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魔难破

    刘仁跟他们四个合计了一下，师父们没有说不能一起，他们就分成两组，抱团取暖。

    刘仁和季茜一组，王伦、李文和陈军一组。

    季茜跟刘仁说，我们先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干，就三天时间，又是扫街，又是扫楼的，感觉时间不太够用。

    刘仁对季茜说，如果三件事情分开做，时间确实紧张，但是你发现没，扫街和市调可以合在一起考虑，扫楼主要就是爬一个小区的一栋楼，放在最后一个下午半天就已经足够了。

    季茜看着刘仁，说，你具体说说合在一起咋考虑。

    刘仁说，扫街画地图要画一平方公里左右的范围，市调报告主要就是针对其中一条三五百米的街道，那我们就选个中间有主干道的，这条街道扫街的时候同时做访谈，另外的几条非主干道就快速记录信息就行了。

    季茜说，同意。

    刘仁伸手一拍季茜的肩，说，到时候市调的时候，我走一边，你走一边，调完我们把资料共享一下就好了，这样又可以节约一半时间。

    季茜说，我发现你小子是有点做事儿的天赋的，之前还真是没看出来。

    刘仁岔开话题，问，你师父咋样。

    季茜翻了翻白眼，说，就跟我说了下要干什么，也没说具体怎么干，让我自己领悟。你说这样的师父咋样。

    刘仁说，兄弟，你要成大事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季茜一挥手，说，别贫了，我们赶紧选好扫街的区域吧。

    两人打开地图，凑在一起，先找到门店的位置，然后以此为圆心，向四处扩散着看。

    刘仁指着仙霞路这一块说，就这里吧，仙霞路为主，北面到茅台路，南面到虹古路，西边到威宁路，东边到芙蓉江路，还挺方正的，你看这比例尺，是不是差不多一公里方圆。

    季茜眯着眼睛，一边看比例尺，一边看仙霞路，说，容我找个尺子比划一下。

    说着还真从包里掏出个尺子来，量了量，说，差不多，就这块了。

    刘仁看到王伦走了进来，就上去问，你们讨论得咋样了，选定哪里画地图了吗？

    王伦咧咧嘴，说，我们选好了，去古羊路那一块，你们呢？

    季茜抢着说，我们去仙霞路。

    王伦点点头，说，我们还没定好具体怎么弄，这玩意还挺烦的。

    刘仁说，去跟你师父讨论讨论呀。

    王伦说，今天我师父不回店了，有客户看房子。而且我师父那脾气，找她讨论不带点干货，不是找喷嘛。

    刘仁说，那你不是爽死了。

    王伦咂咂嘴，说，人各有命吧，各安天命。

    下班前，刘仁看林阳在座位上，似乎不在忙，就走了过去。

    林阳看刘仁过来，就问，明天的任务想明白怎么做了吗？

    刘仁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林阳点点头，说，你们组队这个想法不错，你把任务量分解再重组这个做法很好，时间紧任务重，需要有一些取巧的思维。不过你们虽然组队做，但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特点，如果都是一样的，最终黄店给的评价肯定不会高。

    林阳又问，市调的问题呢，列出来没。

    刘仁打开本子递给林阳，林阳扫了一遍，合上本子，说，有两个点重点关注一下，一个是租金水平，租金跟面积相关，也跟铺子做什么相关，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规律；二是关注一下一条街上经营业态的构成，就是说每个铺子都是干什么的，这些业态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刘仁点点头，若有所思，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合上本子说，谢谢师父。

    林阳脸一红，竟有点不好意思。

    下班回到宿舍，刘仁没有洗漱，就直接躺到床上，打开床头的小灯，拿出林阳给他的那本打印书，翻开第一页，第一个专业名词就是，容积率。

    刘仁看了一遍具体解释，就又往后翻了翻，都是各种专业名词解释。心想，怪不得师父要我倒背如流了，这些东西看一遍是记不太住的。而且看了似乎知道在说什么，但好像又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些名词的意义何在呢？

    季茜刷完牙，坐到刘仁床边，问，明天我们几点出发啊。

    刘仁说，早一点吧。

    季茜说，那就六点？

    刘仁说，靠谱点，七点半出门吧。

    刘仁看了看时间，也快十点了，宿舍里有两个人还在联机打游戏，咋咋呼呼的。想着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又打开打印书看了起来，边看边默念，念经一样。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竟有点困了。

    刘仁感觉有人在摇他，想睁开眼睛但是好像又睁不开，使不上力气，翻了个身继续睡。

    季茜说，快起床，都快要八点了。

    刘仁一听八点，一下子醒了，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定闹钟，那本打印书就在枕边，有几页已经被压得折了起来。

    刘仁苦笑，赶紧起来去刷牙。两边床上都有人还在打呼，跟猪八戒一样。

    两人走到仙霞路、芙蓉江路路口，季茜说，你南面，我北面？刘仁点点头。

    刘仁这边，路口第一个店是农业银行，门口立着一个保安大叔。刘仁心想，这种应该怎么聊呢？问保安，估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吧，但是柜台里面的人会接受访谈吗？

    刘仁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一横，算了，下一家吧。转头看季茜，他那边第一家也是银行，中国银行，季茜已经走进去了。

    刘仁往前走，是一家全家便利店，刘仁又愣在门口，心想，营业员会知道那么多信息吗？好像直接进去，只是做访谈，不买东西，面子上又有点挂不住。但是事情总是要做，在心里纠结了几轮，刘仁还是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全家！”一个营业员边整理东西边说，也没有回头。刘仁在货架边转了两圈，最后在冷柜里拿了瓶水，到收银台结账。买完，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灰溜溜走了出来。

    刘仁感觉到自己脸红了，他有点纳闷，为什么会脸红呢？又有点郁闷，如果都是这样，那今天的任务可怎么完成呢？人已经走出来了，再走进去似乎又有点不太好。

    刘仁突然有一点讨厌自己。

    再下面几间，连着几个小饭店。时间尚早，饭店里都没有客人，有两间灯都没有亮全，服务员要么在整理卫生，要么进进出出拿东西。第一家店是重庆鸡公煲，收银台上站着个人，刘仁站在路边往里面瞄了瞄，心里直打鼓。

    刘仁心想，如果每个店都这个状态，今天这任务就白瞎了。刘仁对自己说，不能再退了。

    于是低着头，冲进鸡公煲店里。还没抬头，刘仁似乎已经感受到有目光刺入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