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至阴与至阳
面对楚楚动人的凌香儿，如狼似虎的投怀送抱。
陈年险些道心不稳。
恰逢这时，一阵寒气袭来。
江浅从卧房走出，冷眼看着缠在一起的二人。
“身为姑娘家，怎能如此不自怜。成何体统。”
凌香儿这才松开陈年，不悦的回过身。
可当她见到江浅的一瞬，瞬间便气势全无。
且不说那不落凡尘的气质。
就单单这惊为天人的长相，就足以让这个，被无数人称为倾国倾城的头牌花魁黯然。
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天上仙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盆当头冷水，让冲昏了头的凌香儿渐渐冷静下来。
她怯生生的退了几步，又可怜巴巴，似求助是的看向陈年。
陈年当即笑道：“凌香儿，这是家师江浅。”
凌香儿一惊，随即恍然，片刻后眼中闪出崇拜，
“您就是那位斩过蛟龙，断过长江，又杀入鬼域七进七出的剑仙江浅？”
江浅皱了皱眉，微侧着头，疑惑的看着凌香儿。
凌香儿略作沉思道：
“这些故事，都被绣春院的说书先生给说烂了。可惜故事的结局不太好。”
凌香儿欲言又止，神色渐渐黯淡。短暂停顿，继续道：
“我一直以为这故事是说书先生杜撰的，想不到仙子真的存于世间。”
凌香儿又看向陈年，眼神愈发黯淡，低头小声道：
“香儿知道，不配高攀公子。
公子的另一半该是江大剑仙这般的仙子才是。
我一时昏了头，对公子……对公子……”
说着，眼泪已在眼中打转。
陈年侧身一步，拍拍凌香儿的肩头，安慰道：
“香儿啊，我给你赎身，不是为了要你怎样，也不图你什么。
只想给你个安身处。
他日你若呆够了，或呆不惯，又或是有了心上人了，随时都能走。”
凌香儿抽泣一下，抹了把泪，坚定道：
“香儿不知公子为何在陵州落脚。但香儿知道，公子一定志在天边，早晚会离开陵州的。
可只要公子在陵州一天，香儿便默默陪在公子身边一天。
公子对香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便可，香儿能远远看着公子就够了。
如此……
如此等到公子离开，也就此生无憾了。”
说完，凌香儿又抹了一把泪，洒脱的转身离去。
老管家一直守在前厅门口，有意回避着当家馆主的桃花劫。
他见凌香儿走开，赶紧跟了上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家的，花了这么多钱赎回来的花魁，只这么看着？
鬼都不信！
陈年望着凌香儿离去的方向怔怔失神。
江浅的冷言冷语道：“你想干嘛便去干嘛，我不管你。
只要不耽误正事。
娶妻纳妾，逛青楼，喝花酒都行。这是你的事情。”
陈年回过神，赶忙迎上笑脸。
“师父！又说那话！
我若整日只知寻欢作乐，还怎么成为当世第一剑仙。”
江浅白了眼陈年，冷冷离去。
陈年耸了耸肩走出前厅，站在前院四下环顾，喃喃道：
“平罗鬼帝如今步步紧逼，我又暂时融不掉。
形势很不明朗。
偏偏这个时候，让我承袭了玄氏一脉的阴阳术法。
真是天助我也！”
接下来的半日。
陈年穿回廊过花园，左挪右搬，将整个医馆的陈设移位调整。
偌大的医馆随着调整，被厚厚的迷障遮住，变得暗藏玄机。
成了一个阻断阴阳的大阵。
这不仅能隐匿了鬼气，阻绝了平罗鬼帝的探查，还暗含很多机关。
其中，属后院最为精深诡谲，假山奇石的布置参照了八卦奇门阵。
不论人鬼，入阵便会心智迷乱，困入其中。
在这之后，医馆也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大凶医馆只能走廊道，绝不能在院中穿行……
半日的忙碌后，陈年来到医馆前院赏花，整个人却心事重重。
不多时，管家匆匆来报。
宋家少爷带着两箱的珠宝前来求见，正在门外候着。
陈年望着眼前含苞待放的荷花，神色渐渐凝重。
“终于来了么……
大少爷宋云桥此刻应该还下不来床。
那来的便是宋家的小少爷，宋云曦了。”
沉默半晌，陈年朝着管家摆了摆手。
“礼收下，迎宋家小少爷来前厅。”
说完，他便大步向着前厅走去。
片刻后，宋云曦被医馆伙计带到前厅。
这位宋家小少爷一进厅门，便是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陈年细细打量……
眼前少年透着伶俐，满眼睿智，一看就不是池中物。
这时，阴气海内，玄阴悠悠道：
“先生，这小娃娃是世间罕有的至阳体魄。
先生出生那年，是千年难遇的阴阳相生年。
先生是至阴而生，这小娃娃则是至阳而生。
至阴至阳注定相遇，看来先生同宋云曦的见面是天意使然。”
陈年心头一震，神经更加紧绷。
他强撑着面色如常，笑着引宋云曦就坐。
两人对桌案而坐，却谁都不开口说话。
宋云曦率先打破了沉寂。
“陈年，你我至阴至阳，逃不过宿命，是注定要相见的。”
陈年淡然一笑，话里有话道：
“我不相信宋少爷前来，只为跟我说这个。”
宋云曦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平静道：
“我来替我哥，替我们宋家讨说法。”
陈年不语，回以宋云曦平静的沉默。
宋云曦继续道：
“你救了我哥，自然是要感谢的。但……”
话说一半，宋云曦顿了顿。
“有些理还是要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