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掐灭安逸（二）

    这一天终于到来。

    除了雅戈布外，他是我第二个男人，第二个拥有我的男人。

    我落泪了，哭出声来。不是为背叛我丈夫而产生的愧疚感而哭泣，而是为我不能掌控自身的命运所哭泣。

    他的吻卷走了我眼中的泪。

    “哭什么？”他的唇移到耳畔，咬着我的耳垂，“你应该为我们彼此第一次结合而感到快乐，而不是流泪。怎么？真的是为了给你丈夫守贞失败而哭泣？”

    “你每一处地方，都令我欢喜。”他显露出几近狂热的迷恋。

    我的眼泪已经风干，身上的力气被剥夺，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声音也如残破风箱，“我会恨你，恨透你，知道了吗？德特里希。”想象中的安宁已经离我远去。眼前这个男人搅动我如死水般的生活，直觉告诉我，他这个人会镌刻在我记忆里，一辈子都难以忘却，比我死去的丈夫更甚。

    “我不在意你恨不恨我，莉莉安。”他说，“得到了你，还在意爱恨么？你人在我身边，就足以让我掌控你的一切，知道了么？”他钳着我的下巴，“所以，别太天真了，你的恨对我没有用。一次是违背意愿，再来多几次，那就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我是你第几个男人？你那短命鬼丈夫，那品行不值得你为他守贞，为我守贞好了，划算，他能给你什么？一个破烂农场？而我，能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握上我的手腕，抬起来，跪在我身前，揉捏虎口处那块伤疤，“死了那么久还在为他守贞？你喜欢受虐吗莉莉安？这么对你还对他不离不弃，守身如玉……噢既然如此，你喜欢受虐，我喜欢强制，我们刚好互补。”

    他总揪着这话来讲，我忍不住说：“……没有守贞。”

    “是吗？”他看起来很满意我的话，“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会为他心生愧疚，为他……”他忽然轻笑一声，“算了，不说他，一个短命鬼，已经见鬼去了，我不计较。”

    我无力再跟他对话了，闭上了眼。

    （提倡无性繁殖……）

    ……

    他俯趴在我身上，抱着我，变得很安静。呼吸也从原先的急促渐渐平稳下来。

    一切都静了，一切都乱了，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又与我亲了一会，像是上瘾了一般，流连忘返，缱绻绵长，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的身躯很热，我的手攀着他后背，这儿的半干的汗水黏腻。我的身体只有冰凉。

    一吻结束，他躺在我身侧，变得很沉默。我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

    他抚摸上我的背部。

    我颤了颤。

    他的手并不像他身上那片肌肤滑腻，略微粗糙，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顺着那一条脊柱，一路往下触摸，他的指尖在我背部玩着滑梯？

    不一会，他收回了手。

    床轻了。他已经起身，穿上衣服。

    今夜，他没有留宿在这里。

    一句话都没说，门关上了，小小房间归于寂静，只有窗帘轻轻飘动着。

    我抱着身体，在被窝里无声啜泣。

    这个动荡不安的晚上，我又做梦了。

    我梦见，一个朦胧的身影穿着白裙站立在小雏菊的花海里，她背对着我，微风扬起了她的裙摆，一切都那么纯洁美好。

    那是我吗？那是我吧。

    纯洁的、未被污染的莉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