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城(七)
江城,离七情教分舵不远的一处客栈,刚从窗边伸回头的乔飞萤对着桌边的骆渊,一脸担忧道:“听闻魔教新任圣女前几日来江城清洗了这处分舵,如今这分舵怕是已被圣女收入囊中。”
“魔教既然窝里斗,我们作壁上观便是,师妹不必过分担忧。”骆渊看起来漠不关心,只是劝慰少女莫要多想。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们前脚才查到那春来蛊与江城的魔教弟子有关,后脚刚到江城,就听到圣女的消息,如今潜入魔教更不容易了。”
乔飞萤在骆渊对面坐下,拿起桌上骆渊刚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微微鼓了起来,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模样。
“无妨,师妹若是急着揪出那人,今晚我就可以潜入魔教,打探消息。”骆渊的视线落在乔飞萤微鼓的脸颊上,手指微动,像是不喜这副模样,想让其恢复平常的样子,又怕僭越了只能压制住内心的想法。
“不行!”乔飞萤轻拍了一下桌面,义正言辞道:“怎么能让师兄涉险,大不了再等几日就是。”
“好,都听师妹的。”骆渊从善如流,看向乔飞萤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乔飞萤坐了一刻钟,灌了半肚子水,还是忍不住跑到窗边观察七情教分舵的动向,骆渊见此也不阻拦,由着她去,自己在桌边安安静静翻阅手里的书。
两边互不打扰,然而不到一会儿,乔飞萤激动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师兄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姜姐姐!”
骆渊依言走到窗边,刚好楼下的人也注意到他们的视线,抬起头来,六目相对,乔飞萤热情地挥了挥手,道:“姜姐姐,真的是你,好巧啊!”
“是啊,真巧。”姜鱼笑着应道。
“姜姐姐现在若无急事,不如上来坐坐?”乔飞萤立马邀请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姜鱼本就是为这二人而来,自然不会拒绝乔飞萤的邀约。
早先她就知道他们宿在这间客栈,白日里总在窗边窥探分舵动向,这才故意出现在街上,就等着乔飞萤发现她。
等她上到二楼,还没走到房间前,乔飞萤已经迫不及待跑了出来,像个小炮仗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
“姜姐姐怎么会来江城?你在金沟村中的毒解了吗?还有那春来蛊,尊师已经解决了吗?”
客栈本就人多眼杂,乔飞萤模样娇俏声音又清亮,说的还是一些江湖事,此时不由得吸引了好几处目光。
姜鱼无奈道:“乔姑娘莫急,等会儿我自然会一一解释,不若我们先进去?”
乔飞萤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道:“是我太激动了,姜姐姐快随我进来。”
之前在金沟村她就对姜鱼多有好感,此时故人相逢更是高兴,难免有些顾不上其他。
进到房间,姜鱼冲站在窗边的骆渊点了点头,道:“骆公子。”
等二人打过招呼,乔飞萤将人拉到桌边坐下,迅速倒了杯热茶,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姜鱼。
见乔飞萤这副模样,姜鱼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来江城也是同春来蛊有关。”
“家师已经将蛊处理了,只是这蛊本就难得,怕有人对江湖不利,这才让我来看看。”
听到姜鱼的解释,乔飞萤不解道:“那为何是江城?”
“那蛊你们也见过,蛊体原身是地龙,能孕育出这等地龙的位置不多,江城崖山一脉正是一处,因为此处有魔教分舵,我便打算先来这里看看。”
姜鱼打量了二人一眼,不疾不徐道:“二位也在此处,看来我猜对了,炼蛊之人果真是魔教的?”
“没错!”乔飞萤见姜鱼猜得八九不离十,神神秘秘道:“我们寻着那半块玉佩查到此处,发现它不仅和魔教的人有牵扯,还同另一桩奇案扯上了关系!”
眼见乔飞萤要将所有事和盘托出,骆渊本有心阻止,但看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想打断,不由得多打量了姜鱼几眼。
这位姑娘两次突然出现,骆渊对这种巧合存着几分怀疑,师妹刚下山不谙世事,他却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罢了,若是她欲对师妹不利,处理干净便是。
姜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骆渊盯上了,见乔飞萤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笑着配合道:“可是张府的案子?”
乔飞萤微微张开嘴,有些夸张地惊讶道:“姜姐姐你真聪明!你是如何猜到的?”
“江城地界不大,能让你如此上心的定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又说是奇案,如此一推测只剩下张家的案子了。”
张家原本也算江城的名门,做着些不大不小的生意,同江湖有些牵扯,但从未听说过与哪家结仇,却在五年前无缘无故惨遭灭门。全家上下三十余人口无一幸免,听说冤魂过重,现在府上还有闹鬼的传闻,一般人都不敢接近张家老宅。
由于死状凄惨,不少人都说是魔教动的手,但姜鱼来之前查过教内的案宗,并未记录此事,而原著里也未说明背后真正的情况,姜鱼直觉此事有蹊跷。
既然男女主都查到这里了,顺便为七情教洗脱一桩冤案不过分吧?
姜鱼内心打定主意要让这桩案子水落石出,不在乎多给男女主提供一些线索,此时佯装不知问道:“你们现在查到哪了?”
“七情教一个叫成昭的男子,金沟村的蛊就是他种下的!而我们查到这半块玉佩,正是张家的。”
乔飞萤将玉佩拿出来放到桌上,示意姜鱼看角落的暗纹,正是一个像是图案的张字。说到这乔飞萤又苦恼道:“只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这几日魔教圣女来了分舵,我们还没找到机会接近成昭。”
听此姜鱼却面色古怪起来,问道:“这成昭家里还有其他人口吗?”
“据我们调查,家里只有他母亲,而且似乎有病在身,成昭隔三岔五就要去药堂抓药,只是他住在哪里我们还未查到,不然就能稍加布置了。”见姜鱼面色不对,乔飞萤紧张道:“难道有什么不对?”
姜鱼思索片刻,无奈地笑道:“不是不对,是太巧了。我进城那日无意中帮过一个突发恶疾的妇人,隐约听到她儿子就是姓成,单名一个昭字,也不知和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