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割舍
秦天从古道小径走出村子，刚迈出古源村界碑，秦天就走到界碑前面蹲了下去。
“撕拉一声，秦天使用仙人借出的小墨刀，划下衣边的一角，他捧起一些泥土，用衣角料包裹起来，随后小心翼翼塞到怀中。
秦天双手捧着小墨刀道：“小刀，麻烦你了。”
双手握住匕首的秦天，发力挖出三尺深坑，他割下一缕秀发，放入坑中埋好，顺带踩了几脚，捡了些腐烂的树叶遮住。
随后秦天站起身，拍了拍手，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道：“仙人等了许久，秦天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回望故土，很亲切，秦天道：“真是舍不得啊！”
“这次秦天必须离开，待秦天再次回来，便将你挖出来，要是秦天没有回来，那就代表秦天死在了外面，至少在古源村内，还有属于秦天的一块墓地！”
话说完，秦天便向古琅山顶走去。
这时，天空亮起一抹鱼白，耀眼的金芒，从天空中倾斜洒下，落在秦天白皙的脸上。
秦天抬起头，望着刺眼蓝天的道：“真好，仙人还多给了些时间，让秦天看到了清晨的白曦！”
随着天空逐渐亮堂，快到山顶的秦天，看到了一架豪华马车。
阳光下的车厢金碧辉煌，白马的羽翼不停的挥舞，嘴中喷出的水气，仿佛等待的有些不耐烦。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行蛮兽天马，可日行万里，秦天眼中羡慕不已。
眼看离仙人越来越近，秦天心里倒是有些忐忑。
不知道仙人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的脾气秉性怎么样？
走到马车前的秦天，上下打量着天马。
谁料天马打了个喷嚏，斜眼看了秦天一眼，便没了兴趣，低头啃着青草。
秦天也能理解，他是半妖，天马是蛮兽，蛮兽修炼有成，有机会化形为妖，哪里看的起半妖这种，血脉不纯的妖。
要不是仙人，恐怕这一辈子，秦天也看不到天马模样。
秦天对着天马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秦天转身对着马车稽首道：“感谢仙人的救命之恩，古源村半妖秦天前来受死！”
马车前，毕恭毕敬的秦天弯着身子，低着头颅，他双手捧着锋利的小墨刀道。
“你自裁吧！”马车里传出一道阴冷的声音，仿佛是一道催命符，不紧不慢的钻入秦天的耳朵。
这是试探，他应该不是真要我死，赌一把，下手狠一点，秦天相信自己的判断。
感觉使不完气力的秦天，轻轻将小墨刀放在地上，他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朝心脏方向捶去。
这一击，秦天调用全身气力，秦天有十足信心，让他死的不痛苦。
一拳下去，秦天只感觉心脏炸裂，没等到剧痛传来，秦天瞬间便没了意识倒了下去。
当秦天睁开迷茫的双眼，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摸了摸，没有丝毫疼痛的心脏，秦天有些震惊。
必死一击下，仙人救回了他，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秦天心里赞叹道，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化腐朽为神奇！
此时的秦天处在马车的车厢里，马车倒是简朴，除去一张桌子，一副碗筷，一个额头宽大，长相普通的中年人，倒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躺在车厢一侧，秦天侧目而视，眼见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慢慢睁开充满肃杀之气的双眼。
望着眼前魁梧冷血的中年男子，秦天有许多问题想问，却被中年男子的眼神吓到不敢吱声。
这时中年男子道：“在幻境中，我杀死你一百次，而你一次也没有杀死我，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中年男子一挥手，铺天盖地的记忆，犹如春芽冒头，一发不可收拾，它们像是镌刻在秦天脑海里，无比清晰。
接受记忆后，秦天不紧不慢道：“人生就像一场场梦，不论长短，无论活多少世的秦天，骨子里只信奉一条，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恩人，救秦天，秦天必做牛做马报答！”
“仇人，若是害秦天，秦天必然加倍奉还！”
“———哈哈”
中年男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笑着问道：
“恩情，你拿什么还，你只不过是我的玩具！”
“要不是你经过了我的考验，恐怕你便是这山间的一缕尘土。”
是啊，他有什么价值，仙人看得上，秦天的脸上有些沮丧。
没出村子前，他还可以摘些草药、野菜，补贴家里，农忙时还可以下地干活……。
秦天突然发现，出了村子，他没有一技之长，他唯一的价值还是半妖身份。
天马看不起他，连中年男子也看不起他，面对沉重的打击，秦天着实有些受不了。
哪怕别人说的是真实的，秦天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这样。
秦天很想反驳，但秦天那一张哭丧的脸出卖了他，就算说出再多的理由，都是秦天顽固的倔强。
“记住了，别在强者面前哭丧着脸，这哭丧的神情，他们见一个杀一个！”
“修仙世界变化多端，我不希望你是愚蠢的玩具，我想你会做个有价值的玩具。”
“嗯！”秦天点了点头，他也想做个有用的玩具，于是秦天问道：“恩人，您需要我做什么？”
“记住了，我叫雪十八，以后叫我雪执事，不许叫我恩人，否则我会杀了你！”
“秦天明白了，雪执事。”
雪十八没有再多看秦天一眼，他闭目养神道：“去把外面的小刀捡回来，以后它就是你的，记住人在刀在，人亡刀亡，千万不要扔掉它。”
当秦天捡起小墨刀的时候，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
这一刻，秦天感受到小墨刀的厉害，它真的好重、好重。
或许雪执事收回了注入在秦天体内的能量，导致秦天爬上马车，都累的气喘吁吁。
天马发出“嘶嘶”的叫声，嘴中噗嗤水气，仿佛在诉说不满，它不明白，雪十八为何要找半妖。
回到马车，秦天大口喘着粗气。
看见秦天的窘迫，雪执事不冷不淡道：“这是一枚储物戒指，滴上鲜血就能认主使用……。”
“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我现在闭关修炼，你好好待在马车内，没事就不要打扰我！”
秦天点了点头道：“是！
“雪灵启程吧！”
雪灵心中憋着股闷气，飞行起步的时候，故意倒着起飞，不过上了高空，气撒了，也就改过来了。
稳定身形的秦天，顾不得额头上撞出来的包，见纹丝不动雪执事也没说什么，他也就没提。
秦天将握在掌心的储物戒指，放在小木桌上，他用小墨刀划开伤口，滴入一滴鲜血，舔了舔刺痛伤口，秦天便着手研究起储物戒指。
将白布包裹泥土放入储物戒指后，秦天把小墨刀放入十几平米的储物戒指，再放出来，一会又把小桌子放入储物戒指……。
秦天玩的不亦乐乎。
秦天也想过将马车放入储物戒指，验证一下，戒指是否会爆炸，不过转眼一想，要是真那么干，雪十八估计会将他挫骨扬灰。
在秦天异想天开中，马车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