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05
夏栀眠从来没有这么疲倦过。
整整一个晚上，霜十一拉扯着自己的胳膊，在山洞里围着火堆，理智地和她分析着“能够证明萧逐喜欢你的一百个小细节”。
夏栀眠寻思着自己都没和萧逐说过一百句话。
然而每次当她想要否认和打断的时候，霜十一就会十分坚定地开口：“你的想法不重要，你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你在说谁不了解男人？
夏栀眠觉得这是在攻击她的职业素养。
她发现，自己可能对付得了各式各样穷凶极恶的人，却对这种元气而又擅长脑补语速还特别快的小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霜十一念叨了大半夜，直到把自己给念困了，顺势就枕着夏栀眠的胳膊开始呼呼大睡。
不仅如此还打起了小呼噜。
“？”
怎么能这么心大？
到底谁才是因为咒术无法使用灵力，目前最需要保护的一个人啊？
再这样下去你们的宗门就要完蛋了！
话虽如此，夏栀眠还是认命地从置物囊中取出一条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转头看向躺在一旁，还在陷入昏迷的陆池霄。
虽然这人还没苏醒，但是眉宇间都透着一股冷峻的英气。
霜十一的治愈刻印毫无自保能力，而陆池霄能带着她通过入学考，说明这人也并非池中之物。
一定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夏栀眠是这么觉得的。
这么一想，霜十一所在的清云道还是有救的。
但很快，夏栀眠就知道自己错了。
光从长相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是她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
因为第二天早晨，陆池霄一醒过来，就开始和霜十一两个人一逗一捧地讲起了相声。
“真的吗？她就是夏栀眠？”
“没错！”
“这么说就是她获得了萧逐的青睐让他心甘情愿为他承受削骨钉的刑罚，还放下狠话说‘谁敢动她一根头发就会杀遍整个天下’。”
“对的！”
“果然，萧逐不愧是我敬仰的人，就连追求女孩子都这么有气势，太强了太强了。”
发觉夏栀眠醒过来，两个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她的眼神充满着期待。
特别是陆池霄，他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夏栀眠身前，蹲下身，兴致勃勃地开口：“所以你见过萧逐对吗？和他相处了很久对吗？那你见过他的刻印吗？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为什么和他分开？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夏栀眠脑仁疼，她索性开始自暴自弃，直接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或许死了吧。”
这句话一出，让面前两个相声演员倒吸一口冷气。
接着，陆池霄伸出手，无比郑重地握住了夏栀眠的肩，非常严肃地说：“看来，萧逐果然把你看得很重要，所以才会把你宠得这么无法无天。但你要记住，萧逐的仇人很多，轻易暴露你们之间的关系，会惹来杀身之祸。”
无法无天的夏栀眠：“？”
你们的清云道要彻底没救了。
其实，虽然萧逐的名声并不好，但这世道人人都慕强。
除去那些势不两立的仇家们，还是有很多年轻人都把他当做如同偶像一般的人物。
毕竟这个反派，在十八岁这个阶段，还只是个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小怪物，还没有成长成后面能够毁掉整个玄灵大陆的大魔头。
所以，目前的萧逐，是有很大一批的追随者的。
虽然萧逐本人对自己这些小粉丝一无所知。
显然，陆池霄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说起来他这么敬佩萧逐的原因，还是因为不久前的入学考。
霜十一和他当时被两大宗门的人伏击，无奈之下一路逃至密林中。
由于陆池霄的空间撕裂能力自保能力强，于是就这么和那伙人周旋了整整一天。
最后，那群人在搜寻的过程中，撞见了萧逐。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同龄人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灵力。你懂吗？那气场，那种果断杀伐的动作，除了萧逐之外没有人能做得到。他就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
“等等。”夏栀眠打断，“就打了个响指？”
“……夸张的比喻手法。”
果然，追星粉丝的话听一半就行了。
这头的陆池霄还在滔滔不绝，说得眉飞色舞，肢体动作还十分丰富。
他一抬胳膊，袖子滑下去半截，露出小臂。
夏栀眠眉头一皱，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等一下。”
那胳膊上有一道伤痕，似乎是猛兽的利爪划出来的，虽然经过霜十一的治疗之后已然痊愈，但还是留着浅浅的疤。
“这道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陆池霄：“昨天…我和霜十一被那群人伏击的时候。”
夏栀眠瞬间想到了那声狼啸。
“不对。”
她很快反应过来，手腕一翻，从置物囊中取出一把匕首，划破那道伤痕。
陆池霄吃痛地皱了下眉，却没喊一声。
霜十一连忙赶过来：“怎么了？”
夏栀眠没说话，她按住那道伤痕，调动了些灵力去感应。虽然只用了零星一点，但经由咒术影响后那头疼欲裂的副作用还是格外强烈。
她咬住舌尖，灵力渗进陆池霄的伤口中。片刻后，探寻到一处位置。
一根狼毛从那伤口深处被逼了出来。
夏栀眠这才松开手，下意识地朝后踉跄几步，被霜十一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样轻的伤口，以你的治愈能力，不会留下这样一道疤。”夏栀眠将那根狼毛递给了陆池霄，示意他用灵力摧毁掉，“你们忘记了吗？在那群人中，有一个人拥有绝对的追踪能力。”
陆池霄迅速反应过来，脸色一变。
夏栀眠：“所以他在你身上留下伤口，并不是为了攻击你，而是为了在你身上留下能够追踪你行动的方法。”
“我明白了。”陆池霄指尖用力，腾起一股火花，将那根狼毛燃尽。
而还没等他开口说句感谢，突然，一声诡异而又带着些毛骨悚然的狼嚎声先行一步，打破了平静。
晚了。
他们已经来了。
陆池霄反应迅速，他眉心一亮，四周猛地升起一阵风。半空中陡然出现一道裂缝，他皱着眉，徒空一抓，那道裂缝迅速扩张开来。
还没等夏栀眠反应过来，陆池霄便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身体一个失重，从裂缝处摔了下去。
“霜十一，你先走！”陆池霄喊了声。
然而，还没等霜十一迈步，冰霜便先一步缠了上来。只在一瞬间，化作无数道冰棱，挡在了那缝隙的前面，直直地抵着他们的心脏。
陆池霄咬了下牙，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关闭了刻印。
在看到裂缝消失，而霜十一与陆池霄并没有过来的时候，夏栀眠就已经猜到，他们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被杀。
因为只有陆池霄知道，夏栀眠会被传送到什么位置。
所以他们为了抓到自己，很有可能先逼迫陆池霄重新打开传送裂痕。
按照道理说，夏栀眠得尽快逃离这片区域，以免陆池霄暴露自己的位置。
她撑起身，伸出手按了按自己擦伤的肩膀。
受了伤的地方稍碰一下，就火辣辣的疼，但却能够在思绪繁杂的环境下，让人多冷静一些。
夏栀眠没有考虑很久。
她伸出手，手掌贴在地面上。
刚才切开陆池霄伤口的时候，她的手上还沾了些他的血迹。
陆池霄的空间撕裂能力，准备时间越久，传送距离越远。
刚刚事发突然，所以这个位置，应该离他们很近。
在解除陆池霄身上咒术的时候，夏栀眠的精神力同他产生了些感应，所以如果辅以他的鲜血，在短距离内，能够探测到他的位置。
但是这对灵力消耗太大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咒术在自己的脑袋里冲撞，仿佛有一只手要硬生生将她给捏碎。
[系统：攻略者，能从四大宗门之一的那群人手中活下来，概率很小。]
夏栀眠没说话，也没停下动作。
系统开始自我感动了。
[系统：不愧是最优秀的攻略者，倘若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博爱之心……]
夏栀眠：“大无语，我昨天又是装温柔姐姐又是给解咒术的，要是今天这两人死了我可不是买股跌停血亏了吗？不划算不划算。”
[系统：…感情你搁这买股呢？]
才穿越来不久的夏栀眠，还并不能熟练这个世界的修炼方法。
但是这具身体却和她融合度意外得高。
特别是精神类别的刻印。
在精神这方面，夏栀眠本身就拥有着比寻常人强大数百倍的能力。
终于，所有的灵力汇聚成一条线，被一个圆点引领着，朝着一个方向蔓延。
找到了。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给自己找苦头吃，尽快告诉我们，你将那个人送到哪里去了。”
陆池霄的身体被冻住了一半，冰霜以缓慢的速度向上不断蔓延着。但他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看向面前人的目光全是恨意。
而霜十一的喉咙，正被一只狼爪的爪尖抵着，随时就可能割开一道血痕。
“陆池霄，清云道一旦覆灭，你父母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你也知道，不能活到最后一天的人，就会进入最差劲的班级。”
“到那个时候，你们也不过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呆上三年，一事无成。”
这句话明显戳中了陆池霄的心窝里。
清云道，在当年面对魔道的入侵时，是他的父母通过燃尽力量，献出生命，才勉强保留下来的。
可这三年，却逐渐陨落，大部分弟子也都叛离了宗门。
到现在，除了一些死守在这的老一辈，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
如果这次陆池霄作为当年掌门的儿子，在沧澜学院里连普通的班级都无法进入，一定会使得人心涣散。
“怎么样，告诉我们夏栀眠在哪，我让你活到最后一天。”说话间，那冰棱便越靠近他的喉头，“我耐心不多，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不行！”霜十一厉声打断，“夏姐姐帮了我们，清云道从来不做出卖朋友的事。”
似乎是觉得霜十一太吵，为首的那人递了个眼神。
随即，狼爪高高昂起，下一秒就要捅穿她的喉咙。
“不！”陆池霄的身体奋力往前一倾，但那冰霜死死地缠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精神力春风润无声般的钻进了陆池霄的脑袋中。
陆池霄眸光一亮。
几乎是同时，那狼爪硬生生的停住。
操控着狼爪的男人猛地皱了下眉，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回事？”为首的人刚刚问出声，便感到脑仁里一阵刺痛，他灵力一个不稳，冰霜出现了些裂缝。
陆池霄没有任何迟疑，将手一握，身后出现了空间缝隙。
他整个人朝后一倒，连带着缝隙消失不见。
“人呢？”
那干扰的时间极其短暂，虽然只不过一秒，陆池霄便已经没了踪影。
然而下一刻，空间缝隙又在霜十一身后打开，如炮制法，将她一把扯了进来，接着瞬间关闭。
“刚刚是精神力，那个女人就在附近。”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留意周围，陆池霄还会使用一次刻印，他们要通过这次逃离这里。”
果然，话刚说完，在西南方向的一颗树上，那道空间裂痕再次打开。
这次，就是夏栀眠所在的位置。
冰霜几乎是瞬间追上了缝隙开启的速度。
“快走！”陆池霄握住夏栀眠的胳膊，将她朝缝隙处一扯。
但还是慢了一步。
冰霜已然缠上了她的右臂。
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会连带着他们所有人被彻底得冰冻住。
陆池霄显然有些不镇定了：“不好……”
夏栀眠皱了下眉，掀起眼帘，几乎没有犹豫地，做下了一个决定。
“噗呲”
血液一下子喷溅的出来，多半溅在了陆池霄的脸上。
他瞳孔微缩，眸中全是惊愕。
夏栀眠居然硬生生地砍下了自己被冰霜束缚着的右臂，速度快到仿佛没有任何的思考。
虽然秘境中斩断胳膊，现实并不会受到影响。但痛感，是不会减少半分的。
那并不是一瞬间就戛然而止的疼痛，而是在反应过来之后，钻心的痛苦从那伤口处蔓延至全身，让人的思绪瞬间一片空白。
但不知道为什么，与此同时，体内却涌起了另一股强大的力量。
很温暖。
一瞬间顶上胸腔。
她突然感到脑海中那沉重的压抑瞬间消散，是一种仿佛脱胎换骨的轻松。
[系统：恭喜攻略者，灵力成功突破玄阶大关，越级升为天阶灵师。]
而与此同时，她借力踏入了空间缝隙内。
缝隙瞬间关闭。
“夏姐姐！”霜十一迅速赶到夏栀眠身边，灵力瞬间环绕成一道光圈，源源不断地深入那骇人的伤口处。
她的语气显然有些焦急：“我没有办法让……”
“没事。”
治愈力虽然没法让夏栀眠重新生出手臂，但却依旧止住大半的疼痛。她撑起身，看了眼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转移开话题：“这里离那群人太近了，得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因为是瞬间转移，转移的地点也不会离刚才的地方太远。
“我明白。”
陆池霄没有多说话，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放松警惕。
然而还没等将空间缝隙重新打开，那股熟悉的压迫感重新围绕了过来。
静逸的山林里，那洪亮而又带着些嘲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行了，我们的队伍里有两位能力达到灵宗级别的修炼者，这么近的距离，你们是没办法逃脱我们的追踪的。”
灵宗……
能在玄灵大陆上，十八岁就达到灵宗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们的队伍里，居然就有两个。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黑白相间的衣袍在林中格外亮眼。
即便是夏栀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大陆上的强者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以她现在的灵力，即便计划再过于缜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是难以抗衡。
终于，脚步声在夏栀眠面前停了下来。
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脸，抬高她的下巴。
“住手！”霜十一想要过来搭救，却被灵力震开，硬生生砸在不远处的石壁上。
陆池霄立刻飞扑过去，搀扶住了她。
“你很厉害。”男人的表情很是居高临下，他看着夏栀眠，像是万众瞩目的高人随意发出了一句奖赏，“我感觉到了，你的灵力在刚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连升两阶，现在已经是天阶灵师了，对吗？”
身旁的那些人却全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精神类刻印原本就特殊，而且正因为它的特殊，所以修炼起来并不寻常。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难以突破一阶，而有些原本就和刻印属性十分契合的人，修炼速度会一骑绝尘。
连升两阶，这种情况更是罕见。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夏栀眠没办法接，但这群人好像非要让她说出个好歹。
于是她说：“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确实是有手就行。”
倒也没撒谎，她确实是断了只手后升级的。
但是这伙人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甚至开始生气了。
立刻有人上前，对那男人低声耳语道：“唐凌，这人不属于四大宗门，如果留她活到第三日，恐怕会——”
也有人反驳：“不是说要拿她去对付那疯子……”
“不必了。”唐凌眸色一沉，箍住夏栀眠的手往下一滑，掐住她的脖颈，“萧逐那个疯子，就算分到寻常的班里，实力都难以被控制，在他身上费力也于事无补。”
“与其这样。”他顿了下，手指用力，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语气里全是阴冷，“不如，把这几个‘危险人物’，先给解决了。”
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
强达灵宗的实力，是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无法硬碰硬的。
唐凌是个十分有决策力的人，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收手。
“凌云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很熟悉的语调。
带着点慵懒和漫不经心，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萧逐靠在树干，坐得还挺高，一只胳膊搭着左膝，说话的时候，顺带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抬眼朝着这个方向望去。
他压根都没看其它人，视线径直落在了夏栀眠身上，然后将眼一弯，笑了：“就这么个人，都值得你们紧张成这副样子？”
夏栀眠可听不得这话：“我可太值得了。”
萧逐：“没有让你插嘴，你很破坏氛围。”
夏栀眠：…行吧。
旁人的心情很复杂。
他们总觉得这两人现在像是在调情。
破不破坏氛围不说，不尊重人倒是真的。
萧逐确实打断了唐凌的动作。
兴许是顾忌到最近那些类似于“用情至深”“一见钟情”“爱而不得”的传言，让他稍微对夏栀眠产生了点忌惮。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唐凌：“萧逐，我们凌云宗的人全都在这儿，你以为我们还是何嘲风那群闲散的小喽喽吗？更何况，我手上有你喜——”
话还没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谁都没看清楚萧逐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漫长，奋起拼杀的咆哮，冰刃和狼爪的交加，各式各样的灵力翻腾，直到最后，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原本郁郁葱葱的林叶，在一瞬间全被震落，血如同雨点般落在那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四周安静得出奇，真是这样，血液滴溅的声音才显得格外清晰。
许久之后，才响起几声后知后觉的呻吟和挣扎。
没人知道萧逐到底是怎样等级的实力，但他已经强悍到可以将灵力具象化任何形式，比如变成一把剑、一根棱锥、或者能够将人绞死的锁链。
而此刻，那些赤红灵力化成无数把利剑，穿透他们的身体，却又恶劣地避开所有的要害，让他们无法死亡。
只能亲眼目睹着，自己的灵力被一点点抽干，但却无法挣扎、动弹不得。
萧逐从树上一跃而下，踩过那血迹斑斑的落叶，走到夏栀眠身前，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笑了：“怎么就这么差劲？凌云宗这种垫底的宗门，都能把你折腾成这样。”
夏栀眠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回望着他。
就像是在逗一只可怜的小猫，萧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后脑，语气虽然含着笑，但却让人听不出半分柔和：“如果你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听上去像是在亲昵的问话。
但那分明是带着些冷意的提醒。
提醒她，不要忘记利用自己的下场。
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那都是一个月后才值得去操心的事情了。
而现在，夏栀眠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