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锋
“这，这如何使得？”俞晨面露惶恐，身子微微后仰。
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堂主动手啊！
“无妨，只是教习，况且你们三个不见得能伤到我。”严开霁轻描淡写一句话，虽然委婉却也隐隐透着威压，表明并不将他们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姜鱼手里握着自己炼制的夺神蛊微微颤抖，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是她不敢动手，但只有姜鱼心里明白，她要多理智才能克制住，将夺神蛊换成怀里那只爆体蛊的冲动。
若是没成，她不仅会损失一只蛊，还会暴露自己的杀意，怕是会直接被严开霁处理掉。
若是成了，在此处杀了严开霁，她也无法活着走出生杀堂，恐怕还没走出这个门就身首异处。
深呼吸好几次，不断分析现状权衡利弊，姜鱼耐着性子对自己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动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就得罪了。”
俞晨在犹豫，姜鱼还在克制，方晓却没那么多想法，率先出手。衣袖翻飞，方晓手里的夺神蛊直奔着严开霁颈侧而去。
一般人脖颈都是暴露在外，且颈侧有大动脉，是炼蛊之人最喜欢下手的地方。
见方晓出手，俞晨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同样是瞄着严开霁颈侧而去。二者间隔时间相差极小，俞晨的目的是让严开霁左右支绌，趁他格挡方晓的同时，方便自己得手。
哪知严开霁甚至都没起身，只是半抬起左手，两只蛊虫就像撞上了墙壁一般直直坠下。
就在这时，姜鱼动了。趁着众人眼光落在两只蛊虫身上时，姜鱼迅速将手里的东西弹向严开霁的左右手腕。因为左手还半抬着，严开霁下意识就将快到面前的东西挥了出去，咚地一声，一颗小石子打在了门框上。
而从始至终未曾动过的右手反应慢了一瞬，夺神蛊落在了腕间，却也没能钻进皮肤。看着不断努力往内钻的蠕虫，严开霁淡定地用双指将虫体夹起。
“能碰到我，很不错。”这一句夸奖比之前真心了几分，但姜鱼毫无喜意，甚至脸色微微透着苍白。
刚刚那一击几乎用去了她所有的内力，却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严开霁甚至都没有大的动作。若不是他意在教习存心放水，姜鱼怕是连他的皮肤都碰不到。
严开霁还在盯着指尖挣扎的蛊虫，虫体晶莹看来处理手法很是利落。随着指尖力度的加深，蛊虫一改挣扎的模样，开始一动不动像是已经被人捏死。
哈，这小东西倒是会装死，明明性命都拿捏在他手里，却还敢骗他。严开霁继续加重力度，蛊虫果然又动了起来，转而小心翼翼地扭动身体，看起来老实多了。
严开霁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饶有兴致道：“这只虫送我如何？”
姜鱼刚刚的注意力全放在蛊虫上，竟升起一种奇妙的情绪，感觉自己就是被人捏在手里的一只小虫，任人摆布。
听到严开霁的话姜鱼回过神，虽然不清楚他的意图，但依照原主的性格，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堂主尽管拿去。”姜鱼努力透出一丝欣喜，毕竟也算是送心上人礼物了。
然而下一刻，严开霁散去了护体内力，让蛊虫成功钻入了体内。
“堂主！”离得最近的俞晨紧张起来，不懂堂主此举是何意。
严开霁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无事，闭眼了片刻，等睁眼时轻笑一声，道：“试试效果，确实不错。”
如果说刚刚的交锋让姜鱼心凉了半截，此刻却是彻底凉了个透。虽说夺神蛊的效果不致死，但她这只蛊虫甚至没对严开霁造成任何影响。
单方面的交锋，却让姜鱼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严开霁的实力差距宛如天堑。
“一般习武之人除了外放的内力，还有护体内力，施放的蛊虫若要得手，必须突破这层内力，所以武功也不能废。”
“此外纵蛊之术也很关键，若是对方实力高于自己，可以先从周边环境入手，用其他的蛊虫乱其心神再入手。”
“用蛊之时不能拘泥于一种或几种，需因地制宜相互配合，发挥最大用处。”
严开霁终于开始正式授课，不得不说，不论人品，他讲的东西却是货真价实地不错。
姜鱼如今的蛊术几乎都是靠第一世昼夜不休偷偷学来的，蛊术虽然看似玄乎，但将其看作为一些影响人体激素的媒介，就容易理解多了。
比如情蛊，多是用的一些能影响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东西，致死的蛊更不必说，跟毒差不多。
而严开霁就是从类似的原理出发顺其脉络，从纵蛊讲到炼蛊，有些关键之处深入浅出，连姜鱼都听入迷过几回。
呵，敌人送经验，不要白不要。
姜鱼一边认真学习，一边不忘人设借听课之余，偷偷打量这位原主爱慕之人。刚刚动手之时她终于看清了严开霁的长相，诚然他的皮相算是不错，但俊雅中却透着一股阴郁，被那双眼看着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
深仇大恨在前，饶是姜鱼有些颜狗，也觉得他是破玉其外，败絮其中，人模狗样。
许是察觉到姜鱼幽深的目光，严开霁突然将视线转移过来，姜鱼连忙低头错开，她总觉得严开霁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粗看也许同别人没什么两样，但姜鱼被那样的目光注视，无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完完全全受制于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严开霁并未有多余的举动，姜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恨不得立即动手，却只能劝说自己不能冲动。
“姜同门，过几日的外出任务，不若和我们一起组队？”
俞晨突然开口打断了姜鱼的思绪，听到外出任务四个字她先是心里一紧，下意识道：“去哪？”
“鲤城，”俞晨一愣，看着姜鱼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试探道：“你不知道？”
不是云啸城，并且同第一世的时间也对不上，姜鱼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敛了情绪抱歉一笑道：“许是我错漏消息了。”
她不知道的是消息通知到弟子院内，而她恰好出门不在，黄彤云自然不会主动告知。
“三月二十八去鲤城，后边刘管事应还会提起此事，”漏听消息不是什么大事，俞晨并未放在心上，而是有些神神秘秘道：“那你肯定不知道这次带队的是谁。”
“是谁？”姜鱼兴趣不大，见俞晨兴致冲冲的模样只好配合道。
“就是严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