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黄豆的少年
东煌的皇宫里，凤钰正看着唐淼提交的报告。
唐淼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凤钰的答复。
“德南现在不能起冲突，但是另一方面越乱越好。这一点凤瑶做的很好。”凤钰将报告放在一旁，对这次会谈，她十分满意。
唐淼没有说话，凤钰没有对她做的这件事有什么答复。
“凤瑶跟朕提议，要把你调回东煌，放到朕身边。你怎么看。”凤钰批阅着其他的奏章。
唐淼还是没有答复，她抬头看了看凤钰，然后慢慢说道，“看圣上的意思。”
凤钰放下手里的奏章，看着唐淼，那眼神里有一丝疑惑，又有一丝愤怒。
“你，有意见。不敢跟朕说。”她试探性的问了问。
“臣不敢有意见，皇上直说臣照做便是。”
凤钰显得更加生气，她朝后面的人说道，“你们出去，把门戴上。没有我准许不许有人进来。”
仆人们吓得快步走了出去，将门关好。
“现在没有别人，你有话直说。”
唐淼依旧不说话。
凤钰生气地将奏章扔到唐淼面前，“朕之前认识的那个润蕴哪里去了她敢跟朕说真话 私底下无话不谈。朕为什么要把你和奥托放一块，无法就是觉得你和奥托一样，敢说真话，至少跟朕私下是这样的，朕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喜欢奥托那样的豪杰。不管他是朋友还是敌人！”
她站了起来，:“你现在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抠抠索索的。哎呀！”
唐淼跪在那里哭着说道，“既然殿下想是这样，您都知道公主殿下怎么想，为什么还要问我”
凤钰被她这下问懵住了。
“朕只是。。。只是。。。我。。。”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走了过去，将唐淼从地上扶了起来，抱住了这个眼前的少女，“对不起，是我的错。”
“陛下现在是陛下，这还是公主的事，您让我怎么说，这件事愿不愿意真的由我吗？”唐淼的声音带着泪水，她似乎在抱怨，带着这两天内心的委屈。就像一个妹妹跟姐姐诉苦一样。
“对不起，是我的错。”凤钰重复地安慰着。唐淼说的对，对于凤钰来说，凤瑶怎么想她太清楚了，同时她也知道唐淼的想法，也许唐淼自己都没有她清楚。
安慰了一会，凤钰走到一旁，将手纸递给唐淼。“你把眼泪擦干净。”
唐淼接过手纸，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所以你想留在那边”
“是。”唐淼点了点头，“在那边，我有家的感觉。在这边，我除了圣上，还能依靠谁”
凤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她想着，也许奥托会比她更照顾自己这个“小妹妹”呢？唐淼留在东煌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很少在唐家呆着，凤瑶也许不会容他。自己一旦归天，唐淼可是真的没有靠山了。
“好，你觉得好，你就留在那边吧。凤瑶那边，我去做工作，我和唐老爷对你去那边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不会干涉，你自己注意。”
“真的”唐淼难以置信地看向凤钰，表情中的窃喜是难以逃过凤钰的眼睛的。
“我跟你说话什么时候食言过”
“谢陛下。”
“但是你要找一个人，来接替你平常帮我的位置。”
“二小姐唐垚，她比较细心，脑子也不错，人也善良，亲近百姓。”
“好，好，我会考虑的。”凤钰笑了笑。
“好了，没有什么事，早点出发吧。德瑞斯的事还多，凤瑶不会经常去，那边的事情还要你多操心。”
“是，陛下。”唐淼站起身，转身要退出去。
“润蕴！”凤钰叫住了她。
“你还记得万叶吗？”
唐淼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陛下，万叶一直在我心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忘的。”
“常来看看她，否则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好。”
凤钰看着唐淼的背影，“这也许就是孤家寡人吧。最亲的人都会离我而去，也不知道之前那个老头子过的怎么样了。”她默默地想着。
此处是离别，另地又重逢。奥托正在图书馆看着书，他把军队对接的事情交给了苏亮和埃尔温。今天的图书馆依旧是没什么人，有些冷清。
“奥托，有人来看你。”守任先生拄着拐杖，走到奥托身边。
奥托看向大门口，原来是苏瑜。
奥托将书放回到书架上，他拉着苏瑜走到图书馆外面，“有什么事吗？”
“姐姐让我来叫你过去，说是第四师的人到了。”
“好！我们赶快过去。”
专区的土路上，德瑞斯的军队行进着。作为专区最大的码头，这里还没有完全修缮完，按照计划，这里会修一条大路直通村边的工厂，然后会越过群山，直通德南市。
第四师的军队军纪很严，装备精良，清一色的钢盔，却不反射阳光，冲锋枪，机枪，半自动步枪，迫击炮，榴弹炮。。。。应有尽有。苏亮和索菲亚在村外列队等着他们。索菲亚带的是德南当地的国防军，军纪相比之下差太多了，虽没有民团那么过分，但是若没有农盟的士兵看着，也有可能发生陟罚臧否之类的事情出现。至于为什么让索菲亚带，那是因为她的父亲认为索菲亚对当地比较了解，可能更好说话。为此他还派了几个他信任的副官帮助索菲亚维持纪律。
而苏亮带的农盟的士兵虽然穿着一般，但是精气神十分的足，列队整齐。比较有意思的是，他们之中还有不少女兵。虽然他们没有重武器，但是枪械很不错，当然这都是奥托拿来的许可，和以恩斯特身份购买的东煌武器。
这种对比给第四师的官兵很大的视觉震撼，他们也清楚这种军纪是需要做许许多多的东西才能做到的，尤其是当兵的初衷。要不是他们面容上展示出他们农民工人的原身份，他们还以为这些都是哪个军事院校出来的。
一个年轻男孩走到军前。苏亮打量着这个男孩，他身材很瘦，年纪和他的弟弟相仿，一双眉毛十分浓密，男子表情严肃，看起来不是很爱说话，但并不是呆滞，眼神中带着一丝犀利。
男孩向苏亮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德瑞斯国防军第四师奉命协防此地，我是师长韩玉容。”
“你好，我是农盟第一师二旅旅长苏亮。”这是奥托他们通过军事改革后建立的番号。奥托将农盟已经形成战斗的万余人变成了一个师，师下设旅，旅下设团，团下设营，营下设连，连设支队，支队下设班，这样编成了若干编制。
“这是德南省省长的女儿索菲亚。”韩玉容看向索菲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代表当地的人民，东煌的工作人员，欢迎各位的到来。”
韩玉容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军礼。
“我们预想了我们部署的几个地方。”韩玉容让下属拿来了一张德南地区的地图。
“好吧，请随我去指挥部细聊吧。”苏亮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奥托嘱咐过，如果聊不动，就交给埃尔温。
苏亮带着韩玉容来到了指挥部，埃尔温正在那里研究着地图，苏亮已经命人提前将第四师的部署计划递交到了埃尔温手上。
“玉容！”埃尔温看到了进门的韩玉容，走了过去。
韩玉容的眼神中有些诧异，“埃尔温！”
“诶呀，真是你啊，好久不见。”
久人见面，自然是高兴。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苏亮在一旁说道。
“是啊，这小子还是我捡来的。”埃尔温说道，拉着韩玉容走到地图旁，“苏亮，麻烦让食堂的师傅炒点黄豆来，这小子就喜欢吃这个。”埃尔温知道，早年间韩玉容因为流浪，缺少营养，便拿黄豆充饥，早已养成了习惯。
“好。”苏亮转身走了出去。
“我本来还担心，你们中央军来了，我不好应付，到时候顾头不顾尾，这下好了你来了。来，我看了你的部署，我给你做了部分改进。”埃尔温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区域。
“咱们这地方，主要就是民团和土匪，其主要集中在东西两个方向。我把你的部分部队分散到东西两个方面，和我们的部队混合一下。占领这几个高地。”
“那南北呢。”
“北方让他们南方国防军过江去守，第一，他们军纪不是很严，北方的村庄没有几个，主要是山头，别让他们伤害老百姓，第二北部全是中央系的国防军，这样让他们对峙去吧。南方的驻守就要靠你了。”
“好，来之前，毛部长让我听从地方的安排，注意南方各省的军队。我当时还有些诧异，现在明白了。你是这里的领导吗？”
“也算是吧，但是主要负责人是奥托。农盟的主要目的就是反对民团欺压，以武止战，这件事你可以日后再了解了解。通行证制式我会一会让人送到你们的部队，这边的规定是认证不认人。”
“那奥托他人呢？”
“谁找我”奥托端着一碗炒黄豆走了进来。
“正说你呢。”埃尔温指了指奥托，“这位就是奥托。”
“奥托，这是第四师的师长韩玉容。”
奥托看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笑着说，“你就是韩玉容我之前听埃尔温提起过你。”
“你好，我是韩玉容。毛部长让我听您指挥。”韩玉容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很懂军事，我相信埃尔温已经安排完了吧。”
“你少扯。”埃尔温拍了拍奥托，“你不懂军事我是不信的，而且你小子瞒我。”
“我哪里有瞒你？”奥托将手中的炒黄豆交给韩玉容，“我刚才半路上遇到苏亮，苏亮让我给你的。”
韩玉容默默地接过黄豆，坐到了一旁。
“你肯定早就知道玉容要来，不然干嘛和苏亮说，如果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奥托尴尬的笑了笑，他看向正在一旁吃黄豆的玉容，“这个事先不说了，韩玉容，你的军队能保证不乱搞，不欺负百姓吗？”
韩玉容看向奥托，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能。”他冷静地回答。
“玉容说能，一般来说，就是能。”埃尔温在一旁解释道。
“我不希望有口头承诺，我希望你能用实践证明。”
韩玉容没有说话，但是他坚毅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奥托，他没有问题。
“奥托！”奥托看向身后，是恩斯特在叫他。
“到点了，该去上课了！”恩斯特在远处喊道。
“好！马上来！”奥托朝恩斯特喊道。
“那你们先叙旧，到点了，我该给孩子们上课了。”说完，就朝恩斯特跑了过去。
“他就这样。”埃尔温看着奥托奔跑的样子，笑出了声，“最喜欢给别人当老师了。”
“嗯。”韩玉容的话依旧冷冰冰的，但他的内心却被这位乐观的男子所点燃，他隐隐感觉到这个人与其他人的不同。这就是毛部长说的奥托啊，他想道。
“日后还有相处和认识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