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异常的记忆
自己到底是怎么瞬移到家里来的，时寻也不太明白，这大概就是处于殷芜记忆里的特殊视角吧？总之他要看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情。
所以说，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时寻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来到这里看到的竟然是昏睡着的自己被人一剑刺进胸口的场景，这个刺客也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在他把剑刺进自己的胸口的一瞬间，他就被自己身上防御用的灵术给弄得灰飞烟灭了。
然后房间里就剩下了继续沉睡的自己，和自己胸口那把显然是经过了符文加持的剑，不然这剑不可能伤到自己，还搞出这么大的伤口，这血简直像是泉水一般往外冒呢……
时寻无语地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只不过完全没有醒过来迹象的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只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甚至有些感同身受起来，虽然说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胸口没有被插剑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被插的人还是自己。
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胸口被插着一把华丽又美观的剑，身下的血潺潺地流动着，又在片刻聚集起来，涌回了自己的体内，保证着自己生机的不断绝，这是自己体内的自动运转的灵术，除了保命之外没啥用处，自己当初还是在三个学生的强烈要求下用的这个灵术，就算没有这个灵术，时寻也不会死，但是为了让这些小家伙安心，他就用了这个。
现在看着这诡异的画面，时寻觉得，当初还是不用就好了，现在这样看起来也太诡异了，而且这血流出去了又聚集起来回到自己的体内，到底有没有沾灰啊！
时寻表示很嫌弃，他忍不住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沾了灰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怎么想怎么膈应得慌。
就在时寻点评着自己现在的惨样的时候，安排好自己两个师弟去采药的洛淮溟走进了这个房间。
洛淮溟的心情很差，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企图冒犯老师的人，更因为老师已经很久没有醒过来了，老师睡着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还回响在自己的耳边，可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再看向老师，老师都不会睁开眼睛，更不会猛地睁开眼，笑着对自己说——
“这次也是骗你的~”
洛淮溟低笑了一声，那些回忆，真是美好得像梦境一般，能够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大概就是这些仿佛包裹着蜜糖的记忆了吧，只要老师还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等到老师醒过来的那一天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令他心脏停跳的一幕。
浓郁的血腥气，一把诡异的剑，以及地上那堆黑灰，洛淮溟已经在一瞬间判断出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他们怎么敢！！！
看着老师昏睡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利刃的模样，洛淮溟觉得自己仅剩的理智都要断线了，但是就算他再怎么惊恐，怎么愤怒，他做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过去用灵子包裹住那柄有问题的剑，把它从老师的身体里抽出来，然后在一瞬间用治愈灵术包裹住时寻的身体，让那个恐怖的伤口渐渐愈合了。
洛淮溟担忧地看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老师依旧睡得正香，甚至被剑捅了一刀都没有任何反应，洛淮溟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是笑还是心酸。他将老师重新抱到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洛淮溟的眼神已经变得格外冰冷，充满了赤裸裸的杀意，外边的天空逐渐变得阴沉，隐隐约约的雷光在云层间跳跃。
在外边采药的殷芜和阙真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天气的异样，他们对视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开始往回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师兄这般愤怒？难道说是老师出了什么事情？
殷芜和阙真子对视一眼，将收集到的药材收起来，两人赶紧向老师的住所赶去。
时寻默默地看着洛淮溟的脸色，都不需要用什么脑子，他都能知道洛淮溟在思考着些什么，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想让那些人付出贪婪的代价，那么现在，他肯定是想让他们彻底毁灭。
小淮溟是自己的逆鳞，自己又何尝不是他的呢？
在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后，时寻发现自己看到的东西比往常都要多，或许这个时候，小淮溟就已经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了，可能是他平时在自己面前掩饰得太好，自己竟没有发现，但是现在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却能够清晰地看到洛淮溟眼神的变化，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在触及自己的一瞬间就变得温柔了起来。
“老师，我会让你看到的。”
啊？看到什么？
时寻一脸懵逼，但是他也没有懵逼太久，因为洛淮溟已经开始自言自语地解释了。
在时寻睡着后，洛淮溟很喜欢这样低声跟时寻对话，虽然得不到回应，但是他却能够从中获得异样的满足感，久而久之，他就形成了在沉睡着的时寻面前自言自语的习惯，就像现在这样。
“会让你看到你守护的这些人，根本不配使用你创造的一切东西……”
老师啊，你并没有离去，仅仅只是睡着了，他们就露出了截然不同的面目，他们全部都遗忘了，现在的安定，那些强大的，能够简单获得的力量，都是老师你创造出来的啊。
他们遗忘了，但是我记得，我也会让他们记得的……
洛淮溟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抚摸着时寻的头发，他的指尖轻轻地擦过此时时寻的耳垂，看得一旁的时寻脸上一红，耳朵上仿佛也传来了被触及的感觉。
“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淮溟抬起头，对着闯进来的殷芜和阙真子露出了笑容：“只是一些小虫子跑进来打扰到了老师罢了。”
阙真子一下子就明白洛淮溟的意思，他恶狠狠地骂道：“那些人真是纠缠不休！我们不如把他们全杀了得了！反正师兄都杀了一部分了……”
“真子！”殷芜不认同地瞪了阙真子一眼，阙真子哼了一声，也不做声了，他们也都知道老师在灵术公会上下了多大的心力，要是真的把那些人都弄死了，那灵术公会也就名存实亡了，这事怎么想都不好办，但是这些人的确太过分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在殷芜思考着怎么对付那些人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洛淮溟低沉的声音。
“我倒觉得，真子的主意很不错。”
时寻忽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从这里开始，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而且产生了跳跃，不过时寻想，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阿芜的灵魂本就不完整，能够给自己传输一部分完整的记忆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自己不能奢求太多。
不过就算后面的记忆非常模糊，但是时寻却依旧从里面了解到了那些灾难的发生，他轻而易举地发现，这些恐怖的毁天灭地的灾难，都是人为的，虽然在这种模糊的记忆里，无法看清楚那个罪魁祸首的模样，但是时寻从能他的各个特征里找到洛淮溟的影子。
时寻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阿芜才跟自己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小淮溟吗？
时寻虽然了解到了一切，内心却没有满足的感觉，甚至感觉更加空洞了，按照他的想法，他本应该去把这个小兔子揍一顿，但是想到他的动机，他的痛苦，时寻就觉得，不应该是自己揍他，而是他来揍自己……
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殷芜的记忆在逐渐消退，时寻正想着自己以后怎么面对洛淮溟呢，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从记忆里挣脱出来都没有消失，他看着跌坐在地上，看向自己眼神格外复杂的戾芜，想起了阿芜对自己的请求，于是他将脑中冗杂的思绪赶出去，决定先把这里的事情尽数解决了再去想小淮溟的事情。
“因为阿芜请求我，所以我会给予你安详的死亡。”时寻淡淡地说道，“但是你身上的恶意太多，一旦死亡，面临的就是磁场的审判，你也不需要听懂我在说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一旦你死了，下场不会太好。”
戾芜扯起了嘴角，“这种事情我自然知道……”
时寻挑了挑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但是你有两个选择。”
“在你死亡之前，我会为你驱散这些恶意，让你安详地死亡。”
“或者，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所期待的愿望。”
戾芜的眼睛骤然睁大，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时寻。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果然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神对吧！如果是神的话，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所以阿真他有救了！
戾芜的身体因为激动颤抖个不停，他猛地跪倒在时寻的面前，大声地请求道：“我选愿望，请，请您给予洛真完整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