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置之死地
去温泉？姜鱼想到洞穴外的那把匕首，知道严开霁如今尚有余力，若他现在要回去汇合，自己只能在路上动手。
恰好那处温泉确实隐秘，姜鱼当下决定就在那里取严开霁狗命。
“是。”
小心翼翼搀扶着严开霁往温泉走，姜鱼才发现他的状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可惜原主身子和武功太弱，不然姜鱼早就动手了。
刻意带着严开霁在山林中绕来绕去，姜鱼心里希望他早点血尽人亡，主动开口分散他的注意力。
“堂主，为何我们不直接下山回去，去那处温泉作甚？”
回去？严开霁眼里闪过一道冷光。那些正道人士明显是有备而来，这次出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派任务，哪会招致这么多人？分明是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出去。
若是他这副样子回去，能不能活下来都说不准，谁知道那个叛徒有没有后招。
“先去疗伤。”严开霁简短道，不欲解释过多。
还疗伤，怕是连你的狗命都疗没了，姜鱼在心里冷笑一声，却没发现严开霁偶尔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到了温泉，严开霁打量了四周一番，边上比人高的杂草丛生，靠近温泉处却十分干净，看起来像是有人特意处理过。
不过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严开霁看出此处还算隐蔽，便拿出一瓶药粉递给姜鱼，道：“将这个洒在池子里。”
“是。”姜鱼背对着严开霁，顺便往里边加了点料。
严开霁像是完全没发现一般，自顾自在后边褪去衣物，等姜鱼回头时他已经将上衣都脱了个干净。
“堂，堂主，我在一旁候着，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看着眼前少女目光躲闪似是十分羞涩的模样，严开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不用走太远。”
“好，好的。”
我当然不会走远，我还要看着你死呢，嘻嘻。姜鱼退到一边背对着严开霁，不再有多余的动作，看起来百依百顺。
入水声后，背后之人发出吃痛却十分克制的闷哼声。姜鱼耐心等着，又是一刻钟后，严开霁似是呼吸已经平息，突然开口道：“姜鱼，你可对我有意？”
姜鱼有点发懵，不知严开霁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只能按照人设道：“堂主风神俊朗才貌双全，对弟子又有救命之恩，弟子自然仰慕。”
姜鱼早就从陈硕那里知道，当年他们的村子被山匪袭击，是严开霁路过将他们救下，带回了七情教。
听到姜鱼的回答，严开霁不再说话，姜鱼虽然内心奇怪却也没有发问，只是在心里默默计时。
两刻钟后，严开霁再次开口道：“过来，扶我更衣。”
姜鱼依言垂首走到池子边，刚准备将严开霁拉上来，突然被他攥住了手腕，力道大得瞬间留下几个指印。
姜鱼抬头刚想问他这是要干嘛，四目相对，严开霁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当年的山匪，是我安排的。”
茫然了片刻，姜鱼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咬唇不解道：“堂主在说什么？你为何要那么做？”
一副心神巨震，却又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做出这种事的模样。
然而她眼里片刻的茫然被严开霁看个正着，她不知道此事？严开霁原以为她是因这事来报仇的，却没想她并不知晓，此刻眼神更加阴冷，道：“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和外边联系上的？”
既然如此只能是受他人指使，不过她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联系上外人的？
姜鱼明白过来严开霁以为自己叛变，坚决否认道：“弟子不知堂主在说什么，我从未离开过教内，对堂主也是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严开霁似是嗤了一声，道：“我竟不知你如此会演戏。”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刚刚又在温泉里加了什么？”
啧，居然被发现了，姜鱼委屈道：“我，我刚趁乱洒了一点追影粉在堂主身上，就怕堂主遭遇不测。”
“至于池子里的药粉，不过是疗伤用的。”
严开霁确实感觉到恢复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好，却并未相信姜鱼的话。
“你……”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突然气血上涌吐出一大口血。
姜鱼趁机摆脱桎梏拉开距离，拉了拉衣袖，活动了下刚被捉住的手腕，全然没有之前惶恐的模样。
对上严开霁冰冷的视线，姜鱼戏谑道：“的确是疗伤的药粉，不过不能闭息使用而已，不然就会加重伤势。”
刚刚撒药粉时她故意露出点端倪，就是要引起严开霁怀疑，事已至此她也不必隐瞒。
姜鱼放出早已准备好的蛊虫，正要操纵其向严开霁袭去，却不曾想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跳上了岸，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严开霁面上浮出戾气，看姜鱼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样。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紧，姜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是，你，姑，奶，奶。”
生死之际姜鱼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将爆体蛊顺着伤口用力拍入严开霁体内。她原先看严开霁伤势重，还想留着这个宝贝，没想到终是派上了用场。
严开霁神色大变手里一松，想要用内力将蛊虫逼出去，姜鱼立刻掏出怀里的哨子催发蛊虫。
“圣姑……”
严开霁只来得及留下这两个字，瞬间爆体而亡，大片的血花在姜鱼面前炸开，因为距离过近还被溅了一身，鲜红的血顺着发丝蜿蜒而下。
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块，姜鱼此时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等确认严开霁死透了后，多日的紧绷在这刻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忍不住哑着嗓子放声大笑。
“哈哈，终于，终于弄死你了。”
嘶哑又快意的笑声回荡在幽闭的温泉池边，然而几息后戛然而止。
看着从背后突然伸出的手臂，手心还握着一颗尚在搏动的心脏，姜鱼一脸不可置信，缓慢地转过头。
凤平戈妖邪的脸在眼前放大，目露惋惜轻笑道：“真精彩，可惜了，还弄脏了我这片池子。”
姜鱼逐渐失温的身体被甩在一旁，迟了片刻的疼痛终于钻入五脏六腑，全身上下无力，姜鱼想蜷起身子缓解疼痛都变得困难。
怀里的胭脂也被甩了出来，融化的口脂流了一地，鲜艳的红色同姜鱼心口不断流出的血混在一起，盒盖上的鲤鱼也仿佛失去了生机，一双鱼目黯淡无光。
视线越来越模糊，姜鱼看到凤平戈蹲在严开霁不成人形的尸块旁，微微懊恼道：“这下怎么跟严长老交代。”语气细听下却似乎隐隐有些兴奋。
姜鱼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轻，终是视线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