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自首
郑巴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栋楼里离开，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蜷缩在玄关处，心慌意乱。“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我杀人了。”
“不，是正当防卫，我是正当防卫。是吴亨哲想要杀我的，我是为了自保才”
这个理由显然无法说服他自己，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掐住吴亨哲脖子的时候，心中的那种痴狂，还有吴亨哲断气时的享受与愉悦。
他那个时候是真的想杀了吴亨哲。
并且他真的把他杀了。他杀人了，是杀人犯了。郑巴凛痛苦地捂着脑袋，害怕地颤抖起来。
过了许久，他起身出门，毅然决然前往警局自首。
——
另一边，尹宥英心事重重，开着车路过一个地方时，却发现那里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高武治也在人群里。
“高刑警，这里怎么了？”她走过去，却看到一群医护人员将一位穿着婚纱的女性抬了出来，具东久哭红了眼跟着出来。
具东久一见到她，哭得更伤心了：“瑟琦她遭遇意外，受了重伤。”他说完便跟着急救车前往医院。
看着他们离开，尹宥英叹气道：“可怜啊，本是明天就有喜事的人，却遇到这事。”
高武治走过来说：“金瑟琦应该就是吴亨哲的下一个目标，不过幸好这次没让他得逞。”
“嗯。”尹宥英点点头。
高武治：“你不问点什么吗？”
尹宥英：“问什么？”
高武治：“比如问那吴亨哲呢？”
尹宥英：“那吴亨哲呢？”
高武治：“逃了。我们正在追踪定位他的位置。”
尹宥英：“”
高武治叉腰转过来看着她：“宥英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这么安静？平时不是对案件都很好奇的吗？”
尹宥英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啊？是吗？可能我为东九感到难过吧。”
她突然想起那把匕首，便将这事告诉高武治。
“行，你随我回警局吧。”高武治说。
回到警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所有人都一夜无眠，用各种办法追踪着吴亨哲的位置。
将匕首送去提取指纹后，尹宥英来到大堂，她注意到李民秀也回来了，并且已经换回警察制服。
“李刑警，遇到新案子了吗？”她试探着问道。
李民秀闻言有些茫然。尹宥英指了指他的手臂，李民秀抬手一看，顿时一个激灵——他的手腕上沾有一点血迹。
“啊，对。”他忙点点头，“刚刚去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有人受伤了，可能不小心沾上了吧。”
“噢。”尹宥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他，“擦一擦吧。”
“好，谢谢。”李民秀接过湿纸巾，将手腕上的血擦拭干净。
就在这时，警局大门打开，郑巴凛走了进来。
他仍穿着那件洁白的衬衣和精致的黑西装外套，但此时却显得有点颓靡。
看到尹宥英也在警局，郑巴凛显然愣了一下，刚刚坚定的心又犹豫起来。
尹宥英见他来了，便走过去很自然地搭上他的手臂。
高武治拿着结果出来，“匕首上的指纹确定是吴亨哲的了，在金瑟琦屋内也提取到吴亨哲的dna。”他转向门口的两人：“不过，郑巴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魂不守舍的？”
郑巴凛静了一会儿，默默拿开尹宥英的手，说：“我来自首。我杀了吴亨哲。”
——
很快，好几辆警车往郑巴凛所说的烂尾楼开去。
尹宥英与郑巴凛同乘一辆车，路上，她明显感觉到郑巴凛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似乎是不想牵连到她。
“唉，这家伙。”尹宥英在心里苦笑，无奈地摇摇头，却是直接坐到郑巴凛身边，握住他的手。
郑巴凛浑身一颤，下意识想松开，却被对方紧紧抓住。他不安地看向她：“宥英，我”
尹宥英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于是，郑巴凛一路由她牵着，却也心定了不少。
一行人到达案发现场，进入楼内，只见那儿干干净净，并没有发现吴亨哲的尸体。
“怎么会？”郑巴凛惊疑地四处观察，他记得昨晚就是在这个位置，将吴亨哲掐死的，可是现在，地上啥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检查科的警员将这里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最终对几人说：“没有血迹，也没有郑巡警和吴亨哲的指纹，这里不是杀人案现场。”
他对高武治说：“听说郑巡警做过脑手术吧？据说大脑会有无法预测的后遗症，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
高武治点点头：“好，辛苦了。回去吧。”警察们收拾装备准备返回。
郑巴凛愣在那儿，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尹宥英则是往不远处的李民秀看去，后者忙避开视线。
她眯了眯眼睛：“啧，收拾得真干净。”
——
昨晚，她看到李民秀换了身衣服开车出去，便一路跟随他来到一处楼群，看到他压低帽檐，藏身在一堵墙后面，似乎在观察着墙另一面的什么东西。
正当她疑惑时，墙那边就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尹宥英瞳孔一缩——这声音是巴凛！
她迅速绕到另一栋楼里，翻上二楼，透过一扇未安装的窗户，这才看清墙那头发生的事——郑巴凛压在一个人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那人脸上已经血红一片，但尹宥英还是认出来了，正是吴亨哲。
郑巴凛确认吴亨哲死亡后被惊得连连后退，愣神许久，他才跌跌撞撞地跑走，消失在夜幕中。
紧接着，尹宥英看到李民秀从墙后走了出来，到吴亨哲身边检查了一下，随后他打了一通电话，便将地上的吴亨哲拖走。
在门口，李民秀将吴亨哲交给了另一个黑衣人，而后又返回现场，套上手套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以及其他痕迹。
尹宥英想去追那个带走吴亨哲的人，但没有追上，只好作罢。
她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
在暗地里跟踪窥探郑巴凛的，她只知道一个，那就是oz组织。所以，这个李民秀也是oz组织的人。
其实，在李民秀说出那句话时，她就有所怀疑了。
“怪不得他让我别离巴凛太近。oz是知道巴凛身份的，他这是在提醒我。”尹宥英耸耸肩。
再然后，她碰上了金瑟琦被送医，也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
看着空无一物的楼，尹宥英不禁感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现场收拾得如此干净，连专业的勘察员都没检查出什么，果然是有点本事啊。
郑巴凛疑惑不解，尸体怎么会消失呢？他追上去拉住高武治的手臂，说：“对了，那里国道边上，应该有吴亨哲的车，和我开来的卡车，去确认一下吧。”
高武治还没开口，后边就传来申尚的声音：“定位到吴亨哲了！他好像开了手机。”
郑巴凛彻底懵了：“啊？在哪里？”
不一会儿，众人围在警局监控室内，看见码头的监控画面里，一名男子登上了船。郑巴凛看到那男子的体形和身上的装扮，确认就是吴亨哲那晚的穿着。
申尚在一旁开口道：“都确认过了，没发现轿车和卡车，那附近也没人报案说丢了卡车。”
郑巴凛眉头紧蹙，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