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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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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办法让孩子提前两月出生?”

    张嬷嬷的声音在宋梅芳的耳边响起,却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她的身上,对啊,她在众人眼中已经有两月多的身孕了。宋梅芳笑容一顿,抬头望向了面前的老大夫。

    只见那老大夫捻了捻花白的山羊须,面露犹豫。

    宋梅芳手心紧了紧,心中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她谨慎问道:“老先生有何高见?”

    见状,老大夫见一狠心,语气惋惜,“办法肯定是有的,到时只需用几味虎狼之药即可,只不过风险极大,小则夫人身体受损,此后难以有孕,重则性命难保。”

    宋梅芳呆住了。

    张嬷嬷一听脸色巨变,猛然扭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宋梅芳,见她呆愣着,半点反应没有。张嬷嬷咬了咬牙,不死心地再次询问道:“可还有别的办法?”

    “若是有,老夫也不会出此下策,若想要夫人提前生产,只有这一个办法最为妥当。”

    “天意弄人……”

    宋梅芳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张嬷嬷眼神痛苦,无力地张嘴却哑口无言,一时不知竟该做出什么选择才好。留下这个孩子就必须用药,不然让老夫人察觉到端倪就完了,若不留这个孩子,夫人就只能咬碎牙齿混血吞,何况这还是夫人的亲生骨肉,又怎能下得去手。

    这李府的荣华富贵下究竟埋葬了多少血与泪?

    良久,宋梅芳轻轻闭上眼,气若游丝道:“嬷嬷,带老先生拿钱,还请老先生开药吧。”

    “夫人!”嬷嬷声音哽咽地叫道,却对上了宋梅芳死寂的面容,她突然顿住了,还能说什么呢,劝夫人打掉这个孩子吗?

    张嬷嬷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如提线木偶一般,失魂落魄地带着老大夫悄悄地离去。

    ·

    岁月不堪数,故人不如初,转眼又是几个春秋。

    雾霭笼罩着青灰色山峦,青石阶前落叶纷飞似秋风的悲鸣。

    屋里已经烧起了地龙,宋梅芳穿着一件宽大的鹅黄色如意纹妆花褙子,肚子已然鼓鼓耸立。

    她扶着腰缓缓坐在红木桌边,全然没有孕妇的喜气与温和,瞧着精神萎靡,面上覆着一层灰败之气,像是一朵失了养分的杜鹃花,逐步走向残败。

    “夫人,药来了。”张嬷嬷端着托盘走进屋内,岁月惹得她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黑糊糊的药汁苦味浓郁,不是木石草药的清苦,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令人心生排斥。

    看着这碗不祥的汤药,宋梅芳一时间有些茫然,这是催产药,也是她的催命符,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她和张嬷嬷对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

    宋梅芳呼吸重了几分,轻轻抚着圆滚滚的肚皮,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嘴唇颤抖道:“孩子别害怕,马上就能见到娘了,你一定要保佑娘,好吗?”说罢顿了顿,她眸光轻闪看向张嬷嬷,“都准备好了吗?”

    张嬷嬷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届时孩子一出生,若是男郎则皆大欢喜,但若是夫人伤了根基生下的还是个女郎,那就只能偷梁换柱了。

    张嬷嬷点了点头,声线不稳地说:“准备好了。”

    话音一落,宋梅芳惨淡一笑,随即一把端起药碗决绝地灌入口中,丝毫不拖泥带水,她脑袋后仰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似折颈的天鹅……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能猜到了,呵,老天爷真是待我不公。”

    往事如烟,隐入尘埃,如今重现于世,随夜风飘散远方。

    宋梅芳迷离地望着天上星辰闪烁,逐渐从回忆中抽离,说出这些陈年旧事,像是冲破了禁锢她多年的枷锁,常年聚拢着的眉眼慢慢舒展,竟然有几分解脱的意味。

    宋梅芳说的话信息量太大,李府众人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似乎还沉浸在难以置信当中,不知该作何反应。

    “老天何来不公?”角落里一道清冽低柔的声音响起,似雨打芭蕉。

    听完宋梅芳的话,白云飞只觉可悲可恨,她直接从暗处走了出来,步履轻盈,身姿挺拔。

    对于突然多出一个人,大家有些讶异地瞪大眼睛,但实在分不出心思去过问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年轻陌生的女子径直走到那个秦公子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十分登对。

    白云飞站好后面无表情,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宋梅芳,再次开口询问道:“宋夫人,老天何来不公?”

    自从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儿说出那些旧事,宋梅芳已经无所谓了,她谁也不怕,该羞愧的是那群对不起她的人。

    听见白云飞如此问,她面露不屑,冷冷地直视着白云飞。

    “我生下的是个女郎,还被那药伤了身子险些丧命。没有诞下男郎,以后还无法生育,若我不这么做,那老太婆就算不让李彦休了我,日后也不会尊重我,只会一房一房的抬妾室进门,好为他李家开枝散叶,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秦牧听得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直接开口怼道:“你别搞得好像谁都欠你一样,谁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干的那些事儿了,真是可笑!”

    不怕硬的,就怕直接的。秦牧这一顿横冲直撞弄得宋梅芳哑口无言,只见她面容愤怒,脸红脖子粗,瞪着眼睛很不服气,却不知从何反驳。

    白云飞看着理直气壮的大夫人,淡淡开口道:“老天很公平。若你没有生出假孕的歪心思,不过两月你就会有孩子,你能顺理成章地将宋昭昭养在身边,也不会有如今这番祸事。”

    宋梅芳怔愣片刻,猛然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老夫人冲去。

    白云飞被弄得措手不及,她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抽动,立刻持剑上前,嘴里大喝道:“小心!”然而秦牧比她还更快一步。

    家丁们慌乱中簇拥而上,挡在老夫人前面。老夫人面色惊恐,踉跄着连连后退,不复之前的威仪,她语无伦次,拿拐杖指着疯疯癫癫的宋梅芳急忙道:“快,快,快拦住她!”

    如此突变下,李彦的行动比脑子快,他上前一把抱住宋梅芳将她拦下,大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怒喝震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李彦如此生气。

    萧瑟的风抚过兰草,伴着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老夫人见场面控制住后身子骤然放松,惊惧交加之下,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

    “奶奶!”

    “老夫人!”

    场面再一次混乱,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秦牧头都大了,他真受不了这群蠢货,皱着眉头凶神恶煞道:“吵什么吵,还不快把人弄回屋请大夫!”

    一时间,小院里只能听到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见秦牧清俊挺拔,气势如虹,一副飞扬跋扈的上位者模样,众人下意识听他差遣,没人敢再大声说话,连脚步都不自觉放轻。

    若说他们害怕老夫人是因为在她眼皮子底下讨生活,那对秦牧就是一种天然的畏惧,就像是百兽会膜拜老虎一个道理,即使他们知道秦牧只是一个来治病的,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他,更不用提此刻秦牧还绷着脸,显然很不耐烦。

    其实秦牧在一众矜骄奢傲的皇子中,脾气已经算很好了,他从来没有为难宫女侍从的习惯,只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权富贵里堆砌出的气场自然不是民间底层人物所能承受的。

    陈秋心最先反应过来,深知这是他们二房的机会,若是奶奶醒来后看见她一直守在身边照顾,一定会对她青眼有加,于是她给李骞使了个眼色便跟着老夫人一同离开了。

    白云飞松了口气,总算是安静了。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秦牧,此刻他身上不好惹的气息太过浓郁,白云飞心里默默地想,小样儿,还挺凶。

    看着这一群人如同跳梁小丑,沈梦半掩着红唇“咯咯”地笑出声,意味不明道:“宋夫人何必这样呢,怪吓人的,你难道不想救你女儿了吗?”

    宋梅芳原本还沉浸在李彦吼她的那一声里,沈梦的话如同一根细长的针,“咝”一声狠狠扎进了她的脑子里,宋梅芳顿时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半抱半扶着她的李彦,跌跌撞撞地走到沈梦身前。

    白云飞想起刚才她朝老妇人扑过去的模样,心里暗暗防备,绷紧了身体往前一步,将沈梦挡在身后。

    没想到秦牧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别紧张,有好戏看。”

    炙热滚烫的气息扑在耳廓,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莲香,白云飞顿时感到一种侵略感袭来,她心思恍惚一瞬,不受控制地缩了缩脖子,企图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没想到秦牧直接一扯又把她拽了回去。

    秦牧没想那么多,说了一句话便直接将白云飞拉回自己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梅芳的动作。

    之前两人这般近距离接触都是在危险之际,哪还顾得上那些虚礼,像方才那样……确实有些太近了……吧?白云飞不确定地想。

    她犹犹豫豫,余光里望向秦牧,见他反应如此平淡,白云飞动了动嘴唇,又将想说的话咽下去,算了,秦牧这人没心没肺的,她再扭捏倒显得矫情了。

    白云飞也是心大,说不想就不想了,她集中心思,想到秦牧刚才说的,盯着前面的动静目不转睛,“什么好戏?”

    秦牧无所谓地摊手,“看了才知道。”

    白云飞眼瞳微动,看了秦牧一眼,然后平静地收回视线,她怎么觉得他已经知道了。

    白云飞和秦牧这种若无旁人之境不是谁都能达到的,惹得一干人频频向往向他两望去,就连沈梦也若有若无地看向他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而宋梅芳一门心思救宋昭昭,现在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她哪有闲情雅致管别人的事。

    突然“嘭”的一声,宋梅芳的膝盖重重砸在了地上,好像骨头都磕碎了一样,听得人头皮一紧,只见她跪在了沈梦面前,凄惨一笑后哀求道:“沈如兰,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与昭昭无关,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

    事到如今,宋梅芳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左右老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罪名无外乎多一件少一件罢了,若是能救下她那苦命的女儿,她便是死也值了。

    沈梦听到这个名字,神色逐渐冰冷,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宋梅芳,一声不吭。

    白云飞听到宋梅芳叫沈梦沈如兰,心里“哦”了一声,怪不得是兰花呢。

    宋梅芳看着沈梦的脸色,苦笑一声,心道果然,沈梦什么都知道,今日她如果不和盘托出,想来昭昭也不会善终。

    思量几许,宋梅芳佝偻着肩膀,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语气涩然道:“当年你与湛哥儿两情相悦,我实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害你失身于李骞,以致你们二人抱憾终身。”

    秦牧淡淡扫了眼狼狈憔悴的宋梅芳,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过程比他想象的恶心多了,这种人也配怨天不公,真是可笑。

    察觉到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太像白云飞的风格啊。秦牧微微蹙眉扭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白云飞的蠢模样,只见她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嘴唇微张,傻了吧唧地瞪着眼睛。

    秦牧观察片刻,抬手支起下巴,冷不丁开口道:“你流口水了。”

    白云飞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突然听到秦牧说她流口水了,吓得她立刻闭上了嘴赶紧伸手去擦。

    “抱歉,天太黑了,我看错了。”秦牧本来心情不怎么样,但人总要学会给自己找乐子,果不其然,他现在舒服多了。

    白云飞一顿,缓缓放下手,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的宋梅芳喋喋不休,几息后再也憋不住了,白云飞长舒一口浊气,狠狠剜了秦牧一眼,离他远了两步,“无聊!”

    秦牧眼眸含笑,见她离远了两步,也没有强求,掀了掀下巴示意道:“正事要紧。”说罢便又百无聊赖地将视线转向了宋梅芳。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依照宋梅芳刚才说的,她用别人家的儿子换走了亲女儿巩固地位,多年后找了个借口将女儿接到了自己身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对假儿子暗生情愫,真是世事难料。

    白云飞看着身形单薄的沈梦,心里五味陈杂,她没想到宋昭昭求爱不成,竟然选择对沈梦下手,而宋梅芳估计也觉得这样很好,要想宋昭昭长久地留在李府,儿媳妇总归比侄女的身份要强。

    这母女两一合计,居然想出了毁一个姑娘清白这样的阴损招儿,她们生怕李湛和沈梦情比金坚,即便是沈梦遭人玷污李湛也不离不弃,于是选择了李骞,一来是因为他愚蠢好色,遇见沈梦这样的美人必然不会拒绝,二来,李骞父母不在身边,身为李府中人平白无故占了人姑娘的身子,宋梅芳这个当大嫂的自然要为这个姑娘“主持公道”,让她嫁进李府,李湛为人文雅正派,断然不会做出染指兄弟之妻的丑事。

    好歹毒的心思!

    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几乎击溃了李彦的心理防线,他无法接受自己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发妻和女儿竟是如此卑劣之人。

    李彦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看着背对着他的宋梅芳,她也老了,李彦忽然想起她当年的模样,多么明媚美好,两道声音渐渐重合,李彦颤抖着走到宋梅芳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嗓音苦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梅芳任由李彦将她的身子转向他,眼神空洞,怔怔地盯着李彦的脸。

    良久后,她挪开视线,轻轻推开李彦的手,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艰难开口道:“你是不是很后悔,娶了我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李彦闻言一言不发,白着脸惨笑一声,一声接一声,最后仰天大笑,泪珠顺着眼角的皱纹埋没在鬓角黑白交杂的发丝间。

    宋梅芳不再看李彦,她现在只想救她的女儿,宋梅芳目光哀求,语气卑微道:“沈如兰,当年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昭昭毫无干系,她是无辜的,你就大发慈悲……放过她吧。”说到最后,宋梅芳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梦望着浩瀚无垠的夜空轻轻开口,“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我呢?”

    这道声音轻得如同蝴蝶扇动翅膀,让人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沈梦突然觉得心里很空,自从李湛死后,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如今害她的人一个在她面前摇尾乞怜,一个生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她成功了。

    可是,然后呢?

    趁这个功夫,白云飞和秦牧对视一眼,她飞速打了个口型——“元一”,没想到秦牧却没什么反应。

    秦牧想了想,看着白云飞澄亮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白云飞懂了,她对秦牧轻轻一颔首,随即收回视线,走到了沈梦身边。

    “沈姐姐,原来你表字如兰,这个名字很衬你。”

    沈梦缓缓望向身旁的白云飞,看着她素白的脸蛋,轻轻勾唇,“谢谢。”

    “沈姐姐,你想救宋昭昭吗?”白云飞语气真挚。

    “你是来劝我的吗?”

    白云飞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们对不起的人是你,我怎么有资格劝你救你的仇人。”

    沈梦闻言一怔,“那你是何意?”

    “沈姐姐,我想知道那个毒是元一给你的吗?”白云飞沉吟片刻,将问题抛了回去。

    沈梦长叹一口气,轻声道:“对啊,他好像将我认成了别人,我想不妨佯装失忆,也好借他之手助我报仇。”

    “那李湛是怎么死的呢?”

    漫长的沉默之后,如同落叶般飘忽的声音响起,“是个意外。”

    沈梦双眸渐渐失神,喃喃道:“他一向有心疼的毛病,那日我起了轻生的念头,跳了湖,没想到正巧遇到他,他跳湖救我,待我们上岸后,他一直捂着自己的心口,我都来不及去寻大夫,他竟就这样死了。”

    待沈梦说完,秦牧毫无波澜地对着李彦等人开口,“你们知道李湛有心口疼的毛病吗?”

    众人面面相觑,羞愧感随之涌上心头,按理说李湛是老夫人最器重的孙子,府中上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可偏偏就无人得知。

    秦牧嗤笑一声,懒得多费口舌。

    白云飞盯着沈梦的眼睛,问出了出事的最后一个人,“那宋昭昭的孩子李钧呢?”

    提到这个话题,沈梦立刻收敛了周身的脆弱,眼神变得冰冷无情,面无表情地说:“死了。”

    白云飞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秦牧一眼,秦牧对她点了点头,白云飞感觉到手指有些发凉,几息后出声问道:“你干的?”

    沈梦定定地看着白云飞,“我干的,元一说以至亲的骨血为引,可做起死回生的仙药,我思来想去,只有李钧了。”

    秦牧听到这个药的做法时猛然朝沈梦看去,眼眸如同墨玉般漆黑,透着一股子邪气乖张。

    当初他不就是那个引子吗?

    白云飞立马便注意到了秦牧的古怪,左右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一时间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了,她径直走到秦牧身边,“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个老夫人醒了没。”

    秦牧微微低头,撞进了白云飞灿若星辰的眼眸,隐隐透出关心,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云飞打算和秦牧离开,临走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身去,望着沈梦静美的面容,她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开口,“沈姐姐,如果李湛公子在天有灵,你觉得他希望你怎么做呢?”

    说罢,不待沈梦反应,白云飞便转身和秦牧相携而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小院里方才喧嚣熙攘,此刻却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沈梦率先有了动作,这时家丁等人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打算拦她。

    “若不想落得宋昭昭那样的下场就别过来。”沈梦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冷冷道:“我自己会走。”

    李骞看着沈梦远去的背影,这才如梦初醒,大叫道:“你去哪儿?”

    可惜没人回答他,徒留满院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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