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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章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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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海上。

    最后一个鲛人也倒下了,他浑身血污,距鱼恋彩只有一丈远。

    临死前,他拼命把手往前伸,嘴巴不停地蠕动,在说些什么,嘴角不停地冒出带着白沫的血水。

    他的手上犹有残留的鳞片,毕竟才16岁,化为人形的时间还不长。

    鱼恋彩看着他,心里愈加悲愤,连连摇头,双目赤红,血泪已经流干。

    脑海里闪过这个年轻鲛人过去的种种:他们一起骑鲸,一起挖蚌寻珠,还合唱自编的《鱼恋曲》。

    然而这一天,鱼恋彩这个最亲近的十四弟永远地倒在了囚海的礁石上,他带来了重要的信息:三天后,二哥来救。

    看着烈焰军士拎着十四弟的一条腿,把他拖走时,脸上还带着笑意,鱼恋彩神色木然,连悲伤都已经忘记了。

    二哥鱼传素,虽然是鲛人最强大的勇士,可是要踏入这鬼门关,明显是九死一生。

    踏着被血水浸湿的铁锁木道,鱼恋彩神志已经从悲痛中缓和过来。既然营救不可阻止,那么如何能让成功的概率更高?

    走进石牢大门之前,她回头看了天上那轮圆月,心里冒出某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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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鲸岛上,大巫师汇报了囚海的战果:“2300个鲛人,无一人逃跑,也就无一人幸免;烈焰先锋军,死了150人,无伤者。”

    有天险和机关相助,还损失了150人,申屠灭秋的脸抽动了一下,比预料中要高出很多,看来自己低估了鲛人的顽强和实力。

    大巫师见岛主脸色难看,补充了一句:“这次来的鲛人全部完成了化形,均身披鲨甲,手持短刃,大部分是鲛人族长的亲卫。其中还有一个,应该是族长之子。”

    申屠灭秋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出动了2000多亲卫,连儿子都上场了,这一战鲛人应该元气大伤了,看来这段时间会暂时消停了。”

    大巫师低下头,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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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兮客栈。

    白一背着行囊站在后院,看着后院飘摇的白幡,深深一揖道:“迟早有一天,飘零在外的所有族人都会魂归祖庭的。”

    有客一家三口站在身后,默默地注视他。

    该是告别的时候了,白一转过身说:“多谢你们的招待,也感谢徐家世世代代守候在此,接引漂泊在外的游子。”

    徐有客习惯性地抢白道:“要你谢啊,我们也是白族人,这本就是徐家职责,说得好像你是族长一样。”

    钱多多抚摸着有客的头,微笑着对白一说:“这丫头天生就这样,你别介意啊。不过,我觉得她说得也没错,你有啥资格道谢啊。”

    徐开店也是脸色一板:“虽说你帮忙找到了祖庭,我们本应谢你,但你本就是白族人,现在又立志要让所有游子魂归故里,这声谢就先存在这了。”

    白一一时怔怔无语,钱多多又插了一句:“临走时,记得把房钱结清楚。”

    说完,四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大笑起来。

    白一跨出客栈大门之后,有客转过身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父母,两手牵着钱多多的手,轻轻摇着。

    钱多多转头看向徐开店,开店把头扭开,故意装作没看见,无奈之下,只得说:“去吧,送送也好,毕竟一起共过患难。”

    一只“燕子”欢快地飞出客栈。

    开店见状,叹了口气道:“这丫头该不会要私奔吧?”

    钱多多闻言,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掐住开店的腰,使劲一拧,道:“私奔私奔,老娘当初要不是受你魅惑,跟你私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何至于现在连个娘家都不敢回。”

    徐开店忍住疼痛,一把揽住钱多多的细腰,咬着她的耳朵,柔声说:“私奔好,私奔好,那丫头私奔了,咱们又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钱多多顺势环住了他的腰,糯糯地说:“是啊,这样就不用压抑自己的声音了。”

    刚说完,她面色一红,竟是盖过了脸上的浓妆,接着钻进徐开店的怀里,发出一声柔柔的娇喘。

    青天白日下,客栈大门,无风自关、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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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州城内,一对少男少女并排,朝城外缓缓踱步而行。

    那少女抽出腰间的菜刀,在手上打着转,刀光映在白一脸上,让他想起了初次见面,少女杀鱼的情形,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别可怜兮兮的,好像我真能宰了你一样,只是送你这木头桩子实在太无聊了。”徐有客瞟了一眼白一,讥笑了一声。

    此时的白一心里无比轻松,对着有客笑了笑,就是不答。

    有客最烦他这个态度,把菜刀往腰间一插,快步走到白一前面,双手叉腰,大声道:“你要么摆个苦瓜脸,要么白痴一般地笑,难道就没有要说的?”

    几个相熟的路人见此情景,起哄道:“有客,削他,削他!”

    白一哪里见过这种当街质问的阵仗,挠挠头道:“好,好,别生气,我说,我说还不成?”

    有客不吃这一套,板着脸说:“那你说啊。”

    白一盯着她的眼睛,里面隐隐有晶莹之色,柔声说:“我真的要走了。”

    徐有客呆了一下,脸色缓和下来,扭过头去,大步朝前走,丢下一句话:“我知道,这不是正在送你么?”

    白一跟上去,感慨地说:“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这时,徐有客沉默下来了,一路低着头,转眼两人已经走出城门。

    徐有客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表情,平静地问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白一想了想,回答道:“无论青山绿水,还是戈壁高原,抑或灯红酒绿,世界总是因为有人才会生出诸多意义。人是万物的尺度。”

    “切,我看,人是践踏万物的尺度。”脑海里飘过旦旦的讥笑声。

    徐有客接着问:“那外面的人又是怎样的?”

    白一悠然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坦诚的,虚伪的;美好的、丑陋的;善良的、恶毒的;豪爽的,矜持的……不一而足。总的来说,人都是向往美好的。”

    有客又问:“那如今这世道,到底是险恶还是美好?”

    白一说:“如今是乱世,所见的险恶是更多一些,但也正因为如此,世人反而更需要美好。”

    旦旦的声音又响起:“就这?撩妹技术一般啊,说教是没有用的,得来点实在的。”

    徐有客望着城外良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转过头说道:“你走吧,不送了,保重!”

    说罢,将一物塞进白一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回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白一呆住了,嘴里念道:“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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