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推理，自我矛盾
只是，张仁凤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把案子搞得跟十年前的鼠妖灭门案一样？
两个案子虽相隔十年，但是无论在哪方面都是如此相似。
也难怪府衙那些人会把这起案子也定性为鼠妖灭门案。
张仁凤只是张家的义子，难不成他看上了张家的财产，抢夺财产后将此案栽赃给鼠妖好逃之夭夭。
但是这与苏牧的猜想又相悖。
如果张仁凤只是为了抢夺张家的财产，没必要所有细节都模仿十年前的鼠妖灭门案。
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苏牧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张家与陆家都是做丝绸生意，两家会不会有过节？
“张家是什么时候崛起的。”
苏牧问向身后几个捕快。
这几人都是平安县土生土长的人，是严县令安排给他带路的。
对于平安县内的事，他们基本都清楚。
“回苏大人，张家似乎是从十年前，也就是陆家被灭门后一夜之间崛起。”
“那时候根本没人听过张家的名号。”
听到这话，苏牧心中一震。
“难道是复仇？”
苏牧心中开始大胆假设起来。
“如果当年陆家的确是被鼠妖灭门，那中间会不会还存在第三方人？”
“比如当时的张家，他们有没有可能勾结鼠妖灭门陆家，最后将陆家的财产瓜分。”
“随后张家凭借陆家的财产崛起。”
“但是，张仁凤为何要帮陆家报仇？”
“案牍库的管事明确说了陆家只有一个女儿也死在了那晚，陆家并没有儿子或者义子，这一点想来他没法骗人，自己完全可以找人询问拷证。”
苏牧将思绪回归到陆家灭门案的卷宗上。
“陆家乐善好施，深得平民百姓的喜爱，是县里有名的大善人……”
“难道……张仁凤只是陆家施舍救助的人之一？他知道鼠妖灭门陆家后，一路追查，偶然间查到张家也是罪魁祸首，所以拜入张家伺机报仇。”
“随后将一切栽赃在鼠妖头上，引镇妖司的人前来灭杀鼠妖。”
“这样他既杀了张家一家，也有机会除掉鼠妖，可谓一举两得。”
当然，这一切只是苏牧的猜测。
但苏牧觉得自己的猜测可以完美解释这两起案件为何会如此相似。
现在，还差最后一点需要求证。
“张仁凤什么时候拜入张家的？”
听到这个问题，几个捕快想了想，不确定道：
“好像是说张仁凤只是弃婴，与张仁龙年纪相仿，张员外就给他取了个名叫张仁凤，寓意龙凤呈祥。”
“张家对两个孩子都是按照亲生孩子来对待的，因为张仁凤有武道天赋，其实他们反而对张仁凤要更好一些。”
“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苏牧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这岂不是说明自己刚才的推测全是错的。
张仁凤根本不存在什么受陆家的恩情为陆家报仇。
会不会张仁凤确实已经死了，张家灭门案确为鼠妖所为？
“不可能！”
“从作案现场来看，一定是熟人作案。”
苏牧摇着头，心中不停的思考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苏大人，您没事吧？”
几人见状急忙走上前问道。
苏牧要是在这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就真完蛋了。
这位可是长公主的驸马爷，他们头上的脑袋再长几颗都不够掉。
“我没事，我要去见张家灭门案的目击证人！”
“还有，让你们县令大人立刻带人去隔壁武隆县，将陈家女与她父母接过来，我有事问他们。”
“袁豹、周知，你们两人随他们一起去武隆县，若是陈家人敢违抗，强行抓来，出什么事我负责。”
“是，大人！”
“冯城、邓玉，你们两人去陆家人埋葬的地方仔细查看，看看有没有人最近两天在他们坟前祭拜过。”
“是，大人。”
邓玉对苏牧虽有怨言，但今天也看出苏牧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纨绔。
甚至很多方面，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至少眼前之人真的在尽心为死去的张家人寻求公道，想为他们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
这事，本来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
这样的人，怎么看应该也不算什么太坏的人吧？
……
张家隔壁，居住的是一个独居的老人。
听到敲门声，老人家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疑惑道：
“啥事？”
“老人家，我们是县衙的捕快，这位是此次前来除妖的镇妖司苏大人，苏大人想问你一点事。”
听到是县衙里的人，老人把门打开放几人进屋。
“大人，要问啥事？”
“我想问一下，两天前，你是否亲自看到鼠妖的身影翻墙进入了张员外家？”
老人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一人高的老鼠从我院子里爬进去的，上面还有脚印呢。”
“我能去看看吗？”苏牧询问道。
“唉，都看过好多次了，来吧。”
进了院子，那墙壁上的确有两排老鼠脚印，苏牧四处看了眼，这老人家住的地方院墙差不多高。
那鼠妖为何会选择进入他的院子再翻进张家的院子？
他是唯一目击者，人老了走的也慢，那鼠妖不可能没发现他，为什么不顺手灭口？
“老人家，你确定那晚你看到的是鼠妖？”
“当然，那大老鼠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当时我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就举着油灯出来查看，刚好看到它的背影。”
“老人家，当时有月亮吗？”
三月份的青州大地，正是小雨季节，能见到月亮的日子可不多。
“没有。”
老人摇头。
苏牧走远了一点，伸出三根手指问道：
“老人家，我右手伸了几根手指出来？”
老人眯着眼，看了半天，不确定道：
“四根？”
苏牧笑了笑收回手。
“好了，您歇着吧。”
苏牧带人离去。
手下剩余两人有些不解道：“大人，您刚才做那些是什么意思？”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另外两个还跟着的平安县捕快也有些疑惑，纷纷看向苏牧。
苏牧目光深邃。
“当然有关系，那老人家连白天都看不清我伸出了几根手指。”
“你们凭什么觉得在没有月亮的晚上，他能看清那是鼠妖的背影？”
“那人肯定了解那老人家眼神不好，故意露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给他。”
两人还是有些不明白。
“但是他既然看不清，为什么一口咬定看到的是老鼠而不是其他东西？”
“这个很简单，因为第二天案发后，他肯定会从别人口里听说是鼠妖作案将张家灭门。”
“他自然而然会把昨晚看到的模糊黑影当作是鼠妖！”
苏牧说到这，看向那两个捕快。
“如果我猜的不错，墙上那些细小的脚印，还是你们县衙里的人发现的，对吗？”
两个捕快闻言惊讶不已，齐齐点头。
“苏大人真是神人也，这也能猜出来。”
“那墙上的脚印确实是我们查验附近时发现的，我们也是根据脚印询问那老人家才得知他当晚看到过鼠妖。”
“所以，这个案件必是人为！”
苏牧重新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