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 章 王妃之位

    祁晏胸口起伏不定，他知道她一直不想做妾。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盘桓着一句话，她不想做妾，她要做妻。

    要做他的妻。

    心底深处暗流涌动，然而在那暗流之上的却是令人战栗的狂喜。

    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这喜从何来。

    紧抿的唇角微微颤动，祁晏到底是没在面上表现出一丝一毫。

    “前几日你才说过已与傅玄结为夫妇。”他顿了顿，似有不屑，而后补充道，“虽然连个正经的三书六礼都没有，也没有入宗庙族谱。”

    “是做不得数，但好歹是你自己承认的。”

    “怎么今日又想琵琶别抱？”

    沈菀低垂了眸，神伤黯淡：“这五年来，你无所不用其极地将我困在你身边，我是不想再与你继续纠缠，但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话毕，二人之间的气氛陡然一窒。

    那些不堪的往事裹挟着疏离怨愤，如同江水一般在二人之间无声地形成了天堑。

    静了几息后，祁晏沉冷道：“你明白就好，你再怎么恨本王，本王也不会放你走。”

    “明白，怎么还能不明白呢。”沈菀低低叹息，“但我不会做妾，王爷已经逼死过我一次，大不了再来第二次。”

    说罢见他面上有权衡之色，继续乘胜追击：“你曾经说你已经做了巨大的让步，让我也后退一步，可我从始至终坚持要的都是不做妾。”

    “傅玄会娶我为妻，我这才答应他，如此而已。”

    祁晏目露鄙夷：“他待你不过露水之情罢了，你以为他已娶了你，但除了你自己，谁会承认？”

    “不过你凭什么做此妄想？以为本王会纡尊降贵娶一个残花败柳？”

    说罢见她不为自己辩驳，祁晏嗤笑一声离去。

    沈菀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计划的第一步，若这一步都迈不出，她自然是护不住孩子，也护不住自己，就更别提傅玄了。

    祁晏自去自己的院子梳洗穿戴，再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

    如今的国公夫人已是摄政王府的老太太了。

    她已年过五十，怀里正抱着一个孙儿。

    那是祁晟和苏文媱的儿子，于去年正月里生的，已经一岁了。

    祁晟舀了一口桌上的一口米粥小心翼翼地送进孩子的唇边：“睿哥儿乖，爹爹喂你。”

    粉雕玉琢的孩子眨巴了一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张开了小嘴，吃完还不忘喊了一声“大大”

    一团可爱，逗得满屋子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祁晏一人静坐在远处，他每日请安不过点卯，如今看着祁晟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又想起沈菀今日的狂语，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正欲起身离去，老太太从孩子身上移开目光，敛了笑容去看他：“你等会。”

    祁晏复又坐回去，继续在这煎熬着，沉眸去喝茶。

    好容易等一家三口走了。

    老太太才从陶嬷嬷手上接过暖手炉，语气不耐：“又将那女子寻了回来？”

    祁晏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你真是愈发出息了，这种丢人现眼的腌臜事你也做得出？”

    老太太很是不解地望着面前她这个身长八尺，仪表非凡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何必去做尽那令人不齿的行径，让人追着戳脊梁骨。

    “你如今大权在握，行事愈发张狂，你就不怕在阴沟里翻了船？”

    “儿子自有分寸，母亲只需安享晚年即可。”

    老太太见他一副不露声色，不愿多言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好受。

    他原本也并不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整个祁氏一族的兴衰渐渐压在他身上，再有那些波诡云谲的朝堂争斗，真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可偏偏，又看上一个不安分的女子。

    “算了，你做都做了。”老太太摆摆手，“只是有两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母亲请说。”

    “其一，去将傅玄放了，他母亲哭着求到我跟前，这个人情我不能不给。”

    祁晏不接话，傅玄罪大恶极，合该待在牢中受尽折磨而死。

    “其二，你这次又预备给那女子什么名分？”

    祁晏斟酌了一会，正欲开口。

    老太太见他犹豫，立即道：“你既无法拿主意，我替你拿主意，给她一个侍妾的名位。”

    “至于王妃之位，我已经看好了人选，人如今已经来了府里，这次你必须一见。”

    厅中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数息后，祁晏礼数周全地颔了颔首，出门而去。

    老太太一脸讶然地看着他的动作，跟旁边的嬷嬷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陶嬷嬷心中咋舌苦笑，面上只道：“王爷是个顶顶孝顺的，不会忤逆老太太的。”

    “去把傅姑娘和护国公的女儿一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