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生归来之钮祜禄·鱼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其中，似乎想借这个姿势缓解蔓延全身，却弄不清源头的剧痛。
少女双眼紧闭，突然心脏毫无规律地猛烈搏动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少女下意识死死地捂住心口，大颗的汗水将人全身浸透。
不，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意志充斥少女的所有思绪，似乎有什么画面一一闪过，她却来不及抓住，只顾将那颗似乎都能摸出形状的心脏摁回体内。
用力，再用一点力，少女咬牙用双手拼命摁住心口，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
嘴唇被咬出了血，少女却全然未觉丝毫不愿放弃。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心脏终于一点一点挪回原处。
少女似乎松了口气，同一时间，躺在床上的姜鱼睁开了眼睛。
对上熟悉的床帏，姜鱼眼里全是茫然，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任由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片段。
五岁的时候，有好心人给院里捐东西，她分到了一个小熊玩偶，每天爱惜得从不离手，却被比她大两岁的男孩子抢走。当她哭着去找院里的姐姐时，只是被微笑着告知，自己的东西只能自己保护好。
九岁的时候，她找到机会将班上总是欺负她的男生狠狠揍了一顿，看到那个男生哭着求她放过自己时，她突然意识到，想要保护自己只有反抗，她要将欺负自己的人都痛扁一顿。
十三岁的时候，老师偏心那个成绩好的同学，任由他在学校嘲讽自己，在一次被他撕烂课本后，她将他揍了一顿，结果反而是自己被叫家长，被迫向他道歉。那时她才明白，光会反抗不够，还得有力量。
然后她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学习，不断地兼职和实习，最终成功从大学毕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在她以为日子开始变好时，毫无预兆来到这个地方，等待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姜鱼四肢舒展，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那仿佛要将人贯穿的疼痛，脑子里只剩下上一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凤平戈悠然散漫高高在上，严开霁再烂也有人收尸，只有自己像蝼蚁一样任人碾死，遗弃在幽暗肮脏的角落。
姜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想将满腔的不甘心倾泻出来，却得不到丝毫纾解，汹汹的怒火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刚刚梦里的感觉如此真实，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这次死了，她就再不会醒过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姜鱼，都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凭什么，凭什么是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么努力了，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累积在胸口的郁气让她毫无预兆地喷出一大口血，姜鱼面无表情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想起系统最开始布置的任务——振兴七情教。
之前她原以为自己可以逃掉，可以无视这个任务，但三次死亡让她明白过来，除了完成这个任务她别无选择，难怪系统放心将她独自留在这里。
好啊，那她就完成这个任务。姜鱼嘴角噙出一抹狠厉地冷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入局，谁都别想离开这盘棋局。
堂主也好，教主也好，只要是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决，姜鱼心中似是做出决断，深吸几口气后顾不上其他，拖着虚弱的身子没再去弟子堂，而是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翠崖走去。
——
三年后，渝州城，四方客栈。
“听说了吗，今日是那魔教的圣女大选之日！”
“唉，江湖上谁能不知？魔教这几年行事越发猖狂了。”
“是啊，也不知这圣女是何等心狠手辣的蛇蝎女子，江湖又要不平静咯。”
坐在窗边的一男一女似乎听到了周围人的讨论，其中面色娇俏的少女面露忧色道：“没想到刚下山就碰到这种事，师兄，魔教圣女若是当选，怕是又要掀起风波。”
凛如霜雪的少年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少女碗内，冰冷的视线落到少女脸上变得温柔无比，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先吃饭。”
同一时间，七情教断崖峰上，密密麻麻的人将中间擂台团团围住，这是圣女大选的第二轮比试，从六个人中选出三个，竞争依旧激烈。
姜鱼看着对面的少女，将其资料在脑里快速过了一遍。吕瑾仪，入教十二年，擅长以箜篌御蛊，尤擅情蛊，是严鸿信的人。
眼见对方已经拿出箜篌就位，姜鱼扬起一抹浅笑，既是严鸿信的人，那她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不然也对不起这些年他给自己使的绊子。
七情教内的擂台比一般擂台要大上一圈，好方便弟子施展纵蛊之术，毕竟江湖默认蛊虫一术不擅近攻，可偏偏“开始”二字刚落地，姜鱼就直直朝着吕瑾仪冲了过去。
“这位姜师姐怎么冲了过去？难道是觉得自己打不过破罐破摔了？”
“有可能，我看了上一场她还算是有实力，怎么这就放弃了？”
姜鱼对台下的讨论声充耳不闻，三两步冲到吕瑾仪旁边就要动手，而此刻吕瑾仪刚起了两个音，没想到姜鱼瞬间逼近，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反应极快地躲过了这一击，手里的箜篌顿时转为肃杀之音。
音律带着内力姜鱼不得不后退两步，同时还要闪躲乐音里夹杂的蛊虫，在越来越密集的乐音里，眼看快要退到擂台边上，姜鱼突然脚步一刹从右边再次闪身向前。
这一次她没再被乐音逼退，反而是随着音律翻飞，看起来竟是掌握了对方弹奏的规律！吕瑾仪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手里的节奏再次一变，却见姜鱼突然停在了离她三尺的地方。
“晚了。”姜鱼笑道，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吕瑾仪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然而却来不及转身防御，下一刻脖子上传来刺痛，竟然是一只蜂蛊！
“你到底什么时候下的蛊？”吕瑾仪惊疑不定，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输了。
“对啊，我也没看见她什么时候下的蛊，你看见了吗？”“我也没有。”
台下也传来讨论声，见管事已经宣布自己获胜，姜鱼好心回答道：“最开始的时候。”
她第一次近身攻击时另一只手就将蛊虫送去了吕瑾仪背后，这些抱着乐器的人总喜欢留着背后空门。
然而姜鱼不知道的是，一般人也不会徒手接触蛊虫，容易遭到反噬，因此吕瑾仪对她两手空空的攻击不够警惕。
这轮比试后，台上便只剩下三个人，如今正等着公布最后一轮规则，胜者便是七情教的新任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