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能
进化晶体不像沈煜想的那样喇嗓子，它进入沈煜嘴中就消失了，沈煜没有任何感觉。他有些茫然，这就…结束啦？没有浑身疼痛让人想就地打滚的不良反应。就是脑袋突然有点凉，沈煜摸了摸，真奇怪，光溜溜的。
随后，他两眼一翻昏睡过去。甚至轻轻打起鼾声。
良久，天色渐暗。
沈煜茫然地睁开眼环视四周。四面是灰暗的墙壁，偏向内侧一点的是一间容纳一人转身都有些困难的老式厕所间，和一个悬挂着摇摇晃晃花洒的破淋浴器。头顶是一盏不知用了多久的节能灯，晃晃悠悠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掉下去，水泥灰浇筑的地板上是一张年龄很大的双人床，因为没有衣柜，不多的衣物整齐的罗列在床头。窗户半敞开着吱扭吱扭的响。像是从哪里偷来的那样有一点点光透过窗子散漫地映进来。那个破旧的老灶台，零落落的散落着一些调料，芷草油的调料瓶擦拭的锃亮，一闪一闪的射着光。光秃秃的床头柜上，是一个用了很久的充电器，主人很爱惜它，看起来年龄很久的充电器却被保护的很好，只是难免被时光留下蜡黄的颜色。
这里是他熟悉的破旧小屋，他的家。
沈煜晃了晃脑袋，有些头疼。晶石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他的眼睛变得很清楚，即便现在天色阴沉，他依旧可以轻易的透过自家窗户看到外面那棵树树叶上的脉络。
而且，他摸了摸自己，总感觉变的黑了一点，而且似乎更强壮了，还长个了。就像是，正常长大的健康的自己。
对了，头发！
沈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光啊。光溜溜的好像连毛囊都没有了。
不会吧！
虽然听说觉醒的超能力很强大的话，会失去些什么作为交换，但是但是，谁要失去头发啊!这光溜溜的脑袋，大概以后他也不会再长出来从前那样茂密的头发了。他可能不会有头发了。
沈煜生无可恋的瘫在床上。
他甚至一边摸着脑袋一边思考现在开始殴打自己，能不能把晶石打吐出来换回头发，“早知道就把这个晶体卖掉了，真的是啊…感觉亏大了啊，这个超能力我根本用不上啊！”
他两眼泪汪汪的摸着光溜溜的头开始蹲在地上反思自己从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煜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超能力，这能力其实很好，只是他用不上。
沈煜可以将自身拥有的财产根据价值，转化为能量条用来模拟演化其他人的面孔与身形。
至于具体的其它限制，沈煜感觉不到。
转化出来的能量条并不会消耗沈煜拥有的财产，能量条用完后会自行冷却，经过一段时间后重新补满，这能力看起来就像是在督促沈煜努力赚钱。
但现在，这能力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沈煜没有财产。
沈煜垂头丧气的摸着自己的光头，嘴里嘟囔着：“我就说我是个灾星吧，真是倒霉，有了超能力也用不上来，这下好了，感觉身体变好以后吃的会更多…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天天饿肚子啊…所以再饿两天能把头发饿回来吗…”
门口响起一阵拖拖踏踏的脚步声，沈煜立马站起来，他知道是张爷爷来了，他的脚步声沈煜从小听到大，不会认错的。
张爷爷腿脚不方便。这是某次寒流张爷爷冒雪出去领救助物资留下的伤病。那次寒流沈煜和张爷爷窝在一起互相取暖才勉强度过。
外头的风雪那么大，即便走进来就是他的工作内容，那个穿着轻薄舒适防寒服的联盟救助人员也不愿意往城中巷迈进一步，他嫌这里破旧脏乱，怕污了眼睛，更忙着下班。因此把物资随便扔在巷口就转身走了。
穿着防寒服的他当然不知道沈煜爷俩的窘迫，或许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吧。
张爷爷裹着他那件历史久远的军大衣出门捡回了被哄抢的所剩不多的物资，腿部却因为暴露在寒流中没有更多保护措施而冻伤了。
其实有效的抗寒护具真的挺多的，可就算是最基础的最厚重的防寒服，这爷俩也买不起。
寒流是花都的景观季节，是本星系内少见的人间奇景，这每两年一次的冰寒花花季，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客，也让花都的旅游观赏业赚的盆满钵满。
但贫民区和城中巷的人们对寒流恨之入骨。连带着的，那个被称之为奇迹的冰寒花在他们眼中也那么不受待见。
那次寒流后，沈煜再没提过让张爷爷不用管他的话。张爷爷待沈煜如同亲孙子一样爱护。他也把这个小老头当亲爷爷。
沈煜出了屋门扶着张爷爷进了屋。张爷爷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沈煜那张嘎吱作响的床上。床可疑的晃动了几下，终究没有散架。
沈煜一边心疼的看着床，一边问道：“这么晚了您不睡觉来我这做什么。”
也不怪沈煜有疑问，张爷爷到了夜晚就绝不出门，他有夜盲症，腿脚又不方便，夜里出门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
张爷爷收回盯着沈煜脑袋的目光，转过头去掩饰住笑意强行严肃的问他：“小煜觉醒了什么能力啊？”
沈煜毫不犹豫的如实作答，又开口问张爷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张爷爷捏着胡子巴拉了两下，“我就知道。中午看你没过来吃饭，我觉得奇怪，一进屋子，我就看出来了，你自己偷偷地觉醒超能力呢。”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该是这个啊。”忽而又释然的开怀大笑。
沈煜没听清他嘟囔了什么，只听见张爷爷的大笑。他便也嘿嘿一笑。
高兴不到两秒，沈煜又开始发愁。“您看我的能力，我觉得它在针对我。我什么财产也没有，这根本就没法用啊。”
张爷爷大手一挥，熟练的掰下自己的机械臂，“喏，送你了。”
沈煜瞪大了双眼，难道这样也能算拥有财产吗？
他发动了超能力，从前短的可怜的能量条一瞬间激增。
沈煜尝试改变自己的样貌，脑海里突兀的浮现出那个抱走小猫的少年的模样。
实在没有办法，沈煜是个重度颜控，少年的惊人容貌他无法忘记。
他试着将自己的脸变成少年的样子，只一瞬间，沈煜变成了那天惊鸿一瞥的美貌少年。他又要尝试把头发变出来。但是摸着脑袋，突然又不想改变了，他私心的想，帅哥光头的形象大概也很好看吧。
他就这样顶着光头盯着光脑看着时间。
能量条耗尽，时间过了一个小时。
沈煜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异能升阶后他可以变成其他生物呢？但异能进阶的方法是握在联盟手中的禁忌宝藏，沈煜不敢妄想。
张爷爷从他手里抽出机械臂，对着他眨了眨眼，“机械臂我先借走了啊。”
沈煜不禁失笑，张爷爷的怪想法还真多。他心下一动，能量条真的没有减少。
沈煜跟了出去，护着张爷爷到家。
路上张爷爷说，有了超能力的平民可以去登记能力，然后每月获得一笔补贴。假如加入政府组织立下大功还可以得到进阶能力的具体方法和专人指导。
沈煜担心的挨饿问题解决了。或许还能剩下钱来买两套防寒服再给张爷爷买个纳米治疗胶囊治好腿伤。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活着好像已经不是一件那么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事情了。甚至于好好的生活也是指日可期的了。
真奇怪，他没有多努力，只是幸运地觉醒了超能力，就已经跨入了不同于常人的行列。
也许吞下晶石的那一刻，阶级跨越就已经开始了。
或许世界本就不公平。但这已经不是沈煜可以考虑的问题了。
城中巷坑坑洼洼的砖路一如既往地难走，沈煜今天走在上面却不同往日心情烦闷，反而有些雀跃。
自从昨天张爷爷说了补贴以后，沈煜一宿没睡好觉，满脑子是将要得到一笔大额金钱的兴奋，他难得阔气的在光脑上打了一辆无人飞行器。虽然内心依旧有些肉痛，但相比于他将要得到的补贴，这已经不算什么了。去往城中办事处的路途有些遥远，倘若走过去，恐怕对沈煜幼年的身体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门口等待时却意外地在城中巷巷口看到那个捡走小奶猫的少年。
少年立在巷口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时不时对着城中巷瞥上一眼。高楼的光标毫不吝啬的向他身上倾洒霓虹的灯光，他看起来就像游戏中走出来的建模人物。神秘又诱人。
想起被少年捡走的小猫，沈煜摸了摸鼻头心虚的避开他坐上了飞行器。
一路畅行至异能者管理中心，沈煜捏了捏衣角，小心翼翼的迈步进入大堂。
大堂的灯用着一千星币一克的白水晶做装饰，墙壁奢侈的使用了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连激光枪都能挡住的防弹涂层，地板没那么奢华，只是普通的大理石地板。
只不过沈煜并不明白这些装饰的的价值，他只觉得，哇塞真亮啊。
引导机器人迎了上来，沈煜的光脑自动连接上引导机器人，带着沈煜向测试大厅前行。
测试人员挂着标准的笑脸向他请求：“请向我展示您的能力，假如是具有破坏性的能力请随我到专业的隔离间。”
她没有因为沈煜看起来窘迫不安就对他冷眼。
沈煜看了看她的脸和身形，许是异能的原因，他的眼睛清晰地捕捉到了测试人员身形上的每一处细节，他犹豫片刻选择了将能力应用到全身，变幻成测试人员的样子。从小豆芽一样的光头幼崽瞬间变成了长发飘飘的窈窕大美人。可尴尬的是，他依旧穿着自己那身并不合身的衣服，衣服紧紧巴巴的绷在身上，倒是很凹凸有致。
测试人员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形被那紧巴巴的衣服显露，对着沈煜温柔的笑了笑，立马询问了沈煜的光脑序列号。
片刻，沈煜收到了三万星币转账。
这将是沈煜以后每月的基础补贴，如果选择加入星际联盟，这个数翻倍。沈煜的能力正是星际联盟军务情报处紧缺的。而针对他的能力，联盟会专门为他提供可随意变形的衣物。
沈煜婉拒了测试人员的邀请，表示自己年龄还小，想再考虑考虑。
这三万星币，沈煜在路上进了一家服饰店，为自己和张爷爷挑选了几套新衣服买了防寒服，又到药店买了纳米治疗胶囊。最后剩下一万星币整。那颗治疗胶囊足足花了他一万七千星币。以前觉得一万七千星币是一辈子也攒不出来的巨款，可现在，这只是他一个月补贴的一大半而已。
沈煜从没有哪天这样高兴过，原来钱真的可以解决所有从前他觉得难以解决的事情。
那些以前长在他头顶的阴霾一下子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