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驻古北

    刘仁到宾馆，已经快十点钟，他掏出手机，给肖露露打过去，说，找个地方吃个宵夜吧，正好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肖露露欢快地回应，好的呀，就去鸡公煲呗，你就在超市门口等我，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商量，我现在就出来。

    刘仁拿了钱包，到超市门口等肖露露。

    一个绿色的倩影踩着满地的灯光快速走来，刘仁迎上去，肖露露挽着刘仁的胳膊，一起往鸡公煲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过了十点，但是店里几乎座无虚席，老板给他们安排了个最里面的位置，挨着里面的墙角，有点挤，不过在动线末端，倒是比较私密，适合聊天。

    肖露露先开口，说，好多同学都在外面租房子住，我打听好了，一室户差不多1300一个月，合租小两房的话差不多2000一个月，我在这里没有熟人，而且有你在这里，我也不愿意跟别人合租，要不然我们就租个一室户吧，住宾馆太贵了，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住宾馆一点也没有生活气息。

    刘仁沉默，他原本也想跟肖露露讨论住宿的事情，他想提的是在古北店旁边找个落脚地。不过听肖露露这么说，也有道理，而且学校离店也不算太远，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肖露露看刘仁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这个提法，就试探着问，你有什么计划吗？

    刘仁说，我没想好，不过你的想法很好，要么就这么定了吧。我们有时间就去找房子。

    肖露露说，没有那么麻烦，同学给我推荐了一个中介，据说服务很好的，明天我就把需求跟他说一下，让他准备几套房子，我们去选就好了。

    听到“中介”两个字的时候，刘仁的头皮一麻，像是哪里被针扎了一样，刚夹住的鸡块“啪”又掉进砂锅里。

    刘仁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点点头。

    肖露露问，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呀？

    刘仁说，我也想说住宿的事情，我们想到一起了。

    肖露露笑吟吟看着刘仁，点点头。

    第二天八点半，刘仁准时出现在古北店。第一天上班，刘仁觉得既兴奋又忐忑。

    秘书小雪把大家召集到大会议室，将新来的五小只安排坐在最端头。其中一个颤呼呼问，这是要干啥呀？小雪笑着说，店长说要开特别早会呀，欢迎你们。大家刚坐定，一个人高马大的人呼啦啦地走进来。

    是店长。

    刘仁看着店长，觉得非常眼熟。店长对着刘仁点个头，熟人一样。刘仁在心里一拍大腿，面试官啊这个是。

    店长就是黄少玉。

    简短的寒暄过后，黄店对着大家说，现在的市场就跟气温一样，一步一步变凉，真就像是入秋再入冬一样。市场调整期，也正是我们修炼内功的好时候，本领练好了，市场回暖，才有发挥的机会。我们店这次一下子补充了五个新鲜力量，基本都是我面过的。黄店看着五小只，继续说，给你们三天的缓冲期，这三天你们就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观察，看看大家都在干什么，怎么干的，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你们选师傅，就要开干了。黄店看着大家，握着右拳头，坚定地说，四季度的业绩，我跟公司立了军令状，我的底线是100达成，这次新人我要得最多，有的店业绩有压力，就不敢补充新人，我的观点跟他们不一样，我认为事在人为，有人才有业绩！最后又看着五小只，继续说，大家一定要记住，任何本领，都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练出来的才是真功夫。

    然后就是自我介绍环节。

    1015梯的五小只，除了刘仁，另外四个分别是季茜、王伦、李文、陈军，四个糙小伙。

    古北店除了黄店、秘书韩雪外，还有正式员工八人，分别是豪宅组组长李路、组员夏守江、龚娜娜、曹雄；别墅组组长孙帆，组员赵翔、周同、林阳。

    ——人物关系暂不细表，后续随故事一一展开。

    下了早会之后，豪宅组和别墅组又分别开了各自的短会。刘仁和季茜、李文列席了豪宅组的小会，王伦、陈军列席了别墅组的小会。刘仁还不清楚豪宅组和别墅组内涵有多少区别，就感觉两个组都好高端的样子，点兵点将点到豪宅，就去了豪宅组那边听会。

    小会很快结束，老员工们各自四散，每个人都抱着个小本本，念叨着自己今天的任务。有的人打电话，有的人看系统，有的人拿着手机蹲到店门外的角落里，像个特务一样的打悄悄电话，有的跟店长和组长知会了一声，填了个外出申请表，就出去了。

    刘仁不知道该干啥，更不知道能干啥，就坐在空位上观察，看身边人来人往。

    黄店和小雪两个人是单独的座位，黄店在最里面，抬头就可以看到店里所有人的情况；小雪坐在进门右侧，像前台一样。刘仁看黄店，正埋着头看着什么，又看小雪，正盯着电脑，右手食指压在鼠标滚轮上，不时滚一下。

    快中午时分，店里就只剩下五小只和黄店、小雪了。

    中午饭，五小只一起到旁边商业街上随便找到一家。边吃边聊，没聊到个头尾。王伦说，大家也不要心急，黄店说了三天只是缓冲期，后面有的是事情要干，这几天就轻松轻松好了。李文说，想做也没具体事情做呀，也就只能看看了。陈军说，我听说拜师以后有好多固定任务要先完成，考核之后才能上岗呢。大家沉默，有点期待，又有一点忐忑。

    下午肖露露给刘仁打电话，说晚上师兄要请他们俩吃饭。刘仁奇怪，问，为啥要请我们俩呢？肖露露说，之前课题我也出力了，师兄说要感谢我，知道你也在上海，就非让我也把你请过来。刘仁说，那行吧，下班了再联系。

    下班后，刘仁搭了公交到门口下，直奔房间先把衣服换了。

    肖露露让刘仁在超市门口等她，俩人汇合之后直接打车过去。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到了吃饭的地儿，是一家日料店，小小的门头，门关着，吊着个营业中的木牌子。进去灯光昏暗，店里分成一个个小格子，人倒是坐满了，却不吵，大家都是小声说着话，频频交头接耳。

    肖露露师哥已经坐在那里，看到肖露露过来，站起来招了招手。

    刘仁之前也吃过日料，不过这么一对比，感觉之前吃的地方都很山寨的样子。

    肖露露和刘仁脱了鞋，坐进小格子里。

    师兄笑着说，我先点了一轮，一会儿你们看看再添点什么，或者吃到好吃的，继续加。

    肖露露先向师兄简单介绍了下刘仁，又向刘仁简单介绍了下师兄。师兄听肖露露说完，就探身过来跟刘仁握手，刘仁匆忙伸出手来回应。从坐下来开始，刘仁就有一点不太自在，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不太自在。

    师兄点了刺身拼盘、各种烤串，梅子酒。刘仁对酒精过敏，就要了可乐；师兄和肖露露喝酒。两杯酒下肚，师兄和肖露露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相聊甚欢。刘仁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自己感觉十分尴尬。

    师兄看刘仁不说话，就招呼他吃，放开吃，哪个好吃再点。

    刘仁笑着点头。

    刘仁看着那俩人，竟生出一丝幻觉来，感觉这两个人无论从气质到谈吐，都很般配，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肖露露喝了梅子酒之后，脸色泛红，在黄悠悠的灯光下，更加美艳动人。

    刘仁内心一阵绞痛，嘴里嚼着肉串，味同嚼蜡。

    他突然有一点看不上自己，竟觉得自己有一点配不上肖露露。他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从确立关系到现在，已经快四年，他们感情稳定，目标还算统一，从未出现感情危机。难道他在内心深处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信心不够？

    刘仁捏紧了拳头，暗想，不，我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但具体混出个什么样子，又有点没底。那就先做到店里业绩第一吧，刘仁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