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的子民
高武治在节目里说：“要以连环杀人案展开调查，杀人是不会停止的。因为如果这真是精神变态做的，就连现在这个瞬间，他应该也正在到处寻找猎物。”
是夜，郑巴凛一袭黑衣，戴着黑色棒球帽，开着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
“状态很一般，决定挑选轻松的猎物。”
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一名刚放学的女大学生戴着耳机悠闲地走在路上。
“那种身形瘦小，一看就没有力气的猎物，是非常理想的猎物。”
市区内的葡萄棚园里，生长着盘根错节的葡萄藤和浓密的葡萄叶，一串串葡萄滴着晶莹的水珠。葡萄园正中央，赫然吊挂着一具尸体。
郑巴凛活动活动肩膀，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女大学生被吊在葡萄架上，头发披散着，鲜血从额头处潺潺流出，右手被塞进嘴里，一根手指上戴着玩具戒指，垂在身侧的左手上戴着一只红色的拳击手套，手腕处戴着一只男士手表，双脚离地，一只脚上穿着脏白色的破鞋子。
郑巴凛看得心欢喜，心情也愉悦很多，他擦擦脸上的血，戴上口罩，将凶器放进布袋里拉上拉链。
这个时间，这地方算是市区里偏僻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人影。
郑巴凛不紧不慢地收着尾，这时，他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异响，他瞬间警惕了起来。
“~（你好~），连环杀人魔。”
郑巴凛直起身，眼睛微微向后方瞥去。
尹宥英一身夜行衣，蒙着脸，不紧不慢地从一处遮挡物后面走出来。
郑巴凛不动声色地摸出匕首，转过身，面对着来人。此时的他正背对着光，整个人融入了黑暗里面，只能看见他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
尹宥英转眼看向不远处吊着的尸体，慢慢开口道：“这就是不暴食的下场啊。看来，是特意来的葡萄园吧，因为那个童话故事对不对？‘狐狸与葡萄园’ 。”
郑巴凛眯了眯眼睛，站直了身子，带着好奇注视着尹宥英。
尹宥英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看着郑巴凛，浅浅一笑，说：“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拳击馆见过的。”
虽然尹宥英蒙着脸，但是郑巴凛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声音这个语调，就是那个会做甜点的尹宥英。
不过，他不知道尹宥英有没有认出自己，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她讲，握着匕首的手也放轻了力度。
“你对神很憎恶啊，还是以为自己就是神吗？”尹宥英说，“话说那几个人都是你杀的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宋秀浩、边顺英、罗起国，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流浪者。不止这几个吧。那包咖啡袋还没人认领呢。”
尸体戴着手套的手里握着一包冲泡咖啡粉。
“竟然会想到按照反过来的七宗罪的标准给人定罪，真是很有意思啊。”
郑巴凛此刻很是激动，竟然有人可以这么懂他，连他的杀人标准都猜的那么准确，他在心里高傲地夸赞尹宥英的智慧。
尽管如此，他的面部仍是波澜不惊。
尹宥英也没有想等待他开口的意思，自顾自对他说道：“不过神也有疏漏啊，竟然没发现有两波人在监视着。”
两波人？
郑巴凛微微皱眉，看向四周。
在他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一栋废弃的楼里，一个黑衣人被放倒在地，似乎已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微型摄像机和望远镜掉在地上。
尹宥英拿出一张内存卡，扔给郑巴凛。“看看吧，神。”
郑巴凛接住后，抬眼看向尹宥英。
尹宥英耸了耸肩，说：“放心吧，我没有看过。”
她又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女大学生，便转身离开了。
郑巴凛没有追上去。
——
回到家后，郑巴凛心情舒畅，不仅仅是因为刚杀完人的快感，还因为尹宥英。
“着实让人意想不到呢，我们宥英呐，还有这样的惊喜。”他回想起罗起国出事的那天，他和尹宥英的对话以及尹宥英说到一半的话——
“谢谢你，宥英，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只是带你来看表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不过，起国被发现时的样子让我联想到了一个故事。”
郑巴凛顿时一抬眼：“什么？”
尹宥英回忆着，“起国不是被脱光了衣服吗，这个跟”
郑巴凛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么早就有所察觉了呀，很聪明嘛尹宥英，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子民。”
他打开电脑，打开尹宥英给的内存卡内容后，看到了许多录像视频，视频里全都是他，在拳击馆，在下水道口，在垃圾桶旁，在服装加工厂，甚至，在他家门口。
郑巴凛越看神色越凝重，这个人是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我几乎所有的杀人现场他居然都在，而我竟一点也没有察觉，明明看到我杀人了也没有任何行动，这究竟是什么人？
尹宥英进入地下室，她来到照片墙前，在纸张上写下了“oz”两个字符，并标上了红圈。
几小时前，她发现那个神秘组织又有了行动，于是悄悄跟上去，发现他仍在跟踪那个连环杀人魔，出于一些考虑，尹宥英将其打晕，并取走了他用来跟踪摄像的摄像机内存卡。
这时，她看到那人的手臂上有一处纹身，纹着“oz”的字样。
“oz？”她想起上次跟踪过她的那个人，脖子后面也有着“oz”字样的纹身，当时没有特别在意，不过现在看到了相同的纹身，她便怀疑了起来。
“莫非这个组织的人都有这种纹身？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名称？是什么单词缩写吗？”
带着疑问，尹宥英继续暗中调查这个组织。而郑巴凛在得知自己被跟踪后，会有意识地避开，平时行动也更加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