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两国四方会谈
今天的德南省政府门外，早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东煌和德瑞斯谈判所吸引。但凡是记者，都希望第一个报道有关的爆料，这可是能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场外火爆，场内也十分火热，不时有工作人员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现在是休会时刻，奥托走在走廊里，点燃了一根烟。她将火柴甩了甩，见没有火苗了，便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随后便抽着烟走进了房间。几个东煌的卫兵向他敬着礼。
这是唐淼送给他的好烟，毕竟是开会，不能失了面子，不然别说唐淼，凤钰凤瑶也饶不了他。为此，唐淼还特地给他准备了一身正装。
两边的参会人员众多，乍一看，德瑞斯的人比东煌还多：德瑞斯那边，国王老威廉，皇子小威廉给他的父亲打副手，还有那个之前跟奥托他们“交锋”过的蓝瑙集团的少爷小克鲁格，他作为商务代表参加。而她的妹妹艾丽卡是来协助他的。
唯一让奥托诧异的是德瑞斯那边居然还有军方的代表，一个东煌和德瑞斯的混血，叫毛延益。说到这个人，可大有来头。
历代的德瑞斯军事将领都是军事世家，然而在近几年的军事行动中却拿不出任何一个家族可以挑起大梁。毛延益是一个落魄寒门子弟与东煌的一个女子的私生子，当时有算命先生曾跟他的父亲说，此子虽可成大器，但易早命夭折，于是起名毛延益，意为延年益寿。
然而就是这个私生子却军事才华出众，不仅在军事考试中取得优异名次，在实战中还颇有建树，十分得老国王威廉赏识。传闻老威廉曾经跟小威廉说过，绝不能杀此人。也因此引得其他家族的人记恨。
如今，年轻的他早已成为了德瑞斯的国防部长。
奥托坐到沙发上，抽着烟。过了一会，唐淼也走了进来。
“你觉得怎么样。”唐淼也走到一旁，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茶叶，边说边将茶水沏上。
“德瑞斯的条款里别的都无所谓，现在争议最大的是这个驻军的事情。”奥托回答道。
房间里的里里外外，早已经被奥托和唐淼带着东煌的卫兵搜查过一番，这里面现在已经没有窃听器了。
“这个事情，我看德瑞斯那边也没达成协定。德南的省代表貌似不是很高兴。”
“那是自然，中央的军队进入德南，无非就是几点，一方面是收回当地的执法权，另一方面是对南方各省的地方施压。”唐淼将茶水递给奥托，奥托抿了一小口热茶，接着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冒险。如果顺利我们可以把势力打入军队；不顺利，那么以农盟现在的实力跟正规军队起冲突还是很麻烦的。”
“说是两国，实际上是四方会谈。”奥托将烟掐灭。
“凤瑶怎么看？”
“很难。”奥托摇了摇头，“作为一次平等谈判，强行剥夺别人的主权是不现实的。”
这时，凤瑶走了进来。
“奥托，你怎么看军队的事。”
“在人家的地盘和平谈判，就要尊重人家的合理权力。只有打好当地的民意，才是最重要的。”
凤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德瑞斯，德瑞斯有他的主权，但是与此同时，这里又是德南，再往后想，专区的实际控制人是农盟。东煌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利益纠纷的问题，无非就是东煌要帮谁，站谁一侧的事情。
“那我便允许驻军便是，我只要专区的安全。”凤瑶说道。
奥托喝了口茶，“这是你的事情，你是最终拍板的人。”他知道凤瑶是不可能支持老威廉的，一个统一的德瑞斯对东煌没有好处。
“先吃午饭吧。”凤瑶提议道，“据说小克鲁格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好。”奥托点了点头。奥托和唐淼跟着凤瑶走出了房间。
说是吃饭，实际上是双方的休闲式的会谈。两方的人员互相聊着天，谈论着对于这个会议的意见，阐释着自己的看法。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企业和企业，国家和国家，个人和个人，也难免会达成什么协定。
“威廉国王。”凤瑶举着酒走到威廉身边，奥托和唐淼跟在后面，“我凤瑶敬您一杯，希望托您老人家的福，东煌和德瑞斯的贸易能够顺利展开。”
“公主殿下说笑了，我还是得沾您的光。我们能在这里平等会谈，还是要多亏凤钰陛下胸怀宽广，您宅心仁厚。”老威廉笑着说道。
“诶，恭敬的词就免了，就祝我们接下来的会谈顺利。”
“这会谈一定是顺利的，无非就是现在在军队和保卫上双方有矛盾。还需要互相了解了解，大家都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事，难免生疏，互相又打交道少。”
“诶呀，刚才我又思考了一下，在人家的地盘上剥夺人家主权是很不好的。”凤瑶赶紧说道。
“好，好。”老威廉笑的很开心，“公主如果能这样想，那甚好。”
凤瑶看了看身后的奥托，她接着向威廉问道，“我有个问题，这毕竟事关东煌的生产安全。这是哪支军队派到德南呢？”
“这个事情，你要去问我的国防部长毛延益，我对这些细节并不过目。”
“我去看看。”奥托说着，走向一旁。
“我怎么确定你国防军就能帮我守护好这个地方呢毕竟你们都不熟悉这里。”
“既然公主慷慨，那我也表示一下，刚才我和德南省的代表聊了一下，原来部署在这里的士兵，有半数也不动，跟我们一起保卫您的专区。”
凤瑶点了点头，这个方案她觉得对她而言十分合适，对于奥托来说，至少足以应付了。
“既然最大的问题解决了，那我就提前祝我们的会议顺利了。”凤瑶朝老威廉举杯。
小威廉在一旁端着酒杯。刚才别人来敬酒，都是小威廉替老威廉喝，毕竟老威廉老了，不能喝太多的酒。
老威廉从小威廉的手中拿过酒杯。
“这酒我得亲自喝，这是大事。”他说道。
“干杯！”
奥托在一旁寻找着毛延益，他正在角落里独自一个人喝酒。这里来的都是商人，外交官，就算是军人，有些也与他不相为谋。确实，他也应该在这里。
“毛将军。”奥托走到毛延益身边
“你是”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还是在刚才的谈判席上。
“刚才没有正式介绍，我叫奥托。”
“哦，我知道你。”毛延益看了看身边没有什么人，接着说道，“你就是那个缴械了南方国防军，还打了民团的奥托。”
奥托笑了笑，“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你们打的好啊，那帮民团天天作恶，只可惜我管不了这些。”
奥托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毛延益能说这样的话，怪不得他遭受到一些贵族的歧视。
“按道理，民团算地方武装，算是非政府力量，我们国防军作为稳定治安的力量应该消灭他们。”毛延益叹了口气，“我曾经多次和国王说过，奈何国王有他的想法。这些人背后也有一些军火公司站队。”
“皇室一向如此，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可怜这天下的百姓了。”
“毛将军真乃国士也。”
“我没什么，倒是你。”毛延益喝了一口酒看向奥托，“在夹缝中取得这样的成绩不容易，德南的老百姓会感谢你的。”
“害，走一步看一步吧。”奥托和毛延益干杯互相致意，“毛将军准备把什么部队放到德南。”
“告诉你也无妨。”毛延益放下酒杯，开始在桌子上比划起来，“德南地区是国家的动脉，在蓝瑙河的中游。逆流而上就是德瑞斯的大纵深，顺流而下可杀至德瑞斯的平原产粮区。以北有蓝瑙河，过了蓝瑙河又是几座高山，然后便直下中央平原以及德瑞斯的核心区，往南皆是群山环绕。这种地区若落入贼人手中，必然会造成退可入群山纵身，攻可直插要害。所以必须派一支强军进入。”
“哦。”奥托若有所思，他有些犹豫，若毛延益真的派了一支十分难对付的中央嫡系军队，那岂不是很难办。
“当然，考虑德南的特殊性，老国王的意见是，不要起冲突。根据这样的要求，这支军队纪律要严，不得伤害老百姓。所以我派了第四师进德南。”
“第四师”奥托听到对方军纪严的时候，还有些忧愁，然而听到是第四师的时候，如拨云见日。
“是的，这支部队是原来第四团扩编而来，原第四团团长埃尔温已经辞职不干了，现在的四师师长是韩玉容。他们军纪很严，不会伤害地方的老百姓。”
“好的，好的。”奥托笑了笑，“那我替德南的百姓谢谢毛将军。”
奥托和毛延益又闲聊了些，便与其辞别，去找唐淼，却碰见了小克鲁格、艾丽卡、小威廉三人。
三人正在和唐淼聊着天。
“姐。”奥托走了过来，看向三人，“王子陛下，克鲁格先生，艾丽卡女士，我们刚才应该见过面了。”
“嗯。”小克鲁格冷冷地回了一句，倒是小威廉，对眼前这个男子很感兴趣。“奥托先生是哪个家族出身”
奥托笑了笑，“我不是出身名门的。”
“不是出身名门的，那可真是厉害。”艾丽卡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我刚才听凤瑶公主说，军队的事情，还是你说服她的。”小威廉说道，“你也算是为德瑞斯国家和德瑞斯民族尽了一份力。”
小威廉早年曾去新月陆留过学，说话确实跟这些土姥爷不一样，总是要有些名头的。
“这是为了德瑞斯的人民应做的。”奥托说完这话，小克鲁格和小威廉略有不适。
只有艾丽卡没有什么反应，她觉得奥托说的挺对的。
“看你立过功的份上，劝你一句，政治的事情，没有背景，少掺和，这不是小孩家的游戏，是会死人的。”小克鲁格在一旁说道。
“小克鲁格先生，我们早就认识了吧。”奥托看向小克鲁格，他并没有生气。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好似是见过，以后还要像您多学习，政治上的尔虞我诈，我是搞不了这些。”奥托笑呵呵地说道。
唐淼和小威廉看着两人在这里“唇枪舌战”，有些无奈。
“互相学习就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嘛，这是对的，莫伤了和气。”小威廉在一旁劝道。
“但愿他能听懂这种经典。”说完，小克鲁格便离开了。
“诶！”小威廉看着小克鲁格的背影，“我去看看他啊，你们接着聊。”说完便跟了上去。
“我哥一直都这样。”艾丽卡有些无奈地说，“多包涵包涵。”
“无所谓，我们不生气。”唐淼说道，“他说的也不一定完全就是错的。”
“反正我不觉得，我觉得奥托倒是挺厉害的。很少能见到奥托这种正直的人。”艾丽卡之所以说奥托正直，是因为奥托虽然在东煌的利益一方，却为了正义的德瑞斯说话。
“正直不正直我是不知道的，这些话还是等我死后让别人来评价吧。”奥托向艾丽卡敬了一杯。
“你们聊什么呢？”凤瑶走了过来，她见克鲁格和小威廉从那边离开了，艾丽卡却留了下来。对奥托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没聊什么，闲聊而已。”
“奥托先生还真是有桃花啊，这么多女生都在这里。”凤瑶这话让人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唐淼听出来凤瑶是有些醋意，急忙说道，“我还有个事。”说完转身便要走，却被奥托拉住了。
“等一下。”奥托看向凤瑶，“我跟你谈个事，让艾丽卡当个见证人。”然后他朝唐淼说道，“这件事还要你同意。”
“我”唐淼用疑问的眼神地看向奥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此时此刻，她内心七上八下的，祈求奥托不要做傻事。
“这次我牺牲还是蛮大的，这样，让唐氏集团卖我点军火怎么样。”
“军火”艾丽卡在一旁问道，她有些懵，奥托需要军火干嘛。
“各村都有些民兵，防止民团和土匪来村子里烧杀抢掠用的。”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之前她哥哥抱怨有民兵把他支持的返村团杀的落荒而逃的就是他，难怪奥托说跟她哥哥之前见过呢。不过，这也是好事，她实在是看不惯她哥哥做的那些事。南方各省又是互保的状态，眼下有点民兵保卫人民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件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凤瑶和唐淼怎么会不知道奥托说的是什么。
唐淼看向凤瑶，凤瑶看向唐淼，又看了看奥托，“这是商业活动，你应该和唐淼谈。”凤瑶是松了口气，但是担子却落到了唐淼身上。
“这件事要着重考虑，军火贸易很重要，一般军火贸易要皇家批准。。。。”唐淼将皮球踢了回去。
凤瑶看着唐淼，并没有生气，也许这也是个展示慷慨的好机会，“既然是有利于民众的事情，那我就准了。”
“陛下真是善良之人。”奥托赶紧夸赞道，“呐，所有当事人都在这，可不许反悔啊。”当然，这其实是一句废话，毕竟凤瑶要真想翻脸，随时都可以。
“我也是吗？”艾丽卡问道。
“我听说艾丽卡平时在搞一些帮扶儿童和妇女的公益活动，欢迎艾丽卡女士您来我们这些村庄里逛一逛。”
“好。”艾丽卡显得十分高兴。
相比之下，她的哥哥就没那么开心了。他生气地走出了酒席，他本是想邀请唐淼一起参加晚上他举办的舞会，没想到被唐淼以事务颇多的理由拒绝了。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奥托杀他的脸面。
“诶呀，莫要计较。”小威廉劝阻道，两人从小就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小威廉的强军计划，还多有小克鲁格的帮助，两人关系十分的好。
“他奥托一个农民，手下几个兵痞，拿什么和我斗。不过是赢了民团一场而已，有什么嚣张的。那民团还不是我们手下的一条狗。”
“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要置气嘛，他现在背后有东煌这座靠山，你惹他干嘛。”
“我看东煌也是暂时利用他，总有一天国际局势变了，便会把他抛弃。”
“好了，既然知道，就不要和这种乡野匹夫置气。”小威廉一边安慰着小克鲁格，一边说道，“我看艾丽卡好像有些倾心于他。”
“这个殿下您放心，克鲁格家族只会和皇室结亲，而克鲁格家族只有这一个女儿，这是我父亲老克鲁格答应过您的。”
“好。”两人看着窗外的德南市，好像天下都将在他们手中。
很快，在解决完驻军和安保问题后，两国协议很快就达成了。毕竟其他的事情，双方其实都有预期。
“弟，我很快就回来，这里就拜托你了。”按照要求，唐淼要和凤瑶一起回去做汇报，这不仅是凤瑶的意思，也是凤钰的意思。
“放心吧姐。”
“好了走了。”凤瑶看着眼前的两人，赶紧催促到，她真的不希望奥托和唐淼呆在一块，要不是唐南和凤钰坚持，她真想把唐淼调回东煌，再派个人来。
“公主陛下，谢谢你。”奥托临走前说道，他知道，这次凤瑶送了他一份大礼，“有需要的话我之后会感谢的。”
“啊，emmmm，没事。”凤瑶被奥托的这句话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显得有些慌乱，毕竟奥托从来没有感谢过她，“想感谢的话，下次还陪我玩。”
“哈哈哈哈，好。”
奥托目送二人上了飞机，直至起飞。
该去会会那位韩玉容了，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