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荆棘之影 (1)
帝都阴暗的下水网络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群到处游荡的怪物,在这鲜有人光临之地,只有着宛若僵尸一般的海量温床在游走。
他们在游走时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毕竟他们脚下鞋子早就已经和几乎有十几厘米厚的污垢融为一体,与其说他们是在走,还不如说他们是在污垢之中挪动双脚。
面对这足以将人熏得晕头转向的环境他们的脸上透着麻木,从他们身上沾染的烂泥以及污水来看,他们之中的不少已经在这下面度过了十几个日夜。
与此同时几个穿着白袍的苦痛教团成员从一处隐秘的坑道中走出,相比于这里他们来的那个方向稍微要干净一点,不至于让人淹没在污秽之物中。
在这处略显空荡的地下隧洞里,众人的脚步声很快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在这无光的地下除了视力之外,温床们的听力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强。
在几人被发现后,整个坑道传来了似蛇游动一般摩擦的声响,海量的荆棘从这无光之处的淤泥中显露出来。
伴随着温床们无声的嘶吼,海量的荆棘把这些不速之客团团围住,借助枝干相互摩擦的声音向这些家伙发出警告。
明眼人都能看出荆棘现在正处于愤怒的状态,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面前这几人不久之前才攻击过自己的同类。
面前的苦痛之棘因为吸收了之前那处苦痛之棘败落的枝干而变得不可控起来,在完全接替了其温床之后,它也算是继承了前者的记忆,自然知道了面前白袍人之前的所作所为。
伴随着枝干上锐利的尖刺一点点变得锋利,愈来愈多的枝干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那些枝干封锁了白袍人来时的入口,就像对待囚徒一般把众人关在了此地。
宛如某些丛林地区的冷笑话一般,许久没有修剪的花园向着园丁露出了獠牙。
“我们是奉代罚者大人的命令”看着面前不断靠近的荆棘,一个白袍人忍不住嘀咕道。
“闭嘴。”为首的白袍人在听到了手下的小声嘀咕后立刻开口道“不要想着和这些东西讲道理,虽然他们属于吾主的眷属,但是说到底不过是野兽罢了。”
言罢他拔出了腰间遍布锯齿的利刃,而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利刃。
利刃的每一处锯齿是都镀有少许金属银,这种对灵体致命的金属元素会破坏魔力的流动性从而彻底的摧毁灵髓,当然这种作用同样适用于和灵体大同小异的苦痛之棘之上。
这些宛若链锯一般的武器很好的解释了他们的身份:前来“修剪”花园的园丁。
他们几人因为上一次失败的处理,以及后续被教廷发现的缘故,被惩罚派来了这里修剪枝干。
不同于上一次,虽然这次的苦痛之棘并没有因为外部的攻击以及干扰而陷入疯狂,甚至可以说现在这些苦痛之棘甚至属于可以简单交流的范围。
但也因此,这些荆棘残留的枝干才会如此的敌视白袍一行人,从仇恨以及痛苦等负面情绪之中的诞生的荆棘对任何的袭击都是零容忍。
对于胆敢袭击它的生物,无论是不是其的缔造者,它都将会把其绞成碎片。
几乎是翻脸的瞬间,海量的枝干就从他们脚边的淤泥之中涌出,飞快的向着白袍人身上脆弱的部位袭来。
也几乎是这些苦痛之棘涌现的瞬间,白袍人们挥动了手中的武器,宛如热刀切过黄油一般,所有伸向他们的枝干统统被斩落在地,化为糜粉与四周的淤泥混合在了一起。
不给白袍人们任何歇息的时间,下一个瞬间干尸般的温床就又伴随着苦痛之棘的枝干向他们袭来,在这处地下排污网络之中,并没有精锐卫队的灵体来提前为他们解决这些难缠的活死人。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这里并没有教廷的人来插手,白袍人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当然苦痛之棘并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它只是单纯展现出了野兽般的疯狂,不计其数的枝干从坑道更深处涌出,向着白袍人们奔袭而来。
为首的白袍人一刀斩断了面前温床伸来的双手,对着一边忙于解决的不断逼近的温床的同伴说道:“你们先把那些枝干处理掉”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他面前的温床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不顾双手的伤势面孔狰狞的开口咬了向白袍人的喉咙。
为首的白袍人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温床,不等对方从地上爬起来就一剑刺在了它干瘪胸腔上,贯穿其体内的苦痛之棘之种将其钉死在了地上。
这次遭受重创让温床疯狂的扭动挣扎起来,不同于之前受到的伤,在苦痛之棘之种被贯穿化为粉末之后,失去了非人体魄的温床渐渐化为一具没有任何生机的干尸。
不顾脚下仍在扭动的干尸,为首的白袍人拔出了没入其胸膛的链锯状长剑,碎尸、污垢和鲜血沾染了他的长袍,纯白的长袍在这番激战后已不复最开始的模样。
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他再次挥剑斩向了冲到面前的干尸脖颈,血污瞬间溅到了他的脸上遮挡了视野,而链锯长剑也卡在了干尸的脖颈的一半处。
来不及拔出没入其脖颈的长剑,白袍人的侧身就遭受了另一个干尸的攻击。
一个不知道何时摸到他身边的半身干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抓住了其大腿,其遍布血污以及污泥的指甲透过斗篷没入其大腿之中。
感到疼痛的白袍人并没有任何迟疑,动作敏捷的一脚踹了那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温床,同时没有忘记向着它的胸膛抛出了银碟。
随即银碟锋利的边缘撕裂开了温床的血肉,刺进了填充他胸前的荆棘之中,随着它痛苦的挣扎,其胸前内的荆棘都化为灰白色的粉末。
在白袍人处理地上干尸的时候,面前脑袋已经摇摇欲坠的干尸借机张开了口,无声的尖啸传遍的了第三到第七界层,巨大到难以忍受的痛处瞬间吞噬了离其最近的白袍人。
趁着白袍人失神的瞬间,一根枝干从干尸的腹部破壳而出瞬间缠住了白袍人,苦痛之棘枝干上尖锐的棘刺在瞬间就在白袍人身上留下了数个窟窿。
海量鲜血从这些皮开肉绽的伤口中涌出,而苦痛之棘也不断收紧了枝干,仿佛要将白袍人的鲜血全部榨干一般。
身体上的疼痛拉回了白袍人逐渐恍惚的意识,没有要周围的其他同伴帮忙,他强忍着疼痛快速施展了咒术。
只见在更高的界层里周围的风元素汇聚成一道锐利的刀刃,瞬间席卷了缠绕在白袍人身上的荆棘,连带着刺入其血肉中的部分一起砍成了碎片。
不顾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为首的白袍人一把拔出了嵌入面前干尸脖颈的长剑又反手砍了上去,一击把其整个脑袋削了下来。
在做完这一切后,已经到了极限的他不得不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来不及顾及涌入肺部的恶臭以气,他抬头看向其他人的方向。
兴许是自己刚刚吸引了苦痛之棘大部分注意力的缘故,其他人那里的情况并没有像自己刚刚那般的险恶。
而苦痛之棘也已经在众人的攻击下损失了大量的枝干和温床,温床渐渐开始变得萎靡不振,枝干也有开始有退缩的架势。
见已经初步控制了场面为首的白袍人向着还在与苦痛之棘缠斗的众人喊道:“其他人继续限制苦痛之棘的蔓延。”
在下达命令后,他强忍着疼痛对离他最近的同伴开口道:“你快点过来准备限制咒术,辅助的护符就在我右侧的口袋里。”
不需要他的提醒,那个白袍人瞬间就看出了其糟糕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为首的白袍人自然没有可能正确的施展限制咒术。
没有过多的言语那个白袍人在斩杀了面前的温床的后立刻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从其身侧的口袋里摸出护符之后立刻着手准备起了咒术。
只见他把锁链模样的护符高举在身前,低声默念着已经倒背如流的咒术。
而周围其他的白袍人看见之后也纷纷向着他们的方向掩护过来,至于为首的白袍也强撑着站了起来护卫在身边正在施展咒术的同伴身侧。
似乎是意识到了白袍人们想要干什么,原本已经暴露出颓态的苦痛之棘再一次开始了疯狂的攻击。那些原本已经开始退后的枝干再一次涌了上来,干尸的攻击性也变得越来越强。
不过这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在白袍人们站住脚跟后,等待苦痛之棘就只有被封印这一个结局可以选择。
在又损失了一大批枝干和温床后,苦痛之棘依旧没有攻击到准备限咒术的白袍人,相反因为自身却因为越发疯狂的攻击而漏洞百出,反被对方牢牢限制在了坑道之中。
伴随着那个高举护符的白袍人结束了漫长的准备后,一道道来自坑道深处中的锁链束缚了苦痛之棘不断扭动涌出的枝干。
那些锁链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其拖拽着先前涌出的、看似无穷无尽的枝干重新回到了坑道的深处,期间苦痛之棘也尝试过挣脱这些锁链,不过在只增徒劳的尝试之后,所有的温床和枝干都消失了白袍人们眼中。
为首的白袍人在长叹一口气后跌坐在了地上:“总算是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