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草稿《陌生》

    连续三年没有考过老师的测试。他只能留在这个村庄。已经17岁的他，被村里的人嘲笑。言其是废物一个。村里他所爱之人离她而去嫁作他人。这个近乎与世隔绝，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是桃花源般之地。隐秘的竹林，翠绿而没有边际。

    村中的老师是多年前出现在村子里的，听村里人说她懂得许多“巫法”，她可以占卜，测路。她来之后，帮助村中许多年轻后生走出竹林，却没有准确的信息，每个人走出竹林的方向不同。而且前提是要在她底下学习三年巫法。

    他十四岁，便跟老师一起学习巫术。拜师的时候，左手抓了一只肥鹅，竹篓后面，也有二十余个鹅蛋。右手，提的是半斤猪油。他根据父母的指引，向着村东头较近的竹林走去。一般人若非巫女的学生，是不敢在那地方走动。

    村东头的尽头，是阴怖森森的竹林。他向前望了望，身体止不停的打哆嗦。听父母说老师是个巫女。又看她居住的环境，让他不禁浮想联翩。认为巫女应是一个特别可怕的或严肃的老巫婆，面露凶光，披头散发才是他心中标准老巫婆的形象。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开始放缓，往前多走一步就越感危险更靠近一步。他腿开始抖的不停，虽说父母天天都叫他猛伢子，可只是主观评价他的脾气暴躁，不能客观说明它是否勇敢。

    竹林的深处探出一个头来，远远的好似幽灵。他看不清，只能看见黑黑的一团影子， 在那本就没有多少光亮的地方挪动。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腿抖得更加厉害，是剧烈的抖动。此时，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腿软。两只手抓住这条腿，也阻止不了这抖动。

    终于，影子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披着头散着发的女子脸蛋映入眼帘。

    咦，女鬼怎么这么好看？他心里这么想着。其实他大概已经知道她是“巫女”了。前面的观念没有改而已。

    她走过来低下头问：“这是怎的了？你应该是二虎吧，你父母跟我打过招呼啦！我在这里等你，也有些时候了。”

    他点点头，腿颤抖像是上瘾了般，止不住，倒还有些兴奋。

    她又接着说：“那愣着干嘛？赶紧把见面礼提来吧，跟我来！”

    这一声，这才让其缓过神来。背起箩筐，重新抓着鹅并提着猪油，跟了上去。

    往前没走十几步，掠过道道竹树。花明处，竹山小学映入眼帘。青石板铺满了整个院子，院墙是由竹子篱成的。清风一过，万忧扫尽。

    她应该就是那个老师了吧？二虎心想。然后用眼睛继续打量了这个所谓的老师，所谓的巫女。上身梨花布衣，两个袖口缝了两朵金云。真谓深袖藏云也。下身带扣黑裙，一条黑色纹龙裹腰带在后打出一个蝴蝶结，末梢鱼头尖带与裙子平行同垂于地。

    虽说衣着略显华丽，但样貌毫无危险之感。可见其年轻这程度不大二虎几岁。这是更让二虎疑惑的地方，可为什么大于他的人也称她为老师？

    “站在门口干嘛？在这里想什么呢？先进来。”她转头对阿虎说。长发在空中一拽，一散。惊起却回头，我见犹怜。

    二虎不敢怠慢，带着东西，蹑手蹑脚地经过这么多同龄人的学生眼前。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二虎。虽有些在意，但还是赶紧带着东西进了屋。老师在里面等着。

    进门的时候他俩相视一眼。二虎又是一激灵，随即低下了头。老师不为所动。

    二虎，然后抬头看向老师对老师说：“老师，我是来拜师的。这些是父母特意为您准备的，请您笑纳。”

    “那你先给我磕三个头。那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说完，将翘起的二郎腿放在原位，端坐在位子上，等着二虎来拜。

    二虎拜完师。便从此以后每日打扫庭院，而学生们却在那听课。即使所有的杂活累活都干完了，也不能让二虎上课。二虎很是不解，但也只能如此。

    一天，天刚蒙蒙亮，二虎起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同学一个都还没有过来。不过说来也怪他是所有学生里面唯一和师傅一同睡在一间屋子里的人，其他的学生都是每到晚上各回各家，唯独二虎。每天留下来就是帮师傅打扫庭院，打点生活，做饭烧水。虽说二虎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但是师傅的这种行为让他至今都不解是何意。

    二虎如往日一样，开始打扫门前之地，并撒上水去。他向主屋窗户看去。发现此时师傅房间的灯还未亮起，但原来的话师傅都是早早的亮了灯在里面更衣梳妆呢。二虎心想，有可能师傅昨夜乏了。今早多睡一些时候。等学生们来多些了，喧闹之声便能吵醒师傅了。

    可随着时间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已经是早上过了上课的时间，师傅还未起，学生亦未至，倒是奇怪。不觉得让二虎心中起疑。

    二虎于是到主屋的窗台前先透过窗户探了探。发现是黑黑的一片。先试探性地小声叫了一声师傅。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壮着胆将头深深地探了进去。探头的那瞬间，眼睛是闭着的。当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房间除了几件衣服摆的整整齐齐，墙上挂着一把剑。床上除了被子就什么都没有之外，更是让二虎心惊。

    以往这个时候，师傅随时会早起几分，但也不至于不叫上他，而且更是奇怪的是，学生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来上课。自己这个本就是免费劳动的佣人，看起来没有知情权，倒也有几分可怜。

    但怎么说也是拜过师傅了。而见师傅跑了，庙还留着。这样说出去，都要成了笑话。他从竹林学院中走出来，几次大声呼喊，依旧没有人应他。转念一想还是回村里去吧。可环顾四周，去村子方向的路怎么比以往还要更加阴森恐怖？但他也不管那么多，已经四年几乎没有去村子里看望父母了。便往原来村子里的方向走。

    他越往前恐惧感越强，陌生感更强。去村子的路怎么会是这样？样子翻了天，竹子更加茂密了。终于看见远处有更加空旷的光色。奋力向前跑去。

    终于到了，光的尽头。前面是一片平原，在远远的地方有一个黑点，再往前靠近，便是一座高大耸立城墙的古城。

    刚进城，于他眼前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甚是诧异，再向他刚走过来的竹林的方向望去，已经不见了踪迹也幻化做了一点，若隐若现，还有几株竹子在他眼前晃过。

    街上的男的个个打领带，穿西装。女子则身穿旗袍，分外妖娆。有几个女学生，走过穿着好似师傅。他赶忙上前追去，女子见他一身破烂衣，头戴破毡帽，好不嫌弃，嗔声让他滚。

    二虎才发觉，自己的新衣裳已然破旧不堪。头上更是脏的不行，全身臭味熏天的，真的好似一乞丐，要不是原来底子好，生了个好脸蛋，有几分贵气，不然路上的人见了还会多来踹上几脚。

    彩色的霓虹灯穿过夜晚的云顶，人造的光源铺满天空。不夜之城迎来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