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解释
“祁世子不行?这是戏本子吸引眼球的夸张手法吧?”人群中一个女子按耐不住问同行的人。
“难说!茶言戏语的戏对京城怨男怨女的情感纠葛还原度极高。据说他们出品的这类戏好的部分夸大掺水,不好的部分却都是真的!”一个穿着满身绫罗绸缎的贵妇扬了扬手中的帕子,话里话外都是‘这是真的了!’的意思。
“我就认为是真的,有经验的阿嬷说观林家女之姿,说其极可能还是完璧之身。”另一边的女子扶了扶头上的翡翠步摇插口道。
“林家女如此容貌,不要说男子,我就是女子也垂涎三尺,这两人成亲三年都竟没有过肌肤之亲?”在更多的细节面前,周围的人表示难以置信。
“戏里就是说公子不行。我今天可就在现场亲耳听的。”
“可是你说祁世子,真那什么的话,怎么还会娶她表妹为平妻?这不是害人吗?”
“所以才说这事亦真亦假,还真不好说!”
……
天空晴远,西斜的太阳毫不吝啬地将金芒撒向大地,落在不同的物体上折射出各色摇曳的光晕。
马上板正的白衣男子,如玉的脸庞在阳光下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眼眸波澜不惊,仿若没有听到围着他的几个男子挑衅的话语和人群里的窃窃私语一般。
谣言止于智者!
祁风望从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你还没明白过来吗?他不行是假,故意冷落阿佳是真,搞不好他跟他那个表妹早就看对了眼,当初他娶阿佳只不过是迫于祁国公的压力,祁国公府的名誉和他个人声誉才不得不娶,沽名钓誉罢了。”
“娶她是你们祁国公府做出的决定,挣了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却不干人事,你们这是欺负她没娘家人给她撑腰是吧?”
“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我们就是阿佳的娘家人,今日我们就替阿佳教训教训他,上。”郭京白说完,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泛着闪闪冷光。
围观的见兵器出鞘,惊呼声,尖叫声四起,做鸟兽状四下乱串,走的走,退的退,都怕被殃及池鱼。
祁风望俊眼微眯,攥了下手中的缰绳,安抚着胯/下感受到危险气氛而明显兴奋起来的马匹。
其余的几个岭南男子均纷纷亮了兵器,个个一手攥着缰绳一手举着手中的的兵器,围着祁风望伺机而动。
阳光灿烂,可几个兵刃上的寒光比阳光还要夺目几分。
祁风望本不想理会这几个人,可也知道眼前这态势,不打一场估计是脱不了身,亦‘锃’地抽出卷腰软剑。
气氛立马剑拔弩张。
周围看热闹的人均迅速退到了五米开外,不少人屏气凝神、拳头紧握地看着两方人马,倒显得比打架较量的人还要紧张几分。
在双方交手一触即发之际,“驾…驾…驾…”急清晰的马夫赶车声由远而近往这边而来,一辆装潢精致讲究的马车由急到缓,最后停在了刚围观之人空出的街面上。
大家目光不由都聚在了马车上。
须臾,一个貌美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轻盈地下了马车。
在目光触及中央的女子后,几百人的西街瞬间针落可闻,大家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弄出一丁儿声响,就惊得中间的孔雀女神幻化而去。
只见女子内里一套白衣裙服帖地裹在女子玲珑的身段上,削肩细腰,凹凸有致宛若天成,外罩一件浅绿孔雀彩绣薄绸曳地长褙子,孔雀栩栩如生,薄薄的柔光下隐隐地折射出一种孔雀缓缓开屏的碧绿光芒,映得女子美轮美奂,仿若传说中的孔雀女神。
一直宛如一尊雕像般任由几个持剑男子围在中间的男子在女子到来后,目光闪动,最后定着女子的身上。
她跟以往的温婉娴静迥然不同!
她如今张扬明媚,眼底露出几分倨傲,周身上下隐隐地散发出一种矜骄,像极了一朵盛开着的玫瑰,很美,美得让人挪不眼睛,却也明显带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和采摘。
女子下来后,侍女给她撑开一把遮阳伞,帮她遮去了太阳的同时也让她看清了几个男子的对峙,另一个侍女则细心地帮她整理好裙摆。
女子的嘴角由始至终弯着一抹笑,眼神清澈透亮,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人片刻,不像来劝架的,倒像来欣赏人打架的。
“哟!你们别光围着人团团转,倒是动手啊!”果然,没看一会,林乐佳就冲着几个男子懒懒地喊了起来,整一副他们迟迟不揍人让她久等了的样子。
……
围观的人又是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们这是亲临大型八卦前妻让人来揍前夫现场?
那这些人跟林乐佳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人为什么会替她打抱不平?
总不能因为都是来自于岭南吧?
那些人言语间对林乐佳都很是熟稔,又不像一般仰慕者这般简单?在岭南时的左邻右邻,青梅竹马?
是基于纯粹的友谊之情还是男子间的拈酸吃醋?
不少人当即对郭京白跟林乐佳的的关系好奇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几个岭南男子就要动手围攻祁风望的时候,几个男子却齐齐地将剑收回剑鞘,一同来到了女子身边,翻身下马。
“阿佳,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揍他?”郭京性子急,第一个问了出来。
这是几人在岭南培养的默契!
林乐佳的事情一向都是她自己解决,没她的允许谁都不准插手。
如果她真的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他们帮忙的话她会跟他们说;如果她没说而他们插手了的话,她见着他们说得第一句话往往都是反话。
这是以往他们吃了无数次亏总结出来的。
如果这次他们轻信了她的话揍人的话,等待他们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我来之前已经让人去京兆府报案,说西街有人嫉妒眼红京城第一公子的风华而袭击他。”林乐佳扫了几人一眼,凉凉地说:“你们要是想进去遵几天,想回到军营被处罚的话,就去揍他阿。”
……
几个人听了立马有点焉了。
惊动了官府就不好收场!
围观的人听得不由有些掉下巴,这些人不都是帮着林乐佳出气的吗?
林乐佳怎么反而报官了呢?
那就是这些人瞒着林乐佳私下找祁风望的?
“可难道就这么算了?”郭京白性子冲动暴躁,直觉不打一架难泄他心头之怒,又瞪了一眼还骑在马上的男子很不甘心地道。
“都是毫无相干的人了,还能怎么算?”林乐佳永远知道怎么能说服这些兄弟们,慢悠悠地讲道理:“你们现在去揍了他,被抓进去了,我为了让你们早点出来,还不是又得去求他,让他原谅你们。这一来一往地,本不相干的两人不是又牵扯上了?”
“怎么,你们想我这个妹妹跟前夫和离后还有牵扯?”林乐佳对与祁风望曾经存在的关系并不避讳,有一说一。
几个人有点丧气地摇了下头。
阿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他们怎么可能还想阿佳跟这个人有牵扯。为了避免这个人再次祸害阿佳,为了避免阿佳从滔覆辙,他们恨不得这两人往后余生都不要再见面了。
可难道让他们什么都不做,就由着人欺负阿佳?他们做不到!
林乐佳看着几人像打了霜的茄子,就知道几人被她说服了。
见目标达到,环顾了一周围观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围观人眼中的熊熊八卦之火,林乐佳也不久留,丢下一句“还不快点走,在这里站着等官兵来抓你们啊!”后,就径直地往马车走去。
祁风望的眼神自从林乐佳出现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由头至尾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见其要走,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林小姐,可否借步说两句话?”
这个声音听得林乐佳听得脚步一顿,然而没有回头。
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祁风望刚才只不过是遵循内心才开的口,见林乐佳停了脚步,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就在他着急着要找个什么得当的话题时,脑中灵光一现。
对,他要跟她解释他当初要娶表妹莫青莹为平妻的缘由。
当初她问过莫青莹是不是他的心上人时,他当时听信了母亲的话,说如果他承认表妹是他心上人话她就会点头让表妹进门,所以当时他没有否认来着。
她就是以为他心仪表妹莫青莹才决定和离的。
将这点解释清楚了,那她总该愿意跟自己复合了吧!
这样想着的祁风望迫切地想要翻身下马到她身边去,可林乐佳疏远冷淡的声音已经徐徐传来:“祁世子!今日我的兄弟多有打扰,还望多多包涵。至于我们,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就此别过吧!”
说完,头也不会地走向了马车。
祁风望这下急了,他意识到林乐佳如今是真的不想见到他,哪怕见到他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今日如果就此别过的话,下次见面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算见了面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话头,今日是解释娶表妹缘由的最好时机。
这样想着的祁风望飞身下马,脚尖点地地往林乐佳的方向掠过去。
只不过他才刚起步,几个身影随他而动,齐齐地向他包抄过来,想要挡在他和林乐佳之间。
祁风望余光一扫,身形巧妙向右一偏,轻轻松松地掠过几人,停在了林乐佳前面。
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轻功炫技惹来围观人群的一阵欢呼和喝彩,就连林乐佳见了也不免在心里为其喝彩了一声。
祁风望的武艺风姿又是一绝!
望着眼前动用了轻功都要来到自己面前的人,林乐基也不怒,明眸流转,红唇微勾,饶有兴致地等着对方开口。
“我可以解释!”祁风望第一次莫名地从林乐佳清波流盼的眼眸中感受到了属于女子特有的媚态,耳根微热道。
“哦!祁世子要解释什么” 林乐佳眼中闪过狡黠,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突然向前一步,目光若有所指地向其下身调皮地眨了眨,继而抬头望进男子的深邃的眼眸拖腔带调道:“是要解释‘公子是不是男人吗?’”
女子如此顽劣的一面让祁风望始料不及,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后,万年扑克脸一秒涨成了猪肝色。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青涩的反应取悦了林乐佳,哈哈大笑着打了一个手势,在男子怔愣瞬间迅速地上了马车,只留一路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漂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