诉,告诉你就不灵了。”

    “好好好!”

    “你吃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班主任找我的……”

    “说你旷课了吧?”

    “心心真聪明!”

    “怎么说的?”

    “就说看我表现。”

    “没有记过吧?”

    “没有,时间上卡得刚好!”

    “你还挺骄傲。”

    “我听说,妻子就是丈夫的财。疼妻子的丈夫,都会好运。所以……我要好好感谢你!”

    “我还没嫁给你呢!”

    “你迟早都是我老婆!”

    “吐舌头jpg”

    “吐舌头jpg”

    “你快去吃饭吧!都几点了!”

    “我去了哈!爱你!亲吻jpg”

    徐懿惢放下手机,有些犯困。

    晚上晏昊旻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晏昊旻亲了亲她。

    他刚想唤她,就听见她说:“你早点回去吧,明天一大早还有课。”

    他哭笑不得:“心心,我好不容等到你醒过来,你就要赶我走啊?”

    “学业重要,记住,我不要一个没有大学毕业的老公。”

    晏昊旻只好顺从地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我保证好好学习,顺利毕业!”

    徐懿惢听后,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徐懿惢被推进手术室。

    晏昊旻一整天的课,等到医院的时候,徐懿惢刚被推出来。

    “手术很成功。后期,只要徐小姐挺过化疗难关,至少五年内,是没有问题的。”

    当天,晏昊旻等到徐懿惢苏醒后,默默陪了许久。

    第二天,晏昊旻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往医院赶。

    司徒凝慧看到他的时候,他嘴里含着早餐兴冲冲地往病房赶。

    她心疼地看着他:“你这样对胃不好!”

    他紧忙咽下嘴里的点心,说:“我就想早点看到心心,我今天还是大早课。”

    “那你进去吧!”

    “好的,伯母。”

    晏昊旻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病床上小小的姑娘。

    徐懿惢看到他来了,眼眸子顿时亮了。

    她朝他身上嗅了嗅:“你早餐吃的什么?怎么这么香。”

    “我妈做的米糕。”

    “怪不得这么香。”

    手术后,拔胃管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之后才可以逐步进食。一开始只能吃一些流食,一个月左右才可以过渡到正常饮食。

    所以可怜的徐懿惢只能闻一闻,想吃吃不到。

    晏昊旻柔声说:“你喜欢?那等你好了后,我让我妈做给你吃!”

    “好呀!”徐懿惢说完,敛了敛笑意,“你今天是大早课吧?”

    “我就来看一看你,我这就去学校。我今天一天的课,我看不着你,我心里可难受了!”

    “那你看见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

    徐懿惢没有进食,所以基本上都在昏睡。

    她不定期地醒来,但是每天晚上都能见到晏昊旻。

    只要她知道他在身边,她都会无比安心。

    一周后,她拔了胃管,开始进食。

    无法进食的十天里,流食对她而言,简直如同甘霖。

    她吃得津津有味,觉得无比幸福。

    自她入院以来,徐廖傲就公务缠身,来见她的次数不多。

    每次她跟司徒凝慧问起他的时候,对方说集团最近在研制新药,并且有药要上市。

    先前也是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她便让自己母亲转告,让父亲注意身体,也让她注意身体,还安慰她,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

    近日来,司徒凝慧憔悴写在了脸上。

    徐懿惢知道,虽然母亲总是安慰她,但她心里无不担忧她的状况。

    司徒凝慧躲避着她的视线,强装笑意地点了点头。

    营养的摄入,爱人的陪伴,徐懿惢无论是精神状况,还是身体状况,都越发地好起来。

    11月19日,徐懿惢开始化疗。

    第二个阶段开始,她开始脱发。

    她化作了白雪公主里的皇后,而晏昊旻则成了她的墨镜。

    “我是不是变丑了?”

    “怎么会?我的心心最漂亮了!”

    “不可能。我今天照了镜子,可丑了!”

    第二天。

    “我是不是比昨天更丑了一点?”

    “没有啊!还是一样漂亮!”

    “你骗我!”

    第三天。

    “我是不是特别难看?”

    “心心,真的没有!”

    “可我今天照了镜子,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于是,vip病房里所有的镜子被撤走了。

    但徐懿惢还是每天照旧问晏昊旻相似的问题。

    两个疗程会间隔一个月左右,但许多事情就出在了这一个月里。

    晏昊旻要提前准备论文,实习期也将近,所以来的时长比之前短了。

    但他还是争取最多的时间赶来医院见徐懿惢。

    一开始选论文题材,没课的时候他坐在病房里用电脑搜集资料。有课的时候,他每天清早就来了,晚上回到病房继续用电脑准备论文。

    可闭门造车终归空中楼阁,所以他还是要请教老师,以及到市场上切身考察。

    所以他好几次都跟徐懿惢报备,在通过的情况下,才离开病房。

    次数多了,徐懿惢情绪就不稳了。加上她头发越掉越多,整个人心烦意乱的。

    好几次把火朝他身上发,还差点把他电脑砸了。

    她看着猝不及防、黑眼圈极重的晏昊旻,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重新考虑晏昊旻来医院这件事。

    她担心他的身体,也考虑到他的学业,便不准他来了。

    晏昊旻不同意,但都被驳回了。

    他还想再争取、劝说,结果被徐懿惢一句话压了回去。

    “你说以后都听我的。”

    不到十个字,让晏昊旻哑口无言。

    这句话,限制了他,同时也困住了徐懿惢。

    没有晏昊旻的陪伴,她只能靠对方的信息来获得安慰。

    然而这些却不足够。

    习惯,总是很难改变的。

    化疗后的反应很强烈,晏昊旻在的时候,总能帮她转移注意力。

    所以,即便是她有手机,也不会想着用相机功能照脸。

    今天晏昊旻要去市场调研,所以一直没有得空发消息。

    她百无聊赖地摸了摸头上的帽子,这是一个星期前,晏昊旻送给她的。

    他说在街上看到了一顶特别好看的帽子,觉得她会喜欢,就买了下来。

    她特别喜欢。

    因为每次晏昊旻都说,她这么漂亮,衬得帽子特别好看!

    帽子一直戴在头上,她都快忘了具体是什么样式了。

    她突发奇想地想看一看帽子,便摘掉帽子。

    跟帽子一同被取下的,还有一把数量不少的头发。

    她迟疑地摸了摸头,发现头发稀少得很。

    徐懿惢环顾病房,所有的镜子都被收走了,她慌乱地拿起手机,打开了相机。

    手机里的她脸色很差,头发不规则地脱落。

    她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胃里泛起了恶心。

    司徒凝慧去医生那了,病房里只有徐懿惢一个人。

    她开始胡思乱想。

    司徒凝慧回来的时候,见到她紧抓着沾着头发的帽子,整个人蜷曲在病床上,便知道不对劲。

    她赶紧跑过去,抱住浑身都在颤抖的女儿。

    “心心……会好的,等化疗结束了,头发就长回来了!”

    其实,徐懿惢都知道。

    一方面,她没办法接受目前的自己;另一方面,她觉得命运不公。

    “要不……还是让昊旻来吧?他每天傍晚守在你门外,还不如……”

    司徒凝慧还没说完,徐懿惢就脱离了她的怀抱,一脸惊愕地问:“他每天都来吗?”

    “是啊……你不让他来,可他放心不下你。每天差不多待两三个小时,医生护士都看见了,但他怕你生气,不让我们说。”

    徐懿惢满脸都是泪,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妈妈,他快实习了,而且还要忙论文的事情,我不想耽误他。”她抬起头凝望着日渐消瘦的母亲,“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了。”

    司徒凝慧抱紧了她,声音哽咽:“我的好心心,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

    母女俩拥抱彼此,用无声代替千言万语。

    从那之后,徐懿惢开始留心傍晚的时候,病房外的动静。

    “你来了?”

    “也不要太辛苦,你的状态可比徐小姐差多了。”

    “心心最近状态好吗?”

    “把你只强……不弱。”

    “那真是太好了!”

    “你也顾顾自己吧!别徐小姐好了,你倒下去了!”

    “学校事情太多,家里也有点事。”

    “是吗?”

    再后面,她就听不清了。

    她有想过发短信问晏昊旻,旁敲侧击也不会引起怀疑。

    但是晏昊旻没有主动跟她提过,她这么陡然一问,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第二天,徐懿惢再见到司徒凝慧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妈妈,你见到昊旻,他看起来怎么样?”

    司徒凝慧坐椅子上,笑着问她:“是不是想他了?”

    徐懿惢嘟着嘴:“我才没有呢!”

    “小骗子!”

    她拉拉母亲的手:“那你说说嘛?”

    司徒凝慧一边回忆,一边说:“人瘦了一圈。想想也是,他白天去学校,傍晚过来,有时候晚上还要去市场调研。再年轻,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晚上还要去调研啊?”

    “是啊……听他说,有时候凌晨去调研呢!”

    “好辛苦啊……”

    “可不是,我看他黑眼圈重得很!”

    “那晏叔叔和阿姨,最近都还好吗?”

    司徒凝慧明显一顿,且犹豫了好几秒。

    徐懿惢当没看见,说:“我好久没见他们了,还挺想他们的。”

    司徒凝慧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徐懿惢察觉出不对劲,想了想,笑问:“集团的新药上市了,反响怎么样?”

    “特别好,你爸乐坏了。这段时间饭局满满当当的,全是想分一杯羹的。”

    徐懿惢不留痕迹地转了转眼珠,说:“等我出院了,我们跟晏叔叔他们吃顿饭吧?聊聊订婚的事。”

    “好、好啊!”

    “妈妈……”

    “怎么了?突然跟我撒娇?”

    “妈妈,你说,如果我康复得很好,我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你想生孩子?”

    “想啊……我想如果我走了,你们一定很伤心。但是如果我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可以替我活下去,你们也一定会减少些难过吧……二十年后,等你们老了,孩子也大了。到时候有一个孩子陪伴你们,不是很好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啦!”

    司徒凝慧点了点她的鼻尖,揶揄道:“你这才刚过十七周岁,就这么没羞没臊地想生孩子了?”

    “嘿嘿……”

    司徒凝慧离开前,徐懿惢又提醒她:“妈妈,你记得回去跟爸爸说呀!”

    “知道啦!”随后她调侃道,“你是急不可耐地要嫁人,不要我和你爸爸了!”

    “才没有呢!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不过是两家,做一家人而已!”

    司徒凝慧笑了笑,关上门。

    徐懿惢笑意也渐渐淡了。

    她很清楚晏昊旻口中所说的“家里有事”,指的是什么。

    母亲的反应也不言而喻。

    新药上市,还是徐氏医药集团研制出来的新药,得是多炙手可热。

    以往如此,现在也不例外。

    外头人知道她父亲是集团的董事长,却不知道集团并不是一言堂。

    但她很清楚,父亲徐廖傲在决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要他下的决断,没什么人反对,因为他的前瞻性还是有目共睹的。

    此刻,她希望父亲看在两家即为一家的份上,也能让晏家吃口肉。

    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过去看你。你妈妈说,你状态不错。”

    “我知道,我听母亲说了,集团上新药的事情。您忙您的,集团的事情要紧。您放心,我身体好多了!”

    “你的检查我都看了,指标不错。”

    “谢谢爸爸关心!”

    “跟我这么客气?”

    “嘿嘿……”

    “对了,你妈妈说,你想生孩子?”

    “啊……对呀!”

    “你才多大,就想这个?”

    “以前像我这么大,孩子都会走路了……”

    “你也知道是以前?”

    “我也不小了呀!再过三年,我都能结婚了。莫医生说我身体蛮好的,我觉得生孩子没什么问题。”

    “你觉得……”

    紧接着,她就听见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爸爸,你是不觉得我只能活五年?”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疑是残忍的。

    “可我不觉得,当年谁能想到胃癌还能活?说不定几年后,医疗技术又有进展,我还能再活五年呢!”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既然一切都有可能,我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轨迹呢?爸爸,我还年轻,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我爱晏昊旻,我想有一个我和他的孩子。我们这么优秀的基因,不生个孩子,多可惜啊?”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回应:“等你出院,身体状况稳定,请晏家来家里吃饭吧!”

    徐懿惢激动地喊道:“谢谢爸爸!”

    “女大不中留啊!”

    随口的一句,却让说话的人噤了声。

    徐懿惢却没有被影响到,笑着解释:“爸爸,我可是牢记自己是您的女儿!如果我以后就生一个孩子,也要姓‘徐’的!”

    “这事儿昊旻同意了?”

    “我说算!”

    “就算他同意,晏家能同意?”

    “那还不是爸爸说了算?”

    这句话完全哄得徐廖傲心花怒放,笑声一片。

    不久后,晏昊旻传来了一张照片,是他在徐氏医药集团的照片。

    “你怎么在那儿?”

    “我来陪我爸签合同。”

    徐懿惢当即明白过来,明知故问道:“什么合同啊?”

    “暂时保密!”

    “对我还保密?”

    “没有正式公布,就得保密。这是职业操守!”

    “好好好!有职业操守的职业人!”

    2008年元旦,徐懿惢心惊胆战又无比快乐地在病房内度过幸福的一天。

    因为第二天,她就要开始新阶段的化疗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抗压能力越来越强。面对副作用,她的情绪越来越稳定。

    一个月后,离过年还有六天,她出院了。

    因为还在缓刑期间,加上以防外界的传闻,大清早徐懿惢低调地离开病房,从后门离开。

    直到她回到别墅,才接受了轰轰烈烈的迎接仪式。

    晏昊旻也开始进入实习期,天没亮就到了徐懿惢病房外,等她出来后,送她上了车,再自己去上了班。

    化疗疗程虽然结束了,但是后续还需要定期检查。

    晏昊旻一边忙工作,一边忙论文,她也开始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抓学业。

    即便徐廖傲和司徒凝慧都没有跟她提学业的事情,但如果她一直不去上学,或者她胃癌晚期的传闻传了出去,不光徐氏医药集团受影响,徐氏名下所有的产业都会受影响。

    这个后果,谁也付不起。

    休学一年,徐懿惢得复习之前的功课,之后没学的部分她也想要预习。毕竟复课后,落于人后,父亲徐廖傲在徐家的处境会很堪忧。

    很多事情,她都很了解。

    只是原来她不愿意,觉得父亲总能扛一段时间,足够撑到她长大。

    可现在看来,是她撑不到能接过父亲权柄的那天。

    所以她想尽自己所能,替父亲排忧解难。

    起码……能让他晚年无忧。

    她很清楚,不仅她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她的父亲和母亲更需要一个延续他们血脉的孩子。

    快过年了,红灯笼和如意结都挂起来了,夜里看上去红彤彤一片。

    徐懿惢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她一看,是晏昊旻发来的消息。

    一张盒饭的照片和一句话:又要加班……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出声,随后开始打字:“加油!有职业操守的职业人!”

    很快,收到了晏昊旻发的大哭的表情。

    有些职业,有些岗位,平时忙,逢年过节前夕更忙……

    晏昊旻就是其中一员。

    他进入公司后,常说的就是:“打工人打工魂,没有人只有魂!钱钱的没有,都是靠一腔热血撑着。”

    当初他选商学院,徐懿惢就很奇怪。

    她问他,反正晏伯父营药店生意,他怎么不去学医。

    当时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回答她。

    而这个问题,她也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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