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面八方全是眼
沈默打开他俩的聊天界面。
[姜元凯：链接：……]
[姜元凯：可以啊，沈总。学会秀恩爱了。]
沈默顺手点进去，是白天陈令行发给过他的威天虎短视频。
[沈默：滚，没你这个买地的人会。]
[姜元凯：我小打小闹的哪里能和您老人家比啊，这铺天盖地的，我妈都跑来问我，这是不是沈默。]
[沈默：你羡慕？]
[姜元凯：不敢，我今天刚把八字的另一撇画上，不敢招摇，万一两条腿没站稳，我怕骨折。]
沈默笑出声。
[姜元凯：我听说你要买西井步行街那片危房？]
[沈默：是，怎么了？]
[姜元凯：你买那块鸡蛋大的地方干什么用？除了种树，我想不出其他。]
[沈默：这事还得感谢你。]
[姜元凯：？]
[沈默：我打算在哪盖栋三层洋房，给乐乐开手办博物馆。]
[姜元凯：……]
[姜元凯：窃取他人创意，请付版权费。]
[沈默：[不屑]你开个价。]
[姜元凯：…………]
[姜元凯：说起手办，我想起个事，前阵子，我家珏珏和我说，韩少爷想成立个工作室，问她有没有认识的熟人能找到制作厂，这事你知道么？]
沈默微微皱起眉。
[沈默：他没和我说过。]
[姜元凯：哦……珏珏过来找我帮忙，我寻思着，韩少爷想找生产商为啥不直接找你？就问了一句，珏珏说她也不清楚。]
[沈默：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多谢。]
[姜元凯：你别嫌我多嘴，外面多少人盯着你呢，你当初和韩少爷闪婚，明面上大家伙笑着恭喜你，背地里就我知道的便有好几家说你是为了搪塞老爷子才急急地找了个人，都等着风声过去，你和韩少爷离婚后把自家儿子塞给你。现如今他要成立工作室，只怕是申请材料刚一递到工商部门，各家就都收到消息了。下绊子不下绊子不好说，俩眼盯着是必然的。]
[沈默：你也觉得我俩会离婚？]
[姜元凯：说实话，你会打我么？]
[沈默：……说！]
[姜元凯：婚礼那天，我可是半分不信你俩是相爱结婚的。你俩表演的挺是那么回事，糊弄糊弄外人完全没问题，我和你合作多少年了，不说对你多了解吧，咱俩一块对着演诈别人的商业手段没少用。我当时一眼就看出你是在演戏。]
[沈默：……]
[姜元凯：婚礼第二天，韩少爷的各项资料就在各大家中泄了底掉，我助理想方设法弄了一份。资料之详细，就差他是怎么从一个细胞长成这么大个都写上了。也得亏他身世惨了点，父母早亡，孤苦无依的，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帮人要用什么手段去诱惑韩家人索要好处，搅得你不得安生。]
沈默沉默了片刻，姜元凯说的这些他在和韩乐乐结婚时已经想到过，他自认自己有这个能力应付，便没放在心上。这会儿让姜元凯再次说出来，沈默心下微动，是得好好查一查，免得一时疏忽又引来点子不大不小的糟心事。
他信得过姜元凯的为人，认为透露一点真相给他没什么风险，再者他与乐乐两情相悦，婚是不会离了，至于当初怎么结婚的，除了协议的事不足为外人道，大可以说成两人互有好感，当时又被老爷子逼得急了，才草草决定结婚。
[沈默：乐乐的父亲有家对外贸易公司，你拿到的资料上有这些吧？]
[姜元凯：有，还详细列出了和沈氏的几单项目。]
[沈默：对，乐乐的父亲在他高考之后得了癌症，他提出终止合同并赔偿违约金，单子金额不高，我直接免了对方的责任，头笔打过去的定金也没让他们退回，为此乐乐那年夏天，满头满脸的汗跑到我公司地下停车场给我鞠了个躬……]
[姜元凯：……鞠躬可还行，[大笑]]
[沈默：[笑脸]，我当时并没在意，只觉得小孩挺有意思，有点阴阴郁郁的，跑得直喘，说话结结巴巴。]
[姜元凯：[惊]，你那时候就看上他了？]
[沈默：怎么可能。]
[沈默：我是在他第二次跑来停车场找我的时候动了心思的。]
[沈默：那天他也跑了满头满脸的汗，不同是，他靠近我时，身上的汗热居然带了点阳光的味道。他双手支着膝盖喘了半天气才开口说话，一句话就把我吓着了。]
[姜元凯：他说什么了？]
沈默边回忆边笑。
他记得那天太阳很大，下午开完集团半年董事会，头晕脑胀地在电话里听自家老爷子叨叨了半个多小时，好说歹说推卸不掉，只好按照老爷子的安排去相亲。
磨磨蹭蹭在办公室捱时间，拖到最后一秒老爷子把电话打倒陈令行那，他才七个心不甘，八个情不愿地挪到停车场。
靠在车头上抽了半根烟，眼神涣散地看见一侧通道内疾风似的冲过来一个大男生。
奔到他身前也不说话，先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喘匀了，才直起身，惊雷地蹦出一句话，把他手里的半截烟屁股都劈掉了。
男生说：“沈默，我们结婚吧！”
沈默至今还清晰的记得，乐乐脸上的汗水混合着少许尘土，顺着下颌线滴在了手背上，他抬手在侧脸随意一抹，一张白净透着奔跑后红晕的脸颊顷刻间成了花猫，而其上的那双眼睛，黑色的瞳仁看着他熠熠生辉。
[姜元凯：韩少爷真是奔放啊！佩服佩服！]
[沈默：[笑]]
[姜元凯：所以你是在那一刻被他俘获了？]
[沈默：大概吧。]
现在回想，沈默笑，或许在那个烈日下的停车场，他便对向他奔来的小朋友一见倾心而不自知了。
[沈默：言归正传，乐乐想成立工作室的事我有空问问他。]
[姜元凯：行，你的家事我不瞎掺和。我老妈又跑过来问我了，[捂脸哭]，你这恩爱秀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默和姜元凯臭贫了两句，韩乐乐洗好澡出来，顶着毛巾乱搓两下头发，发尾的水滴洇湿了棉质长袖宽大的领口。
“我洗好了。”韩乐乐把毛巾甩在椅子背上。
沈默放下手机：“过来吃饭。”
韩乐乐：“我不饿。”
沈默扶着他的肩膀，把韩乐乐带到餐桌椅上坐好：“不饿也少吃一点，一天没正经吃东西，明天起来胃会不舒服。”
韩乐乐现在满心满肺都是沈默，他说什么是什么：“我喝粥。”
半夜吃太多东西同样对胃不好，韩乐乐和沈默一人吃了半碗粥暖胃，餐桌放着没收。沈默去洗澡，韩乐乐回了他的次卧。
韩乐乐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心思浮动。
明天是周日，不用早起赶课，沈默也不用上班，晚上做点什么不会耽误明天的正事，只是一来家里啥东西都没准备，二来韩乐乐玩累了，有心无力，只想快快地去见庄周，和他在梦里下盘棋。
他叹了口气，翻身倒在被子里。
沈默从浴室出来，客厅里没看到人，先回离卫生间近的主卧看了一眼，里面同样没人，心里稍微有点遗憾，转身走去敞着门的次卧。
小孩一条腿骑在被子上，睡裤蜷缩上了膝盖，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也不怕冷，枕头一半抱着一半枕着，小嘴微张，睡得很香。
沈默失笑。
他连续两天洗了冷水澡，在浴室里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顺其自然。
而“自然”没等他的新恋人，移情别恋地跑去会周公了。
沈默俯下身在韩乐乐唇角落下一吻，把人塞进被子里盖好，开了空调和加湿器，凝视小朋友的睡颜几秒，之后才恋恋不舍退出房间带上门，独自回房扯床单去了。
翌日，韩乐乐睡到日上正中。
他两眼冒泡哈欠连天地赖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片吐司，有一口没一口吃得很不专心。沈默在收拾昨晚吃剩下的夜宵，韩乐乐把吐司吃成个圈，懒懒地拖着脚，把自己面条似的挂在沈默背上，伸手将他不爱吃的吐司边扔进了垃圾桶。
沈默感觉到韩乐乐把他的重心全转移至了自己身上，怕他站不稳，转过身搂着乐乐的腰，让人靠进自己怀里。
“困就回去再睡会儿。”沈默说。
韩乐乐鼻音浓重：“不了，睡多了头疼。”
沈默：“陪你出去散步吹吹风。”
韩乐乐拒绝：“不去。”
沈默笑：“今天想做什么？”
韩乐乐脸埋在沈默脖颈，居家服带着好闻的樱花柔顺剂味，“在家，画画。”
沈默依他：“先过去坐，我把桌子收拾了，过去陪你。中午想吃什么？”
刚起床没胃口，韩乐乐随便点了个蟹黄面。
大学城周围没有地道的海鲜馆子，各种零七八碎的小吃和地摊西餐不少。沈默在一款家政服务的app上点了大厨到家，对方会带着食材上门，用你家的厨房现场烹饪，保证菜品做好后不会因为配送流失原有的味道。
做完这些，韩乐乐已经从背包里掏出在欢乐谷画满一本的速写本，新取出一沓空白画稿摊在茶几上。茶几面积有限，马克笔、彩铅、画纸占领掉所有的地方。
韩乐乐瞥了眼工作台，他今天不太想一本正经地坐在工作台画画。
沈默擦干净手，瞧见乐乐坐在地毯上对着茶几上的东西相面。
“怎么了？”沈默在他旁边盘腿坐下。
韩乐乐没吭声，相完了茶几，相沈默。相得心满意足了，忽然站起身，把茶几搬起来朝前挪了挪。
“你往这边坐坐。”韩乐乐指挥。
沈默不明所以，照着话做。
“再过来点。”
沈默又挪过去几寸，坐到了茶几的正对面。
韩乐乐眼睛在沈默和茶几间巡了一圈，开心地上扬嘴角，抬起一只脚踩进沈默盘着的腿之间，膝盖弯曲，身体逐渐向下。沈默立马会了意，打开交叉的双腿让出地方，韩乐乐顺势坐到了沈默的两腿中间，窝进了他的怀里。
热恋中的情侣都喜欢腻腻歪歪，韩乐乐也不能免俗。
他在沈默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大大打了个哈欠，拱来拱去。好好的沙发不坐，两人非要在地毯上抱成一团。
“沈老板……”韩乐乐拖着长腔长调的鼻音，呼吸打在不太厚的居家服上。
沈默声音温沉：“嗯。”
两人没主题没落款的一个“老公”、“沈老板”的瞎叫，一个“嗯”、“嗯”的作答。
旖旎够了，眼瞅着要擦枪走火，韩乐乐收了势。
沈默追着吻上他的唇：“怎么了？不愿？”
韩乐乐被吻得晕头转向，他当然愿意，只是第一次他多少有点怕，找着借口：“家里什么都没有。”
沈默一愣，停下动作。
两人分开些距离，彼此对视了几息，无奈笑起。
沈默欲起身：“我去买。”
韩乐乐拉他，脸红红的：“要不……别买了，我……”
沈默不依他，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换衣服：“不行，你会肚子疼的。”
韩乐乐脸更红了。
沈默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大门被哐哐砸响，他俩太投入，把大厨上门忘了。
想要的那股热度生生被“哐哐”的敲门声震碎了，韩乐乐脖子后仰，半躺在沙发垫上，遗憾中带着点逃过一劫的松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逃过一劫的错觉，明明挺期待的，不晓得自己在怕个鬼？
忘记准备东西，沈默本就有点沮丧，被自己叫上门的大厨一砸，更恼了，无名火蹭蹭往上蹿。大厨看见开门的人黑着一张脸，手下一抖，差点把栓成串的螃蟹扔地上掉头逃命。
“您……您好，我是……”他找了半天舌头，话没说全便被沈默打断了。
“进来吧。”沈默侧身开门。
大厨战战兢兢进屋，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默板着脸：“厨房在哪边。”
“好……好的，您在app上点的是蟹黄面，面现和现擀，时间……可能要……久一点，那个……您要是不愿意等，我……我也带了现成的机器压的面。”大厨一句话说得活像刚学会讲话的奶娃娃。
沈默臭着脸没说话，韩乐乐笑着圆场，他大概猜到沈默在恼什么，客气地对大厨说：“我饿了，您直接用现成的面吧。”
大厨如蒙大赦，麻溜地滚进厨房，一带手把门关上了。
速度之迅捷，让韩乐乐以为后面有吃人妖怪在追他。
韩乐乐拉着沈默回到茶几边坐下：“我昨天玩累了，今天就不要了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沈默也反应过来自己操之过急，额头抵额头地碰了碰：“抱歉。”
韩乐乐用鼻尖蹭他，笑而不语。
厨房传出丁零当啷锅碗的声音，家里有外人在，两人也不好再腻歪。分坐茶几两侧，边等饭边画画。
沈默尽忠职守的再次当起了笔筒架子，韩乐乐一页页翻着画本，挑到喜欢的就从本子上把画纸扯下来，不想要的直接撕碎，挑来减去留下半本扔掉了半本。
韩乐乐皱眉，他昨天林林总总画了四十多张画稿，都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轮廓和形态，着重抓的是场景和氛围，细节部分全部忽略了，反正手机照了不少照片，后期再补全也不迟。
即使挑拣剩下的一半，也有二十几张图。
韩乐乐期初想从画稿中选一个做成大娃送给沈默，但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都不是他心中理想的那一个。冥思苦想之际，脑中倏然浮现一幅场景。
暗巷，巫树，烟花。
韩乐乐眼神亮起，随即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在想什么？”沈默看他表情变化，问道。
韩乐乐把挑选的草图错落重叠的平铺在茶几上，说：“昨天画了这么多，我在想要不要出一个乐小默游园系列。”
影城欢乐谷带给沈默刻骨铭心的感受，他非常想把当天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赞同道：“可以，我能帮你做什么？”
韩乐乐歪了歪头，若有所思道：“倒是有件事你能帮我。”
自婚礼后，韩乐乐从未主动向沈默提出过要求，乍然听到韩乐乐求助，沈默第一反应是无论什么都答应。
沈默笑：“你说。”
韩乐乐先拖了个长音，听上去不知在为什么踟蹰：“我想成立个工作室。”
沈默一愣，头天晚上姜元凯方和他说了乐乐的打算，今个韩乐乐就自己提了出来。
“怎么想起成立工作室？”沈默挂上点正色。
韩乐乐捞过手机，打开潮玩乐购app，上一次登录还是校庆前。例行的广告跳完，韩乐乐切进自己的主页，消息提醒被他关了，页面最下左数第三个信封的图标上有一个硕大的红点，中心是三个点的省略号。
不知道沉积了多少未读信息。
韩乐乐好奇，拇指点上去，屏幕跳转到聊天界面，然后直接卡顿了。
韩乐乐以为应用出了bug，想转回主页再切回来，可巧点哪哪不动。他正要退出重新启动，页面接连闪烁，韩乐乐差点以为手机坏了。闪了足有四五秒后，应用终于走完了它的超长反射弧。
聊天界面跳出来滑不到手机底的陌生人留言。
韩乐乐一脸懵：“……”
这都从哪来的？！
挨个看是看不完的，韩乐乐挑挑拣拣，大致看明白了，校庆碰到的女生大概是个娃友，把乐小默太空系列的照片发到了论坛区，引来不少感兴趣的新娃友。
买了另一套太空系列的秋刀胖头鱼把韩乐乐潮玩乐购上的店铺地址发在了帖子里，蜂拥而至的娃友留言问他能不能再做太空系列，她们想买。
韩乐乐心里涌上暖潮。
大多数人都希望被他人认可，希望自己的作品被大众喜欢。
仅上线了一个系列的乐小默被这么多娃友争抢，韩乐乐说不出来的开心。
韩乐乐肩抵肩地把手机递给沈默看：“我上次卖掉的乐小默太空，好多娃友喜欢。再出新系列，我一个人捏不了几个，所以想成立工作室，招个主理人帮我打理和联系代工厂。”
沈默略一思考：“你是想把乐小默做大？”
韩乐乐毫不保留地说：“暂时没有，我只是喜欢娃娃，也很高兴其他娃友喜欢我的设计。想拿出来卖是我的私心，制作娃娃材料总是需要钱，让我白送，我不干。很多ip最开始也是艺术玩具爱好者的为爱发电，逐渐逐渐发展壮大才成了现在的大ip。我没想那么远，我有老公不缺钱。大家喜欢，我便找人做出来。一分钱不收还让我自掏腰包垫材料钱，我很小心眼的，才不要。”
沈默失笑，他先入为主的从商业赚钱角度思考问题，完全没想到乐乐的想法如此单纯。
他说：“你知道工作室成立后，很多事就不再像你当初想的那么简单了么？”
韩乐乐回答干脆：“知道啊，所以才找你。”
沈默又愣住。
就听韩乐乐继续道：“我开始是和穆珏说的，她和我一样都玩潮玩手办，我自以为是觉得她会认识圈子里的人。但后来又一想，这事草率了。我和你结婚后，半年时间虽然没发生有人背后捅我刀子的事，但我可一点没忘，婚礼上有人想栽赃我，坏我名声。我若是什么都不和你说就办个工作室，万一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我怕会给你牵连上麻烦，因此这件事被搁浅了好几个月。”
沈默喃喃重复：“搁浅了好几个月？”
韩乐乐：“对，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倒不是怕你不同意，我这个学期给自己搞得分身乏术，你又总半夜才回来。咱俩在一栋房子里过起了分居生活，逮不到你。”
沈默苦笑，心中胀满了心疼。乐乐在工作室这件事上最先想得不是怎么实施，而是会不会给他造成麻烦。
他怎么娶到了这么好的老婆。
沈默忍不住，不管家里有没有外人了，抬起乐乐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
韩乐乐还在往下说，没有防备地被沈默堵上嘴，手掌抵上对方的胸口，喉咙发出唔唔声想推开人，可他力气没有沈默大，上半身紧紧箍在沈默的臂弯里，动也不能动。
直到被亲得眼波潋滟，浑身酥软，沈默才在他的下嘴唇轻轻咬了一口，把人放开。
韩乐乐脸颊绯红，喘着气：“……你干嘛，家里还有人。”
沈默流氓道：“不管。”
韩乐乐羞怯：“……你。”
沈默抱着人转移注意力：“你想做个什么样的工作室？”
韩乐乐实话实话：“没概念。”
沈默无奈笑：“没概念怎么做。”
韩乐乐理直气壮：“不是有你么？”
沈默被噎了一下，心里却格外的甜：“好，老公帮你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要钱要人，全部到位。”
开办工作室触及到韩乐乐的知识盲区，他也不懂具体要哪些东西，耍无赖道：“我不会，你去弄。”
沈默失笑：“法律文件，注册材料我来准备。你总要告诉我，你的工作室具体要做什么吧。”
韩乐乐眨眨眼，一派天真：“卖娃娃。”
沈默扶额：“怎么卖？”
韩乐乐指手机：“网上卖。”
沈默：“谁来卖？”
韩乐乐：“工作室。”
沈默：“……”
对话进入死循环。
沈默怀疑小孩在故意气他，报复刚刚他不顾有外人强吻他。
沈默压下把人再摁到沙发上亲一顿教训的冲动，耐心问：“娃娃从生产到上架要经过多步过程，再加上售后问题，娃友的维护问题，方方面面。你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韩乐乐茫然，之后甜甜地冲沈默笑：“没想过。”
沈默这回真被气笑了。
韩乐乐鬼灵精怪起来叫人爱不释手，气起人来也一点不含糊。
沈默意会到乐乐真的没想过，索性工作室的成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事的，说：“这样吧，我让陈令行先去把手续办了，你把你能想到的列个单子给我，我让人整理。”
韩乐乐只有当社畜的经历，没有当老板的经验，不确定地问：“怎么写都行么？”
沈默点头：“嗯。想到什么写什么，不用管逻辑，只把你的想法统统摆出来，剩下的老公帮你搞定。”
韩乐乐高兴坏了，他好不容易逃离职场，可不耐烦去搞经营那一套。
“谢谢，老公。”
韩乐乐身子一跃，扑倒沈默身上，逮着他的嘴唇吧唧亲了一口，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了。
大厨做好了蟹黄面，时间精准地在韩乐乐亲上沈默的刹那开了厨房门，手里端的面碗差点让他扔了。热气朝天的厨房没让他流汗，撞见夫夫俩亲热，后脊梁激灵一下，冒出大片汗滴。
他知道为啥刚刚开门时，高个子那位帅老板给了他一个大黑脸。
大厨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想都不想回身把厨房门又关上了，独个在里面寻思。
我特么什么时候出去？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