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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盖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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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动。

    除了角落里困懵了的罗嚣君震惊地小声说了句“卧槽”。

    她这辈子第一次现场看见别人砍死人呢。

    “快拿布来!”

    一个妇人回神,匆匆从自己屋里拿来很厚一叠白布递给她。

    “记得还我。”

    罗大娘浑不在意地摆摆满是鲜血的手:“会还的会还的。”

    脏白布被按进装有血肉与内脏的脸盆里,罗大娘浸了浸,确保染红后,把红布挂在了墙上。

    “二丫,过来,把它端去倒了。”

    罗嚣君还在震惊和兴奋的余韵中,听见她喊,站起来把盆接了过来。

    婴儿的血溅在罗大娘的脸上和脖子上,她用袖子抹了抹:“倒到村口那棵石榴树下面,刨点土埋了。”

    “哦。”

    罗嚣君没忍住看了下屋里,皎洁到明亮的月光和她53的视力让她成功看见了幕布缝隙里那双看完了全程的眼睛。

    白雨的眼睛。

    她可能在笑吧。

    眼睛好像是微眯着。

    管她呢。

    罗嚣君端着盆出了门,血水里的残肢烂肉摇摇晃晃的,原本掉出来的眼珠子浮在最上面,像是盯着罗嚣君一般。

    “你可别怪我,我也没想到这老妖婆手脚这么快。”

    这话罗嚣君确实没有扯谎。

    她本以为五个工作日的服务时长,按常理来讲,第一天该是探索的时候,杀婴这事怎么也得留到明天或者后天。

    结果没想到白雨被罗嚣君这么一刺激当场早产,然后就是现生现宰杀,动作快得罗嚣君都看呆了。

    一大堆人围在院子里,罗嚣君根本走不了,更别说去干其他的。

    那棵石榴树离罗家不远,长得很是粗壮,也极为的枝繁叶茂,低处的枝条上绑着不少破烂的红布。

    现在正是石榴挂果的季节,可这些挂在树上的红布却比那些青涩的小果更像红石榴。

    因为缺少工具,罗嚣君只能简简单单刨了个坑,把盆里的东西倒进去后,撒上刨出来的土就当是埋好了。

    不过就算埋好了她没急着回去,而是绕着这棵石榴树走了几圈。

    难得出来一趟,这棵树又这么显眼,不找出点什么也太亏了。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线索。

    一块埋在地里的红布。

    还有它裹着的尸骨。

    罗嚣君虽然法医学出身,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正式上岗,所以现在遇到凶杀场面心里激动得不行。

    她双手用力把它扯了出来,红布的破损程度并不深,应该是最近才埋进去的,随后又研究了一下骨头的大小和形态,确定了这堆尸骨属于同一个婴儿。

    而且扯动的时候,更多未腐烂的骨头露了出来,罗嚣君扒拉了几下,数量还不少,腐烂程度也不尽相同。

    显而易见,那些被杀死的女婴最终都被埋在了这棵石榴树下成了它的养料。

    罗嚣君站起来,拍了拍这棵吃得很好的石榴树,那些黑红色的破布被一阵阴风吹过,发出一些小小的呜声。

    罗嚣君盯着这些布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多好的红盖头啊。”

    “你个死丫头,埋个东西都花了这么久!”罗大娘推搡着晚归的罗嚣君,“今晚上别吃饭了!还有,去把那个贱人拖出来洗干净了!后天大宝还要成亲呢。”

    她端着饭碗吵嚷着,罗嚣君一看那碗里混着稻糠的饭,还有看不出来原材料的肉块,心里也不太想吃。

    罗嚣君的面无表情和曾经的痴傻并无区别,罗大娘没发现什么异常,嚷嚷完就进屋了。

    另一边,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得不像床的床。

    这是罗家扩建前的老房间,原本是堆杂物的。

    房间并不透气,血腥气弥漫满屋,生产完的白雨瘫倒在地。为了防止血污弄脏了那张所谓的床,罗家是让她跪在地上生产的。

    这本是二丫的房间,白雨怀孕后,就让给了她单独住。

    白雨像是晕过去了,但罗嚣君一进屋,她就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

    “昂,你还没死呢?”

    白雨没有力气做表情,说话也只有气音:“她……呢?”

    “埋了。”罗嚣君用白雨脱在旁边的裤子给她擦了擦身体,“听说你后天就要嫁人了,开心吗?”

    “嗬……”

    罗嚣君摇摇头,托住她的腰,将她抱了出去。

    虽然二丫吃不饱穿不暖,瘦得像根杆子,但罗嚣君不一样啊。

    她一向奉行打铁还需自身硬,对自己的培养和训练从来没有疏忽过。

    所以刚生产完,轻飘飘的白雨轻而易举地被她抱了起来。

    院子里有干稻草,罗嚣君把白雨放在稻草堆上,月光照在白雨的脸上,惨白得很。

    现在没有热水,罗家母子也不可能让她再浪费柴火烧水。

    罗嚣君只能端了半盆冷水,把裤子打湿后再给她擦脸。

    夏天的晚上很凉爽,但对于白雨而言,却是堪比严冬的寒冷。

    “后天婚席,全村的人都会来吃饭。”罗嚣君的声音很小,但她知道白雨听得见,“我知道这个村里不止一个你。我去帮你把她们都找出来。”

    既然是灵异位面,那死的人肯定越多越好啊,热闹起来才好玩嘛。

    白雨只有转眼珠子的力气,冷水布擦在她身上,她只感到麻木。

    她的孩子死了

    她也快死了。

    她本来很恨这个强迫得来的孩子。

    但当她看见,那么小小的一个身体,连哭都只哭了两声的孩子,连太阳都没见过的孩子,被一刀砍成了两半的时候。

    她还是觉得很痛苦。

    白雨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但罗嚣君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用温热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我会帮你报仇,所以你应该知道你该干什么吧?”

    白雨不理解。

    但罗嚣君却坐在地上,用平静的神色看着气息奄奄的白雨。

    “我是精神病,但不是傻逼。”

    她把白雨抱了回去,给她盖上那床又薄又脏的被子,然后侧躺在她身边,搂住她,跟妈妈哄睡孩子一样,轻轻地顺着她的背。

    白雨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热,村医来看了,开了服药,罗大娘亲手给她灌了下去。

    因为白雨生产,柴火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明天又要开席,所以罗嚣君被赶出去拾柴了。

    她背着比她还高的背篓,又一次走到了石榴树边,蹲在昨天埋尸的地方,跟小朋友打招呼。

    “哈喽,你妈快死咯。”

    等半天,看没动静,罗嚣君瘪着嘴走了。

    只是她走后没多久,那盖着浅浅一层泥土的尸堆居然真的就轻轻蠕动了一下。

    “我还没走呢。”

    罗嚣君的声音突然出现,去而复返的女人拿着根树杈子戳了戳这个简陋的坟。

    “我就说灵异位面怎么可能这么正常。”

    罗嚣君把那层土扒拉开,果然看见那些原本四分五裂的尸块正在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粘合在一起。

    “行了,加油拼吧,明天你妈就要嫁人了,搞快点还能赶上吃席。”

    她把土又盖了回去,起身去山坡上随便捡了一些柴火丢进背篓里,然后把背篓往家里的院子一丢,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徒留院子里被砸了的罗大娘发出的尖锐的爆鸣。

    二丫这个人是真的痴傻,留给她的记忆不多,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还算是有点印象。

    于是她循着那点印象去往那户人家,刚一凑近后门,就听见几声呻吟。

    罗嚣君不由自主地抬头,亮灿灿的太阳高悬在清澈的蓝天。

    白日宣淫?

    她转身找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然后凭借矫健的身手翻过围墙,再顺着声音找到房间,从破烂的窗户里偷看活春宫。

    但她来得似乎不是时候,战斗已经快结束了,而泄完欲的男人正准备把女人从床上薅起来。

    “贱人,跟死了一样动也不动叫也不叫。”男人骂骂咧咧,顺便给了女人一巴掌,“还得是罗家那个女的长得漂亮,等她生下了男丁,我也得再去玩玩。上次婚宴我还没玩够呢。。”

    作为五好青年的罗嚣君实在听不下去这污言秽语了,于是校准了一下位置,用自己最大的劲儿把石头扔向男人的后脑勺。

    “啊!”

    男人被当场砸晕。

    惨叫过后,罗嚣君手脚并用地爬进房间,刚想发表一下击中感言,那原本瘫软在床上的女人却突然爬了起来。

    她脚上还拴着链子,可她就算拼着被勒出鲜血也要起身,动作极为顺畅地抄起柜子上的木头盒子对准男人的头,一次比一次狠地砸下去,像是早就已经构想了无数遍。

    当她的情绪过去,双臂变得无力,被染红的木头盒子滚落在了一旁。

    罗嚣君心有戚戚地看着那这辈子都别想拼完整的脑袋,情不自禁来了句:“你真牛逼。”

    赤身裸体的女人侧躺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捂住脸,小声地哭出来。

    她的右腿无力地耷拉着,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

    罗嚣君走过去,把床上的被子拉过去盖在她身上。

    女人哭了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她只剩下一只的眼睛没有半分神采,虚弱的声音也颤颤巍巍:“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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