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人物们的会议（下）
“……什么？”
“哦，呵呵……不，您现在装傻也没用，有关【零号编码】的资料我全都看过。”
“阿利斯泰尔上尉和这位卡尔比亚先生应该都属于这里吧？自从【阿斯莱德】事件后，军方彻查了包括【正义领主教会】在内的所有区域建筑。”
“一个由退役老兵创立的【社会活动组织】，里面的成员全是城内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您知道的，许多贵族都喜欢在年轻时找些平民小鬼来消遣时光，当然，我们的阿利斯……不，埃梅里克小姐恰巧也在其中。”
“戴森先生，既然您能称呼她为【埃梅里克小姐】，就说明对方记忆缺失的事实您也知道，那为何还要——”
可以听出，瑟拉菲娜的语气有些激动。
“啧啧啧，您说的不对，【记忆缺失】和【记忆丢失】并不相同，您的主子忘记了有关埃梅里克的事情，但这不代表她跟着忘记了……那个组织叫什么来着？哦，对，【克莱茵】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
见瑟拉菲娜沉默，达里乌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抵至颔下，随即补充道：
“试问，会不会我们的【零号编码】小姐在战斗时突然回忆起这位老朋友，最终在【仁慈】的指引下心软了呢？”
“……！”
此话一出，原本会议室的安静氛围瞬间被打破，人们窃窃私语，用怀疑地眼光重新审视起这位【嘴替小姐】，就连位于首席的罗德里克此时也收起了笑容，眉头微皱。
瑟拉菲娜瞳孔紧缩，本能地后退半步，座位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划破空气，径直灌入众人耳内。
“哦，快闭上你的嘴吧！戴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寂静许久的安全部部长猛地拍桌而起，厉声呵斥道。
“阿利斯泰尔上尉战斗时所受的伤在第八页写得清清楚楚！重度烧伤、内脏破裂、筋骨寸断……老天！光看到一半我就感到头皮发麻！”
“你难不成认为这个【猎犬】卡尔比亚会为了演戏把自己儿时的同伴活生生炸成两截么？！慈悲在上！如果你这么想了，那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啪，啪。
“安静，诸位，我想现在还没到讨论时间。”
一连串清脆的掌响，成功终止了这场辩论。
罗德里克用力拍了拍手，会议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在众人不经意间朝达里乌斯投去一个森冷的目光，可对方却只是挤出抹让人更加恼火的赔笑用来回应。
见罢，我们的第三皇子重重叹了口气，手指轻揉太阳穴。
寂静片刻，罗德里克好似向某种东西妥协般，眉头渐渐舒展，他苦笑一声，对瑟拉菲娜轻声道：
“请继续。”
“是。”
瑟拉菲娜深吸口气，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尝试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半晌，熟悉的朗读声再次传来。
“……关于这位【猎犬】的权能及编码，情报部收集并整合了各大教会送来的可公开文件后得出结论：此人为【守序】阵营，【仲裁】之路，档案编码002的【判官】。”
“目前已知的权能有：可根据目标的【杀意】来控制一切飞行物的行动轨迹；通过某种【度量天平】强制突破魔力上限、强化肉体……总之是一位十分棘手的敌人。”
“哼，无聊……002又如何，你以为【零号编码】这个词是随便取着玩的吗？还‘十分棘手的敌人’……想包庇自家主子就直说啊……”
听到后的伊拉拉明显感到不满，她撇了撇嘴，偷偷嘀咕道。
下一秒，反对声便接踵而来。
“请收回您刚才的话，奥菲利亚大人。”
抬眸眺去，身边的瑟拉菲娜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但眸中此刻却闪烁着丝丝愠意。
“什，什么啊……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不，是事实，不过是【过于理想化的事实】。”
“恕我直言，在最坏情况下，诺雅大人可能需要同时面对两名或两名以上的【僭越者】，她于敌方发起总攻后仅用了7分04秒就赶到现场，诸多限制下凭一人之力抹杀掉敌军约四分之一的兵力，拖住整个攻势凶猛的右翼全军。”
“倘若没有诺雅大人，赶在阿什沃思总督率领军队赶来前，伤亡只会扩大更多。”
“我想此次行动的失利不能全部怪罪于诺雅大人一人身上，这是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凝固般，寂静得出奇。
所有人，包括达里乌斯此时都收回了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双眼微睁，略有惊讶地望向瑟拉菲娜。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发言有多无礼，她果断低下脑袋，抿紧双唇，指尖死死扣紧桌檐。
“……抱歉，我说完了。”
“嗯，感谢你的讲解，瑟拉菲娜卿，请坐吧。”
亲耳听到这番话后，罗德里克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但也仅是昙花一现，接着，他转动视角，默默看向众人。
“总之，本次清剿行动的最大败笔就在于这名突然出现的【猎犬】——马修斯·卡尔比亚，现如今他无疑是那根普通园丁无法剪掉的【多余枝条】，对此诸位有什么好的对策么？”
思考许久，众人纷纷提出谏言，有些不惜恳请出动【渎神者】和【首席军团】，毫不意外的都被一一否决。
直到那条罗德里克最不愿听到的声音从不远处幽幽响起。
“皇子大人，方法有很多种，但基本上都会大幅消耗我军资源。”
“目前帝国最主要的敌人依旧是瑞克斯王国和瓦尔哈拉共和国，而并非拘泥于内部斗争。”
达里乌斯优雅起身，单手托放至左心室处，弯腰鞠躬道：
“所以，不妨把这件事去外包给教会那边解决。”
“可……教会那边……”
拉文迪尔捋了捋他那略微颤抖的精致小胡子，含糊咕哝道。
“啊，我懂，克劳德部长，他们不会接受的，毕竟处理一名极端恐怖分子不在业务范围之内。”
“【提高灵性】、【掌控非凡】、【讨伐疯狂】才归他们所管，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棘手的【高编码僭越者】，不过重点也偏偏就在这里。”
“这名【高编码僭越者】正来自教会内部，我想说服主教大人或许仅需一名渴望进步的报社记者，呵呵……”
达里乌斯的嘴角几乎咧到后耳根，双眼眯成一条细缝，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掌管【秩序】与【法则】的伟大教会，祂所亲自认可的圣洁教会……内部居然会出现一名胆敢违逆祖国的【失序】执行官！若这件事被报道出去，平日里忠诚的信徒们会怎么想？【普光圣人会】那边的【非凡存在】们又会怎么想？”
“没错，他们不得不做……哪怕派出所有执行官，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掉这名可耻的叛徒！最后为其扣上一顶【不小心注视了不可名状之物后彻底陷入疯狂的可怜家伙】的帽子。”
“……您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尊贵的皇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