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凡人篇
沫颜晨想到这里，走了过去打算把匕首交与他们。
“统治，怎么了？”一个亲兵见他离队在后面喊道。
亲兵的喊声虽然不太，但对面的一些前军乡兵也听到了，抬头看了过来，一个将官催促了一下其余乡兵继续搜索，然后朝沫颜晨看了过来，脸色不善的道：“来将止步，否则杀无赦！”
沫颜晨一惊停下脚步，他感受到那陌生将官眼神里的杀气。
他看着沫颜晨就像看着敌人一样，已经拔出腰刀。
沫颜晨看着眼前的景象，无奈地转过身去，回到队伍之中，继续跟随大部队朝着丰城前进。
一路上，沫颜晨心中思绪万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就在这时，如有寒冷刺骨的寒风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为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脑海中闪现而过。
曾经，祭天教在乡军中声名显赫、势力庞大，但自从遭到打压之后，却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反常，即便是再怎么严密的清剿行动，也难以做到滴水不漏。
那么，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那些残存下来的祭天教徒实际上一直潜伏在乡军中，等待时机再次崛起？
昨晚那两名死者无疑就是祭天教的成员。
如此看来，眼下正在四处搜寻的这群人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他们人数众多，如果真的都是祭天教的人，那么其在乡军中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沫颜晨心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暗自揣测道：“莫非祭天教已经悄然渗入了乡军的高层？”
这个可怕的猜测令他不寒而栗。
正在行军观望乡军几乎第一时间被驱离，这进一步让沫颜晨更加相信心中所想。
然而，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丰城已近在眼前。
看着雄伟的西城门，沫颜晨心中再次感到寒意彻骨。
如果南部的叛乱真是祭天教蓄意策划的，而乡军如果也被祭天教暗中操纵，进而平定叛乱，那祭天教岂不是在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戏码。
哪祭天教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沫颜晨忧心忡忡，只觉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但他现在无能为力，虽然自己的老师为一军之首，但他现在终归位低人轻，别说自己现在只是猜测，就算有真凭实据，以待罪之身，可能也见不到左屠的，就算见到了，左屠还会信他吗？
沫颜晨苦笑一声，缓缓走向丰城。
只百步，已可见城门上写着醒目的“西城门”三个字。
丰城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或许是取名的偷懒了，各城门的命名随方向相同，也叫东城门，南城门，西城门，北城门。
此时乡军已将四面城门团团围住，丰城已成瓮中之鳖。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显得格外明媚柔和，同时又透出丝丝暖意。
然而，这份宁静美好却与眼前的丰城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弥漫着浓厚的肃杀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
地面上的寒霜尚未完全消融，冰冷依旧。
丰城西门下，沫颜晨紧握着攻城斧，凝视着前方的城墙，严阵以待准备攻城。
他身前站着一排整齐的盾牌手，身后则是一百二十名本部刀斧手，而在更远的地方，则是数千名装备精良的前军刀手，如钢铁般铸成的军团，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号角响起。
在此前的战役中，除了攻打南城之外，其他城池的攻战都未曾动用过盾牌兵。
原因无他，在连续的激战中，乡军并未发现敌军使用过任何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
那些城头上的叛军们，不仅缺乏有效的守城设施，甚至在城池被攻破之后，只能拿起简陋至极的兵器进行抵抗。
有的叛军甚至赤手空拳，仅凭血肉之躯去对抗乡军那势不可挡的铁甲洪流。
面对这样的对手，沫颜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这场战争荒诞不经，更像是一场用无数生命堆积而成的闹剧！
每一次交锋，敌方人马都在用身躯去填补乡军那无尽的杀戮深渊。
而乡军所谓的胜利，也不过是一边倒的屠杀罢了。
而今日，竟然派出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盾牌军，沫颜晨想这是在防备蛮人吧？
伴随着激昂高亢的攻城号角声，战事瞬间爆发。
丰城的抵抗如其他城池一般软弱不堪。
盾牌手们紧密协作，宛如铜墙铁壁般护送着刀斧手一步步向前推进。
直至抵达城门前，丰城的叛军却依然毫无反应。
城头上稀稀拉拉的敌军仿佛失去灵魂般，木然地注视着城下所发生的一切。
即使沫颜晨挥舞着巨大沉重的攻城斧狠狠劈向城门时，他们也毫不在意，仿佛这座城门的命运以及整个城市的存亡都与自己毫不相干。
沫颜晨曾在攻打业城时首次遭遇这种诡异情形，当时心中不禁愕然：这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今再次面对同样状况，他只觉得这些人不过是被祭天教彻底洗脑、丧失自我意识的可怜虫罢了。
但转念一想，在这场残酷战争的旋涡中，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无论是被洗脑的丰城百姓，还是身不由己的乡军将士……
那些奉命前来征讨的乡军士兵们，又何尝不是受人摆布的工具呢？
当沫颜晨手中的攻城斧最后一次狠狠砸落在那扇摇摇欲坠的城门之上时，伴随着沉闷的巨响，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巨大的斧头从门洞处拔出。
刹那间，那扇本已残破不堪的厚重城门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和无数破碎的木屑四处飞溅。
其中一些尖锐的碎木片甚至径直弹向沫颜晨的脸庞，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城池终于被攻破了，而且是如此的彻底。
胜利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但沫颜晨心中却丝毫没有打赢胜仗后的欣喜之情，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与迷茫。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更像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一场毫无来由、令人费解的血腥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