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麻婆豆腐
叶闻溪首先去的如意居。
这间酒楼建在平安县中心街道的中段，地段还可以，但自从万鹤楼开店了，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
这会儿还没到吃饭的点，他们到的时候，里面的客人寥寥无几，好几个小二都在打瞌睡。
见有客人登门，有个小二站起身，迎了过来。
“二位客官，要吃饭吗？”
叶闻溪道：“掌柜的在吗？”
那小二道：“不知二位找我们掌柜有何事？”
“想跟掌柜的做笔生意。”
小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伸手将他们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嚷嚷：“不做生意不做生意！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行舟刚想动手，就被叶闻溪按下了。
他现在可是步履蹒跚的老头子，不到危险时刻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你都没听我说是什么生意呢！”
小而哼了一声：“你们都来了好几次了，我们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生意？不就是想收购我们酒楼吗？这么大一间酒楼只给一百两银子，就看着我们好欺负是吧！”
叶闻溪：“……等等，我不是来谈收购的！”
“不是？那你们能来谈什么生意？”小二看到了行舟手上拎着的篮子，不以为意道：“卖菜的？如果是新鲜的话可以要。”
“不是菜，你还是先让我见见你们掌柜吧。”
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一个身材瘦小，看起来弱不禁风，另一个老头子虽然高，不过老头子，不经打。
料他们也不敢生事。
小二衡量一番，带着他们去了内院。
如意居以前也算得上是平安县的老酒楼了，若不是因为后面万鹤楼的横空出世，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如意居的掌柜姓刘，是名微胖的中年男子，叶闻溪见到他时，他正埋首在账本中，手上飞快地敲着算盘。
听闻叶闻溪的来意，刘掌柜的脸上也没有欣喜的表情。
“多谢两位的好意，不过我们酒楼就要准备关门了。”
带他们进来的小二脸色大变，一个箭步走到书桌面前，双手撑着桌子问道：“掌柜的，您说什么？！”
刘掌柜揉了揉眉心，压下满心的疲惫。
“咱们酒楼已经连续半年都在亏损，公子说没有继续开的必要了。”
“可、可要是酒楼没了，您、您去哪儿？”我们又该去哪儿啊！
平安县里的工作并不好找，而且这两年由于周家的产业越来越大，一家独大后就把工钱压得很低，他们也是很难得找到这么好的差事了。
“公子会给你们一笔钱，当作遣散费，我应该会回京城去吧。”
只不过回到京城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公子给了他机会，是他没有把握住。
“掌柜的……”小二喃喃道。
从几个月前，他就猜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刘掌柜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所以二位请回吧。”
“是因为周家吗？”叶闻溪问道。
刘掌柜本来也没打算跟个外人说这些，但他最近心头压着太多烦心事，加上反正也要离开了，索性一股子全倒了出来。
“周家的手段太高了，把我们酒楼的厨子挖走了好几个，带走了不少菜式。他们在原本的菜式上经过改良，做出了很多新奇的菜式，加上他们有专门的庄子给他们供菜，成本低，菜品价格也低，所以平安县的大部分客人都去那边了。”
新奇，味道好，价格低，占了三样优势，这样子的情况下，万鹤楼的生意不好才怪。
“刘掌柜，您想再试试吗？我这边有一样东西，可以让菜品的味道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谢谢两位的好意，不过这个店已经决定要关了……”
小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掌柜的，别人来都来了，先试试看吧。”
刘掌柜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行吧。”
黄豆酱的盖子一打开，刘掌柜就闻到一股霸道至极的味道，鲜香，麻辣，还呛人。
用筷子小心翼翼挑了一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好咸，好辣。
“咳咳——这东西味道太重太咸了。”刘掌柜失望地摇摇头。
叶闻溪笑道：“掌柜的，这可不是直接吃的，是加到菜里的调料。”
是调料的话，那这味道就不算重了。
刘掌柜恍然大悟。
“刘掌柜，可否方便借用一下厨房？”
刘掌柜了然，这是要做菜。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他自然没有再阻拦的道理。
厨房里就只有两个厨子，因为没人点菜，此刻一位在发呆，一位在打瞌睡。
见掌柜来了，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掌柜的您来了。”
刘掌柜“嗯”了一声，对叶闻溪说道：“这就是厨房了，今天新到的菜也都在这里，你看着做吧。”
叶闻溪看了一眼——新鲜的蔬菜并不多，也不够新鲜。
两名厨师中稍微高点的那位问道：“掌柜的，这位是……”
“没什么，来试试新菜的。”
两位厨师虽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敢多说什么。
这里还有几块新鲜的豆腐，叶闻溪打算用黄豆酱做一道麻婆豆腐。
这个时代的调味料不多，用得最多的也就是油盐酱醋茶辣椒这一类，其余的就是一些香料之类的。
将豆腐切块，冷水下锅煮开后捞出备用。
在烧热的锅中倒出十两油，嫁入肉沫炒至变色，再倒入干辣椒和花椒，以及一到两勺黄豆酱，继续翻炒。
“阿嚏——”刘掌柜打了个喷嚏：“真是呛，但是也真是香啊。”
高个子厨师点点头：“这味道，越闻越上头，以前也不是没这样做过，但是为什么就没有这么香呢？”
矮个子厨师说道：“你看，她刚刚好像加了一勺那个罐子里的东西，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都是原因？”
刘掌柜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叶闻溪的动作。
往炒出红油的锅里倒入豆腐，轻轻翻炒均匀，再加入酱油、半勺糖和半碗淀粉水，将其汤汁煮至浓稠。
最后这一步收汁的动作完成，起锅，再在上面撒上切好的葱花，增加美观耐看度。
“掌柜的，尝尝。”
那一盘麻婆豆腐，泛着令人食指大动的油光，闻起来香气扑鼻。
刘掌柜二话不说，夹起一块豆腐放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