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测试
六月后
沈煜开着车晃悠在街道上，说是晃悠，其实也算不得。
祝辰说他今日将有场大考，希望沈煜能来校门口等他。说这话的时候，少年垂着眸显得有些落寞，又小心翼翼的说从小到大没人等待过他。昔日稳持自重的小老师这样恳求，沈煜自然答应。
距离祝辰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沈煜却早早到了。他从未踏入过校门，所以看着这对他来说神秘的校园，他有些畏惧。也许是自卑情绪上了头，他担心别人觉得自己心怀不轨，所以一刻不停的慢悠悠的绕着街道晃悠着，就好像只是路过一样。
等祝辰出了校门，就看到沈煜坐在车上紧张的冒汗。
“怎么样祝辰哥哥！还顺利吗。”沈煜才像是那个参加考试的人，他摸了摸了额头的汗腼腆的笑了笑。
“嗯。”祝辰把握很大。
“一会带你去看看我的实验室，拿点东西，明天我要去见领袖。可能要去很久。” 很奇怪，他有些不舍。甚至考试过程中都有些魂不守舍。祝辰总觉得这样轻松的日子要很久见不到了。
沈煜瞪大了双眼。领袖！星际联盟的创始人，居然要见祝辰哥哥。显而易见，他比自己认为的天才多了。而沈煜自己，居然就这样幸运的抱上了天才的大腿，还被亲自教学。他顺从的和祝辰换了位置，将车辆控制权交于祝辰，靠在椅背上没什么正形的摊着。
他从前时常觉得，祝辰的知识面广阔而深远，可当他等在门口听说这个考试是联盟为未来科研专家特意设立的筛选考试，天才云集的本市只有四十个人具有考试资格时，他才意识到，原来，祝辰不只是知识广博的学霸，更是联盟重点培养的天才科研种子。
而就在这样的考试中，居然有一个人是利用父辈关系挤掉其他人才进去。说这事的人洋洋得意的似乎与那关系户荣辱与共，好像这样用权势挤掉其他人是什么的值得骄傲的事情。
又或许这是联盟默认的规则。毕竟这片土地，早已将平凡的普通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沈煜不敢苟同，他生在城中巷那个肮脏的地方，心却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干净。至少，他永远不会用丑恶的手段抢走其他人的机会。
二人径直驶入一个圆拱形白色建筑。
祝辰领着他往里走。一路走一路介绍，“这座建筑是我名下的研究院。半年前领袖亲自送来的。也托他的福，我成功研发了最新型的治疗药物，所以这次考试，我是必过的。”祝辰推开一道玻璃门，有些急迫的拿起桌上的密封药丸塞到沈煜手里，“我总觉得，它会对你有用。”一边说着，他一边到处搜罗自己研发的新奇东西往他手里塞，最后他郑重的把一个项链挂在沈煜的脖子上。沈煜受宠若惊的揪着项链端详。
“这是我为你的能力定做的衣物变形器和它配套的服装，它是不定型的，把变形器连入你的光脑，就可以随时变出你想要的服装。只要不是在70c以上高温或-180c以下低温，它都可以使机体保持舒适的温度。”说着他拿出了为此特制的衣物，他没说这些材料几乎花光了他的积蓄。沈煜接过去。这衣物柔软洁白，散发着淡淡的气息，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就像五岁前城中巷夏天的味道。是水果和成熟的夏木混合着阳光的温暖气息。
祝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制作时材料不够了，只做出这一套，为了实验效果，我曾试穿过。”他不好意思的偷偷观察着沈煜。
沈煜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举着衣服，感叹的抚摸着它，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惊讶的技术，可对祝辰来说，似乎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发明。
于是他捧着它，抬头问祝辰，“这里有地方可以让我换衣服试试吗？”
祝辰笑了笑，“当然。”
…
沈煜穿着这套纯白色的衣服，用光脑连接了脖子上的项链。此时光脑的记录中只有祝辰身上那套衣服的模样，于是他选中了这套衣服，又发动了自己的超能力变形成祝辰的样子。甚至长出了头发。
祝辰看着那个从门里走出来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少见的愣了愣。那少年皎如玉树逆着光走进屋门，就好像那些从前厌恶的黑暗过往就要和他分道扬镳。看着那个不染尘埃的自己在眼前明亮的笑，他不禁要落泪。他默默的想:‘阿煜只要仍旧是那个干净澄澈的他自己，一直快乐的站在光里就很好。’他忍不住唤了一声“阿煜。”
“在呢！祝辰哥哥！衣服很好，穿起来很舒服，香香的，变形还那么快！”沈煜一看到祝辰就迫不及待地汇报起来。
祝辰回了神，又笑了出来。“毕竟这是未来最伟大的科学家的杰作。”他久违的开起玩笑。
沈煜却认真了。“对！最伟大的科学家的杰作。”他不是在回应玩笑。
祝辰如此厉害，沈煜实在开心，可这样，他却感觉离祝辰越来越远。祝辰在进步，沈煜却在原地踏步。他暗下决心，至少，要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并肩作战吧。
次日清晨。
沈煜又前往了去异能者管理中心的路。这次他不再紧张局促，而是坚定的对着测试人员说，“我想加入联盟军务处。”
那个窈窕的大美人态度依旧，穿着干净又优雅的套装西服慢悠悠的点头带路。
似乎这在她看来没什么惊讶的。
她引导着沈煜在官网上注册身份，同时为他发放了增加的补贴。
“好了，明天来这里报到，然后你就是我们的外围人员了。放轻松，这里很清闲，况且你现在只是外围人员。”
她真温柔，沈煜心想，然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她。
出了管理中心，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张爷爷这个消息，他担心老人家生气，却实在找不到办法去打破自己如今的上限。他无法放任自己随波逐流庸俗的过一辈子。
加入联盟，是最快速的上升办法，他需要变得更优秀，得到更多的锻炼，终有一日和他的朋友并肩而立。
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无所事事的晃悠，如果只是领着补助金，当一个平凡的异能者，沈煜实在不甘心啊。
等回到城中巷，他一脸心虚的走进了张爷爷的小院子。
“坐下，干什么坏事了？”张爷爷一如既往的了解他。
“我加入了联盟军部，现在是注册在录的外围成员。”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瞄张爷爷。
“糊涂小子，那可是个要人性命的危险地方!”张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半晌，他叹了口气，“异能者，唉，这是命啊。”他怔怔的愣在摇椅上出神的念叨着神啊鬼啊命运啊的话，摆了摆手要沈煜离开。
沈煜自然不肯，被瞪了一眼后缩了缩脖子，壮起胆子为自己辩解，“张爷爷，我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我想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的宇宙，去亲自见证超新星的爆炸，去看那个传播数亿光年来到我面前的星。我想追赶上我的朋友，我想带着你走出这个即将困住我们一生的城中巷，我不想做居于一隅之地的青蛙。我想当载着你离开这里的风兽。”他如此真诚，张爷爷却怔愣了很久仿佛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他眼里闪着泪花，转头回了小屋。“不必带我，小煜长大了，爷爷得守着这个家。还有人在等我回家。”
送别了祝辰，沈煜也向管理处赶去。他想，他和他的朋友一样，拥有光明的未来。
管理处的姐姐今天换了一身长裙，笑盈盈的接待他。
“等你很久啦，既然来了，就做一下今天安排给你的任务吧。今天是我带你哦。叫我萧姐就行啦。”她笑眯眯地，一如既往地脾气很好。
沈煜极认真的点了点头。
长高了一点的光头幼崽乖巧的点头，但怎么看，还是只是个过于严肃的幼崽啊。
萧姐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要这么严肃啊，今天的任务很轻松的。上头很在意你的能力，所以你只需要做一个全面测试。”
她带着他一路往里走，“你的能力有什么发动条件吗？例如必须接触任务对象，才能变形之类的。”
沈煜涨红了脸小声回答“我还没试过，我不太了解自己。”萧姐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们走进了一间装修得很结实的实验室。里面塞满了各种测试仪器。沈煜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东西看，他有些期待也实在想知道自己究竟拥有了怎样的能力。
“先从基础测试开始吧。”
沈煜依次测试了自己的速度，力量，耐力和精神力。虽然数值较成年人平均值偏低，但整整超过了他这个年龄段男孩的一倍。
“捡到宝贝了，数据显示你在曾在很长一段时期极度营养不良，但觉醒异能以后，你的基础数值居然这么优秀。看来你的异能滋补了你曾经的虚弱。”
萧姐在一个记录本上划拉了几下，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前去测试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