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小聚
“诶，老古板，你有没有觉得姐姐最近有点不对？”姜兰儿在门口偷偷指了指屋内的人，对着陈硕做口型道。
陈硕看都没往里边看一眼，没好气地无声道：“没大没小，叫主子！还有我也不叫老古板！”
见姜兰儿无所谓地撇了撇嘴，陈硕这才扫了一眼里边正在走神的人，奇怪道：“最近主上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是吧！连你都看出来了，真的很不对劲。”姜兰儿啧啧道。
忽略对方的言外之意，陈硕虚心请教道：“那你知道为何吗？”
虽然这丫头行事毫无章法还目无尊长，但陈硕不得不承认，在暗卫中她是最懂姜鱼心思的。
对陈硕的态度很受用，姜兰儿见姜鱼还在走神，胆子大了些，偷偷凑到陈硕身边，小声道：“我觉得跟许公子有关？”
“许公子？”陈硕眼里写满了疑惑，道：“许公子不是醒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隐患？”
姜兰儿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还真是个老古板，却还是耐心地循循善诱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许公子醒来，主子就一直避着他？”
陈硕思考片刻，嘀咕道：“那是主子忙着处理教内的事……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他还记得前日许公子带着亲手做的吃食过来，以往除了商讨大事，都是默认放许公子进去的，但陈硕却在姜鱼的吩咐下，道：“主上没在此处，许公子请回吧。”
虽然当时主子就在里边！
“是吧！”姜兰儿继续分析道：“以往主子和许公子的关系就不错，虽然相识不久，但因为师姐弟这层关系，主子对许公子多有看顾，还默许了他住在隔壁。”
“甚至从栖雾山回来后，主子还寸步不离地照顾了好久，但就在许公子醒来前两天，姐姐态度大变，虽然还是对许公子上心，却避而不见。”
姜兰儿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发现，两眼放光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意味着什么？”陈硕跟不上姜兰儿的思路，在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吞吞吐吐推测道：“难道许公子有问题？”
“许公子不吃不动眼皮子都睁不开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主子啊！”
“你难道没有发现，主子不喜人近身，但每回许公子靠过去她都没反应。而自从我将许公子的信拿回来后，主子才时不时走神。”
“话本里可是写了，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小娘子对小郎君有意，却又不知道怎么启齿，因为害羞才不敢相见！”
姜兰儿越说越激动，连自己忘了控制音量都没发现，一锤定音道：“姐姐定是对许公子有意！”
一息后，陈硕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姜兰儿，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不如去挖矿好了。”
等姜兰儿慌忙逃窜后，姜鱼收起幽幽的眼神，重新专注于手里的文书，脑子却不由自主回想起姜兰儿说的话。
虽然她自以为隐蔽，但姜鱼从她出声起，就将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拿起一旁被压在最下边的书信，上边内容不多，只写着邀她除夕前一晚小聚。
姜鱼没由来地心道，难道我真的对许丛鸾不一般？
——
除夕前一天上午，姜鱼去了趟翠崖，而现在的祝情看到姜鱼，就像看到稀世珍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热情道：“小鱼儿来了啊？冷不冷，渴不渴，饿不饿？”
只是在听到姜鱼的问题后，脸上浮夸的笑容陡然一僵，视线也开始飘移不定。
“师傅，你为什么收许丛鸾为徒？”姜鱼认真道，想要确认一个答案。
见姜鱼的表情，祝情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含糊道：“因为欠他娘一个人情。”
虽然祝情跟春秋谷老谷主有几分交情，但同许丛鸾的生母却没什么交集。
这个娘指的谁，不言而喻。
见姜鱼离开的背影，祝情心虚地挠了挠头，不安地抚摸着一旁的黑蛇，自言自语道：“那小子只让我以许丛鸾的身份收他为徒，没说替他保密，毕竟我也就欠了一个人情，算是还清了吧？”
“都怪那老不死的，要不是他死得不够快落到疯丫头手里，我好心给了他痛快欠下人情，也在不至于现在对徒弟亏心。”
暮色渐浓，姜鱼在许丛鸾醒来后，第一次踏进了他的院子。
见姜鱼赴约前往，许丛鸾脸上浮起笑意，道：“你来了。”
“等我一下，冬日太冷，怕菜凉我都煨在锅里的，现在端出来。”
许丛鸾忙前忙后备上一桌菜，姜鱼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全是她爱吃的。
两人分坐在四方桌两端，许丛鸾先拿起酒杯，道：“这一杯，敬师傅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这一杯，敬师姐得偿所愿，功成行满。”
“最后一杯，则祝愿师姐，岁岁平安。”
三杯过后，姜鱼见许丛鸾脸色酡红，忍不住道：“你现在不能喝酒？”
许丛鸾毫不在意道：“身子比以前弱了些，不妨事。”
又是一阵沉默，姜鱼还是问出来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
像是知道姜鱼会有此问，许丛鸾牵起姜鱼的手，放置在自己心口，道：“凤凰蛊，是我娘亲种下的。”
凤凰蛊成，人多一命。
但因此蛊逆天很难炼成，姜鱼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有人能做到。
“是娘亲给爹炼的，事到临头却后悔了，想要同生共死，这才便宜了我。”许丛鸾自嘲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寂寥。
感受到掌心下不同寻常的搏动，姜鱼收回了手，目光落在许丛鸾落在桌面的头发丝上，又问道：“既是如此，今后你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是你第二次问我了。”许丛鸾收敛了情绪，脸上又带起笑意，看着姜鱼道：“我的答案还是一样，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只希望能留在师姐身边。”
姜鱼避开视线，语焉不详道：“若是许丛鸾，或许可以。”
“那我就是许丛鸾。”
“不管姓名如何，容貌如何，师姐只需知道，我是为你而来。”
“为你而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姜鱼却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似是入了蛊虫，毫无预兆地跳得更快了些。
许丛鸾说他是孤家寡人，而穿越过来的姜鱼，何尝不是？
却有一个人，神色认真，目露热意，说是为她而来。
后面说了些有的没有，姜鱼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第二日醒了，难得没有头疼。
只是当她想要下床时，才发现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全身麻痹，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