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殷芜的记忆
“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时寻关切地问道，要不是面前的殷芜只是个虚影，就算是经受了天澈的洗礼，那也是脆弱得很，自己要是用灵子探查一下他现在的状况的话，他的灵魂虚影估计一下子就破碎了，时寻就直接上手了，但是就算如此，他眼中关心和担忧却不见少。
“没有没有，我一直很好。”殷芜抿唇笑了起来，老师还是老师从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可惜的是他们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们了，甚至说，自己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了现在这些残存的灵魂。
殷芜抬起头，看向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恩师，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自己坚守着的愿望竟然在今天实现了，虽然欣喜，但是他却依旧流露出了不舍的情绪，毕竟，自己的心愿已了，那么自己也该消失了，不……应该说，自己这个因执念形成的幻影也该消失了。
对，对的，作为殷芜的自己早就死了，只是因为自己内心对还未苏醒的老师的执念，让自己的灵魂残存了下来，一直等到了今天……
“老师，我得走了。”
“……”时寻沉默了一瞬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虽然碰不到对方，但是他依旧这样做了，就像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样，“我知道，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作为你们的老师，我早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老师……”殷芜想要流泪，但是处于灵魂状态的他却没有眼泪可以掉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眼睛，对着时寻露出了笑容，然后重重地抱了时寻一下。
“能够再次见到老师，真的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阿芜。”
在即将消失之际，殷芜的灵魂将自己逐渐开始虚化的手放在时寻的眉心，微微的亮光闪过，时寻的脑海中多了一些记忆，殷芜最后轻声说道：“这是一切发生的始末，我也只记得这些事情了，戾芜他并不是个好孩子，但是对我却还不错，希望老师你能赐予他安详的死亡。”
“待我看过那些记忆再决定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考虑的。”
“谢谢老师，我还想告诉老师你一件事情。”殷芜得到时寻肯定的回答，露出了笑容，他张了张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回归了磁场，时隔2000多年，他的灵魂终于完整地进入了磁场，开始了自己的循环，这次再没有牵绊着他的东西了，就算再不舍老师，他也能够安心地回归磁场，洗去铅华，获得新的人生。
只不过在解脱之前，自己必须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老师。
虽然自己也万分不敢相信，但是自己必须要让老师提高警惕，毕竟对待那个人的时候，老师是半分戒心也没有的。
他们的师兄，继老师之后最天才的灵术师，也是真正的灭世者，真正地一手毁灭了灵术界的那个人！
……
殷芜的记忆，是从千年以前，也就是时寻已经陷入沉睡，灵术界里的某些人开始蠢蠢欲动开始的。
时寻的意识突然来到这个地方，他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些自己沉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虽然眼神懒散极了，但是他已经开始思索起来了。
这是殷芜回归磁场之前传输给自己的记忆，可以说是帮大忙了，自己缺少的正是这段时间的情报，而小淮溟这个家伙明显是不打算跟自己说实话，但是这也证明了，这段时间的情报肯定很重要，而且和小淮溟息息相关，不然他不会对自己这样严防死守的。
更何况，殷芜在消失前说的话让时寻格外在意。
“老师，小心师兄，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小淮溟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时寻垂下眸子，低声笑了笑，他竟然没有半分意外，甚至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一切都合理了，不论是拥有改变世界磁场的能力，还是毁灭了自己创造的一切，只有小淮溟这个继承了自己大部分衣钵的人才能够做到，之前时寻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从一开始就把小淮溟的可能性给划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和小淮溟，而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背叛了自己，那么这个人是自己的可能性比小淮溟的可能性大多了。
所以小淮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自己身上的脏水到底是怎么被泼的？时寻更想知道一切的答案了。
时寻抬起头观察了一下，看了一眼这个时间磁场的运行，他发现现在的磁场还没有发生变化，应该是一切发生之前，时间确定了，然后就是地点，他一眼望过去，不禁挑了挑眉。
哦豁，正好是在灵术公会面前，真是省的自己去找了。
这个时候的灵术公会里正爆发了剧烈的争吵，里面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子们吹胡子瞪眼的，一张老脸都涨红了，声音一个比一个高，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说的话一点也没有错。
在另一边坐着的，三个俊美的少年人，为首的那个神色冰冷，眼神里还带着淡淡的嘲讽，冷眼看着这些人在他们面前表演，在这个少年身后的两个少年早就被气得涨红了脸，其中一个甚至都想要动手了。
平时老师这么关照这些人！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反倒针对起老师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这三个少年正是洛淮溟、殷芜和阙真子三人，洛淮溟静静地看着，仿佛是想看这些人还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脾气软一点的殷芜都被气红了脸，脾气最暴的阙真子要不是被殷芜拉着，他早就冲过去把这群恶心的人揍一顿了。
这些人有的唱白脸有的唱红脸，但是总之就是一个意思。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觉得老师醒不过来了，想要把老师的收藏据为己有？”洛淮溟完全没有顾及这些人的想法，直截了当地把这些的面具给揭下来了。
自己赤裸裸的贪婪之心暴露在外，让这些人的老脸又难看了几分，但是想到时寻手中那些恐怖又珍贵的收藏，他们就忍不住心动起来，既然那个恐怖的怪物已经沉睡，那那些东西自然是无主的东西，他们灵术公会自然有权力接收
至于前辈们和时寻的交情？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再好的交情，那也没有那些宝物来得重要。
“如果你们识相一点，就应该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毕竟你们也是灵术公会的一员，自然是有这个职责的……”
这个老头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淮溟的空间之力扼住了喉咙，只能瞪大了眼，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还不等，别的人来救他，他就直接被洛淮溟掐断了脖子。
殷芜和阙真子瞪大了眼睛，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师兄，他们离他最近，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也是最明显的，他们明白，这个时候他们的师兄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洛淮溟杀死这个人只是开始。
在场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逃过洛淮溟的毒手。
原本吵闹的会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肉体滚动的声音和血液流动的潺潺声。
洛淮溟站在血泊中，对着殷芜和阙真子说道：“走吧。”他的神色格外冷静，“今天该给老师按摩了，你们也要去给老师采药了。”
这个时候殷芜和阙真子才反应过来，他们麻木地点点头，跟着洛淮溟一同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
站在门口的时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挑了挑眉，毫不意外在自己沉睡后，这群人会起这种幺蛾子，毕竟那些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不是已经感觉大限将至，去周游世界，就是已经提前进入磁场了，现在在灵术公会的这些老头子，虽然长得挺老的，但是估计年纪都没有洛淮溟大。
都是新的一代了，他们对自己完全不尊重也是可以猜到的事情。
在自己没有沉睡之前，尚且有实力镇着，但是自己沉睡之后，他们自然是觉得自己这三个学生柔软可欺了，可惜，自己的学生的恐怖程度不在自己之下，时寻一点也不担心，但是洛淮溟这样就直接把这些人都杀了，还是让时寻吃了一惊，但是紧接着的就是心疼。
这些人到底是逼迫了小淮溟多少次，竟然能让他这样生气？肯定是因为自己曾经说过要和灵术公会的那些朋友和谐相处，他才忍受到现在的，时寻不是没有猜到这些朋友都会后辈会变成这样，毕竟时间是最恐怖的武器，它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时寻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
因为自己的失误，应该让自己的学生们经受了像这样很多次的痛苦吧？
只是时寻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这里心疼着小淮溟他们呢，结果还不到五分钟，他就看到了自己的“死相”。
嗯，自己躺在地上，胸口插了把蛮好看的剑的，“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