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想认识你
沈默下班回来的时候，依然看到的是韩乐乐坐在工作室里专心致志地做着他的手工。
他回主卧换了家居服，厨房和餐桌上明显没有晚饭的痕迹。
沈默走到韩乐乐身后，叫了他一声：“乐乐，吃晚饭了么？”
韩乐乐头也没抬：“不饿。”
沈默：“叫外卖还是出去吃？”
韩乐乐放下手中的美工刀，表情动作看不出一丝异常，“我做吧，想吃什么？”
沈默愣了一秒，自从工作室完工，他们已经很久没在家做饭吃了，他相当怀念乐乐亲手做的菜。
“香菇炒油菜。”沈默说。
韩乐乐嘴角往上清浅的笑起来：“你好像很喜欢吃这道菜。”
沈默被他脸上的笑晃了一下，觉得这会儿的韩乐乐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说：“在外面应酬很少吃到家常菜。”
韩乐乐简单的“嗯”了一声：“你坐沙发上等会，除了香菇油菜，还想吃别的么？”
沈默歪头想了想，他对吃食没什么研究，以前在老宅住的时候，钟叔做什么他吃什么，后来搬出来自己过，没有应酬的时候，外卖便是他的主餐。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结果：“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韩乐乐往厨房走，眼神动了动，“多等一会儿行么？”
沈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依然顺着他说：“好，多久都行。”
韩乐乐没再说话，打开冰箱朝里看。
冰箱里总是被周松塞得满满当当，他把新鲜的小油菜拿出来，又取出鸡蛋和肉馅。沈默想搭把手，像前几次一样，被韩乐乐赶出了厨房。
他无聊的在屋中里转了两圈，韩乐乐工作台上摆着个捏了一半的娃娃脸，暂时还看不出具体样貌，沈默怕随便乱动弄坏了乐乐的作品，只低着头研究了一番，最终什么也没看出来，遂放弃反身走回厨房。
沈默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韩乐乐忙来忙去。
“上午白皖宁来了。”韩乐乐手下动作不停，倏然开口，“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沈默一愣：“他没和我说要来。”
“哦。”韩乐乐把洗好的油菜放在控水篓里，“大概是突然心血来潮。”
沈默心中一动，潮玩展后，他让陈令行去调查了一下。唯一能解释乐乐不喜欢白婉宁的原因，是婚礼的时候，有人流言碎语的说起过他与白婉宁之间的暧昧传闻。
这个传闻他早有耳闻，那时候他对白婉宁还处在一种朦胧的好感中，少年人的情窦初开，青涩又稚嫩。作为沈氏的少公子，沈默一向稳重又骄矜，大张旗鼓地制止谣传这种事他做不出，连解释两句都会让他觉得这是在不打自招。
无视是他当时的应对手法，一是等着大家传够了，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散了，二来他又存了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他藏着心里模模糊糊的感觉，企图任由传闻的传播，直到传到白婉宁的耳朵里，探一探他的心思。
可事与愿违，白婉宁在听到传言后，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肩膀，打趣道：“兄弟，听说咱俩要成两口子了？”
沈默年轻的脸上绷起一层冷漠：“好像是。”
白婉宁哈哈哈大笑，“那咱俩谁是0，谁是1？”
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唇紧抿不说话，他压着心中那股淡淡的酸涩，淡到他现在回忆起来，都想不出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沈默的表情太过冻人，白皖宁笑了几下便笑不出声了，他偷眼打量沈默，试探地问：“你……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沈默沉默片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说呢？”
白皖宁扯扯嘴角：“这……我哪知道。”
沈默盯着白皖宁的脸注视两秒，什么也没再说，冷着脸走了。
之后，沈默没再做任何解释，谣言也任其自然。他与白婉宁之间依然保持着他俩人间的朋友关系，亲密又不过度。久而久之，有人觉得谣言就是瞎说，不再理会，也有人相信两人间就是有点什么，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不做表现罢了。
沈默心中明了，他的那份好感还没浓烈到非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地步，同时自己对心中的这丝情感想的也不是很透彻，他不能十分肯定自己是喜欢白婉宁的。当时两人之间的状态他又很满意，因此并不想因进一步的关系而破坏两人间的友谊。
这份心思埋在心里迟迟未说。
心愫盈盈绕绕多年，在并未刻意压制下，竟然也没成长成轰轰烈烈的爱情。
多年过去，圈子里传的关于他与白婉宁的谣言，早已被他忘在了脑后。不想，一个小小的失误，传言进了韩乐乐的耳朵。
沈默掏出手机发信息。
[沈默：你今天过来我公寓了？]
白皖宁过了几十秒才回。
[白婉宁：嗯。回国后一直在忙，咱俩都没好好聚聚，今天正好得空，想着约你出来，便去找你了。在实验室过的日子有些混乱，忘了是工作日，你不在。只有你小夫人在家，和他聊了两句。]
[白婉宁：怎么？他向你告状了？]
沈默盯着“告状”两个字，有些怔然，他抬头朝厨房看过去，韩乐乐表情平淡地在和肉馅。
[沈默：没有，他就简单说了句你来了。]
[白婉宁：哦，[龇牙笑]。我还以为上午的聊天让他不高兴了呢。]
[沈默：？]
[白婉宁：呵呵呵，我走的时候，他脸色不太好，正担心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沈默：你们聊什么了？]
[白婉宁：他没告诉你么？]
沈默没有立刻回，他看着韩乐乐用小勺熟练地从调料罐里舀出各种调味料倒进肉馅碗，搅拌均匀。
[沈默：没有。]
[白婉宁：[笑哭]，我和他说你以前对我有好感，要不是事出突然，和你结婚的人会是我。]
沈默看到这句话，心猛地跳了一下，胸口涌上一股凉气。
[白婉宁：然后他问我\"\"\"\"你喜欢沈默？\"\"\"\"，我骗他说‘是啊，喜欢很久了’。小孩有点不禁逗，脸一下黑了，还威胁我不会把你让给我，挺凶的，跟个小狼崽子似的。[大笑]]
沈默盯着句尾大笑的表情却笑不出来，眸光暗了暗。
[沈默：你没事说这些做什么？]
[白婉宁：？]
[白婉宁：你生气了？]
沈默拇指在键盘上悬了一秒，打字。
[沈默：没有。]
[白婉宁：吓死我了，我以为连你也生气了。我就是逗他玩玩，外面关于咱俩的传闻传了那么久，他早晚会知道，与其让他从别人那得知，引起误会，还不如我直接告诉他，先来剂预防针。]
[白婉宁：他真气了这么久？我不是故意的。]
沈默叹了口气。
[沈默：他没生气，至少我回来以后没生气。以后别再在他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小孩有点敏感，我不想他不高兴。]
[白婉宁：明白。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你难得结婚，我一时高兴，没控制好度，以后不会了。]
[沈默：嗯。]
沈默收了手机。
韩乐乐把和好的肉馅放在一边醒，瞥见沈默像个门神一样杵在厨房门口，“会削水果么？”
沈默反应了一秒：“会。”
韩乐乐开冰箱拿其他食材，顺势掏出几个苹果和甜橙塞到沈默手里，“别在门口站着，把苹果削了。”
沈默抱着水果，听话地背身坐到餐桌旁开始削皮。
韩乐乐静静地看了几秒男人的背影，肩宽背阔颈长，包裹在棉质家居服下的肌肉线条呈现着成熟男人的力量感。他抿了抿唇，垂眸返回厨房。
沈默削好苹果，闻到厨房传来浓郁的高汤味。他用水果叉叉了块苹果，举着送到韩乐乐的嘴边。
韩乐乐拿着煮汤勺在翻转锅里鸡蛋，冷不丁眼前伸出块兔子苹果，被做成兔子耳朵的苹果皮随着动作还晃了晃，他下意识偏头，对上沈默的目光。
沈默：“苹果。”
韩乐乐没说话，就着沈默的手咬掉半个。
等他把嘴里的咽下肚，沈默又举着剩下的半个递过来：“都吃了吧。”
韩乐乐垂眼一口咬掉苹果，含混不清地说：“不吃了，饭马上好，你把碗拿进去。”
沈默让干嘛就干嘛，端了碗和电饭煲码在餐桌上。
没多会儿功夫，韩乐乐叫沈默去端菜，香菇小油菜，青椒炒牛柳，红油大拌菜，和一人一大碗汤，汤里漂着整个的鸡蛋。
沈默盯着碗里的鸡蛋端详了半天：“是我的错觉么？这鸡蛋的个头好像比平时的大很多。”
韩乐乐洗过手后坐下：“你尝尝。”
沈默依言用筷子在鸡蛋上捅了个洞方便夹起来，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沈默两只眼睛瞬间瞪大，他一反常态地没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惊讶道：“鸡蛋里有肉馅，乐乐，你怎么弄进去的？！”
韩乐乐冲他弯眼笑：“不告诉你。”
沈默两口将整个蛋吃下去，舒爽地呼了口气。正当他想借着这股劲和韩乐乐说说他与白婉宁之间的谣言，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韩乐乐左手拿勺舀汤，右手解锁屏幕。
[蒋梦琴：大后天开学了，咱们最后出去浪一天呗。]
[张小池：同意。]
[张小池：去哪玩？]
[卢星宇：你们定，我开车。]
沈默吃了几棵油菜叶：“有事？”
韩乐乐没抬头，咬着汤匙含混道：“蒋梦琴，说马上开学了，明天要一起出去玩一天。”
沈默回忆了下行程：“我明天约了政府部门谈项目，完事了去找你。”
韩乐乐想说不了，他在大家拘谨着肯定玩不好，但想起上午白婉宁的作态，到嘴边的话又让他咽了下去。
“你大概几点谈完？”韩乐乐问。
[韩乐乐：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沈默说：“下午四五点左右。”
韩乐乐低头看手机：“我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沈默牵唇：“好。”
韩乐乐在群里和几人讨论了一小会儿，最后决定中午集合，下午去玩剧本杀，结束正好去吃完饭。蒋梦琴说想去酒吧，并发了个大众点评的推荐。
[蒋梦琴：这家肥肠火锅很好吃，我看评论里一水的五星好评。]
[蒋梦琴：离着走路十分钟的距离有一家酒吧，不大，晚上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们吃完饭去喝一杯吧。平时我和珏珏两个女生不敢太晚去，这次你们三个男生就当陪我们俩了，行不行？]
[张小池：当然没问题。]
[韩乐乐：ok]
敲定好时间，饭后沈默负责收拾碗筷，韩乐乐又回工作台继续做他的娃娃。
翌日中午，韩乐乐直接出门吃的午饭，到了约好的剧本杀中心，他是第一个来的。
站在中心门口，他在群里发消息。
[韩乐乐：我到了。]
[卢星宇：我开车接的张小池，还有两个路口。]
[蒋梦琴：刚出地铁，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赶地铁跑太快，一只鞋掉车门外面了，我光着脚坐了一站，又回去找了一趟鞋，太特么丢人了。]
[穆珏：我到了，乐乐你在哪？]
韩乐乐四下张望，没看到穆珏的身影。
[韩乐乐：中心门口。]
[穆珏：我看到你了。]
韩乐乐再次抬头，看见穆珏从离他不远的车里下来，一同的还有个眼熟的男人。
“乐乐。”穆珏和他打招呼。
韩乐乐实在回忆不起这人在哪见过，只能使用通用招呼语：“两位好。”
姜元凯并肩站在穆珏旁边，熟络地说：“韩少爷，好久不见。”
果然见过，韩乐乐有些尴尬，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穆珏脸颊有些红，侧身说：“姜元凯，谢谢你送我过来。”
韩乐乐听见穆珏的称呼想起婚礼上见过他，记起蒋梦琴说过，他是锐达集团少东家，沈默的高中同学。
姜元凯穿着西服正装，商务款。
“不用谢。”姜元凯说，眼中有遗憾“我下午有事要谈，不能陪你们一起玩了。你们结束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
穆珏张了张嘴，很轻的“嗯”了一声。
姜元凯又和韩乐乐客气了两句，开车走了。
车子刚拐过停车场的功夫，蒋梦琴风风火火地奔了过来，一把扑在穆珏身上，大嗓门地叫：“刚刚开车走的是不是姜元凯？他来送你的？”
穆珏害羞地点头。
蒋梦琴比本人还兴奋：“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两手握着穆珏的肩膀使劲摇晃，开心坏了。
穆珏被她摇得快散架了，飞快按住她的胳膊，语速急一点地说：“我们还没在一起，他只是顺路送我过来。”
“又一个顺路的？”蒋梦琴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穆珏，还顺带的看了韩乐乐一眼。
韩乐乐翻了个白眼。
三人在大厅的等位座坐下，前一场的玩家还没结束。
他们边等边聊。
“我爸早上把东西落家里了，叫我送过去。”穆珏说，“我到时，正好他也在我爸的公司，就一起吃了个饭，然后他送我过来。”
“嗯，然后呢？就吃了个饭？没告个白啥的？”蒋梦琴恨铁不成钢地问。
穆珏“嗯~”了几秒：“他说……嗯……可以先接触一段日子，彼此认识一下。”
蒋梦琴对穆珏的慢性子彻底服了：“你答应了？”
穆珏点头。
“不是。”蒋梦琴唉声叹气，“你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有什么好认识的？”
穆珏抿了抿嘴，小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他说，怕我不习惯。”穆珏把姜元凯的话完整的重复了一遍，“我们除了知道对方的姓名，身份地位外，对彼此的喜好习惯全然不知。就这么在一起了，万一根本不适应，又要勉勉强强在一起，彼此都不舒心。”
“所以呢？”蒋梦琴哈气。
“所以，姜元凯说一切看我。”穆珏拿起饮料瓶，小抿了一口，“要是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感到快乐，就和他在一起。要是我觉得哪里不舒服了，随时可以离开。”
蒋梦琴扒拉着桌上的小玩具，笑着赞道：“他还挺上道的，看来是真的喜欢你。珏珏你可要把握机会呦——”
穆珏嘴上腼腆地说还不一定能不能真的适应，眼中却盛满了欣喜。
张小池和卢星宇两人来的时间刚刚好，店家整理好房间，拿了剧本，几人随机抽了角色。
韩乐乐一下午玩得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往穆珏方向飘，耳中还总是回响起穆珏说的那两句话，搞得众人都觉得韩乐乐是看出破绽穆珏就是凶手。最后投票失误，坏人获胜。
下午四点半，结束游戏，众人离开剧本杀中心。一下午没看手机，韩乐乐准备发个定位给沈默，问他大概几点来。
刚点开微信，沈默的头像就在最上头躺着，左上角红点里有个数字2。
[沈默：抱歉，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暂时过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沈默：转账5000元。]
转账备注里写的又是“零用钱”。
韩乐乐这次没犹豫，点了接收。
[韩乐乐：我们一会儿去吃饭，吃完了去酒吧，你工作完来找我们吧。]
[韩乐乐：大众点评：肥霖记·肥肠火锅……]
[韩乐乐：大众点评：风铃元古酒馆（xx路店）……]
手机重新被丢回裤子口袋，时间尚早，五人先去南锣巷随便逛了两下打发时间。
沈默给韩乐乐打电话说过去接他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们在酒吧和几个人陌生人一起又玩了一场狼人杀，边玩边喝酒，韩乐乐喝了两杯苹果煮红酒，沈默到时，他正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
沈默一身商务西装，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姜元凯。
大家决定就此散场。
韩乐乐酒力不差，或许是昨日与白婉宁的针锋相对后劲还在，又或许是白天穆珏的两句话提醒了他什么，两杯红酒下肚，他此刻感觉多少有些醉意朦胧，脚下虚浮。
他放软身子靠在沈默身上，也不在意是否弄皱六位数的西装外套。众人打过招呼，卢星宇等代驾，姜元凯接走穆珏，顺便把蒋梦琴也捎回家。
韩乐乐任由沈默牵着回到车上。
夏末秋初，从傍晚雨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帘下的路灯在韩乐乐眼中交织成朦朦胧胧的光影。副驾驶座的椅背被沈默放到半平，韩乐乐躺在上面，偏头看向沈默。
路边的灯光随着车子前行，透过玻璃窗投落在沈默脸上，由前向后。
韩乐乐看着，意识有些朦胧，眼皮不自觉地向下掩。
似睡非睡时听到一道温沉的嗓音：“睡吧，到了叫你。”
韩乐乐像听话的孩子一样，乖乖闭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韩乐乐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他只记得在车里睡着了，不记得怎么进屋上床的。
他抬手揉了把脸，反身起床，身上换了睡衣，也没有酒味。
洗漱完捞过手机。
[沈默：早餐在锅里，起来吃。]
锅里温着一碗小混沌，是他前阵子闲来包好冻在冰箱里的。
吃过早饭，韩乐乐收拾背包，明天开学，他要回学校报到。宿舍一个假期没住人，也要提前收拾。燕城历史悠久，内城区经过几百年的演化，早已是寸土寸金。燕大坐落在市内的老校区，只留了部分博士流动站和国家重点实验室。所有的在校生全部转移到了近郊的大学城。
从公寓开车路程1个半小时，韩乐乐决定上午没课的时候回家住，有课便住宿舍。
需要提交的转院作品已经画完，韩乐乐小心翼翼收好。捏起做了一半的娃娃头，皱眉看看，不是太满意。轻黏土已经干了，没法修改，索性扔掉重新再做。
大量的娃娃设计草图散落在工作台上，他一并归整利落。已开封的画稿纸剩下最后一张空白，韩乐乐懒得把它再收进其他包装袋里，拿起铅笔随意在上面涂抹了几笔。
他停下来看看，好像想到了什么，用橡皮把潦草的底稿全部擦掉，一笔一划地重新勾勒构图。
沈默下班回来的时候，韩乐乐正在厨房做饭。
他换过衣服，习惯性地朝韩乐乐的工作室走过去，想看看今天乐乐在家做了什么手工作品。
工作台面意外的与平日不同，收拾干净一新，只有一张马克笔画的彩色卡通画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纸面墨迹尚未干透。
画面背景是某处的停车场，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被画成了三头身的卡通人物，他站在一辆线条流畅的银灰色轿车旁，眼中含笑地看着向他奔跑过来的年轻男孩。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