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圣诞快乐
圣诞节。
下午五点多，允曦走进了那家许久未去的西餐厅。
晚饭时间尚早，餐厅没几个人。
服务员迎上来，允曦看到上次那个座位没人坐，径直走过去坐下，照例点了上次那个套餐。
服务员一离开，允曦就想起了那次在这里面对夏璟的失态，脸又一红。
她双手托腮，捂着粉红的脸，呆呆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卿卿我我的情侣，觉得双人卡座上的自己跟这个节日氛围实在格格不入。
【她会在附近吃饭吗？】
眼神出现些许期待。
【一个人？还是跟那个女生？】
【也许换了个女朋友？】
眼神暗了下来，眉头轻蹙。
“叮！”微信提示音。
【她？】允曦看到横幅，心中陡然一动。
忐忑点开。
“圣诞节男朋友没约你？”
呼吸凝滞。
【？？？】
【什么意思？】
【她怎么知道秦烨没约我？猜的？】
满腹狐疑，眉头紧锁。
【怎么回？？】
【“你怎么知道？”】
【不行不行，那不是暴露我圣诞节没人陪的事实？不是暴露我跟秦烨感情不稳定？】
【撒个谎，反正她也不知道。】
手指一顿操作：“正在一起吃饭。”
睫毛轻颤，目光狡黠。
【嗯，完美。】
夏璟秒回：“那怎么还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
允曦惊讶地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夏璟和一个高高的男生站在餐厅门口，正看着自己。
夏璟看到允曦看到自己了，领着高枫朝允曦走过去。
【她什么时候来的？？】
【呜呜呜呜太打脸了吧！！！】
【我为什么要撒谎啊！呜呜呜呜。。。】
【人民教师怎么可以撒谎啊！呜呜呜呜呜。。。。】
二人已经走到了允曦面前。
“我们可以坐下来吗？”夏璟开口，语气平然。
“哦、哦”，允曦还在演着内心戏，反应慢了半拍，“坐吧。”
夏璟和高枫脱下羽绒服，坐在了允曦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这是高枫，这位是允老师”，夏璟给二人做介绍。
“我知道，体院知名美女老师嘛，怎么可能不认识”，高枫夸张地说。
允曦害羞地低头。
“会不会打搅到你和男朋友吃饭？”邪魅的表情又出现在了夏璟脸上。
允曦抬起头看了一眼，瞬间把眼神躲开，红晕飞上面颊。
【这人真的好讨厌啊！！】
【还非要再戳穿问一次！！！】
“呃。。。”允曦支支吾吾，手指不停搓着手机壳。
突然，允曦抬起头，倔强的声音响起：“不会！他临时有事先走了！”
【拼了！】
【你不仁我不义！】
【人民教师撒谎无敌！】
“哦？”夏璟饶有趣味地看着允曦。
一边的高枫在心里偷笑。
允曦眼睛又躲开，咬着唇，发出一声没什么底气的“嗯。”
“那就好”，夏璟一脸满意。
高枫按了桌上的呼叫器，示意服务员点单。
一个女服务员拿了菜单递给靠外坐着的夏璟，盯着夏璟不肯挪眼。
夏璟把菜单递给高枫，让高枫决定。
高枫翻了翻，问道：“门口招牌上写的圣诞情侣套餐怎么没在菜单上？”
允曦听到“情侣套餐”几个字，心生疑惑。
【为什么她会跟一个男生一起过圣诞节？】
【分手了？】
【不对不对，就算分了，也会有新女友陪过圣诞吧？】
一脸痴的服务员显然没听到，一动不动。
高枫站起身，拿着菜单在服务员眼前晃了晃。
服务员回过神，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高枫坐下来，对着夏璟说了句：“每次跟你一起吃饭都这么麻烦，一句话非得让我讲好几遍。”
夏璟微翘的眼尾淡淡地扫了一下高枫。
允曦看着服务员，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同病相怜。】
高枫对着服务员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那是为了圣诞节特意做的促销活动，您手上拿的是常规菜单”，服务员解释道。
高枫把菜单合上：“那就来一个那个套餐。”
服务员看着眼前的两人，表情尴尬。
“您确定要那个套餐？”服务员似乎想再确认一下。
“怎么？情侣套餐只卖给情侣吗？要不要我亲她一下，证明一下我俩的关系？”高枫指着夏璟问道。
夏璟又乜了高枫一眼。
“不用不用”，服务员尴尬地笑道，“这就给您下单。”
高枫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的时候朝允曦笑了笑，解释了一句“做活动，划算。”
允曦笑笑。
“您好，您的西冷牛排，七成熟”，一位男服务员的声音把允曦唤醒了。
“黑椒汁还是照旧给您浇上吗？”
听到这个“照旧”，允曦有点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那位服务员。
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生，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允曦的眼神有些暧昧。
“嗯，淋上吧”，允曦低下头去看眼前牛排。
夏璟冷冷地盯着男服务员。
高枫用手捂着嘴巴，身子靠近夏璟，小声说：“别看了，比你差远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友好的气息，服务员把汁淋上以后没再多说话，赶紧退下了。
“大美女果然到哪儿都惹人关注啊！”高枫感叹道。
“注意言辞”，夏璟提醒。
“是是是，美女老师美女老师”，高枫也发现自己一时没收住，轻浮了些。
允曦淡然地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那我先开动了？”允曦问道。
“老师请便老师请便。”高枫笑道。
允曦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坐姿挺拔，举止优雅，夏璟看出了神。
“高枫也是体教专业的吗？”允曦边吃边问。
“嗯，跟夏璟一届，体教1组，篮球专项。”
“哦，难怪这么高”，允曦赞叹。
说完允曦又感觉“难怪”这个词用得有点不妥，好像是因为选了篮球专项才长这么高，而不是因为长得高才选的篮球专项。
“不高不高，2米都不到，在我们专项不算高”，高枫谦虚道。
“明天考研初试，你也考研吗？”允曦又问。
“我不考，我考不上”，高枫文化成绩确实不怎么样。
“夏璟呢？考试有把握吗？”允曦看了夏璟一眼，和夏璟对视两秒，又赶紧低下头去切牛排。
夏璟刚准备说话，高枫抢白：“夏璟怎么可能没把握，她可是年级第一，当年能上985的高材生呢！”
高枫脸上一脸骄傲，好像能上985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允曦面露惊讶之色。
【啊！想起来了！】
【当年张老师跟李老师说的那个“传奇”居然是她！！】
当年几个同事在开会前聊天，说学校来了个“传奇”，拿着可以上985的高分上了他们学校这个普一。
允曦虽然心里八卦，但不喜社交，当时也就只是听听而已，没有凑过去追问。
【难怪她英语那么好，原来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强。。。】
【唉，老天爷对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夏璟和高枫的套餐陆陆续续地被送了上来。
“你们两个是哪里人呀？”允曦又找了一个话题。
“我是内蒙的，夏璟就是本地人”，高枫又替夏璟答了话，“老师是哪里人呀？”高枫也回问了一句。
“我也是本地的。”
“老师去过内蒙吗？”高枫问道。
“没呀，内蒙好玩吗？有蒙古包吗？”允曦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问起来。
高枫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允曦介绍内蒙的风土人情和旅游胜地。
夏璟吃着意面，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高枫主讲，允曦偶尔搭一两句。
夜色已经降临，餐厅里的人也越来越多，服务员忙前忙后。
突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响起，钢琴师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过了十来分钟，几首钢琴曲过后，夏璟已经吃完，擦了擦嘴，坐在一边看着仍在和高枫边吃边聊的允曦。
允曦嘴上和高枫聊着，余光一直在夏璟身上，手上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啊？？】
【叫人怎么吃饭啊？？】
【就不能看看舞台看看窗外？？】
一首钢琴曲演奏完毕。
夏璟突然起身。
允曦转过头，看到夏璟朝钢琴师走去，走到跟前，俯下身在钢琴师耳边说了些什么。
钢琴师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夏璟，走下舞台，站到一边。
夏璟抬起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
从允曦桌子的方位，刚好能看到夏璟的侧身。
夏璟坐得笔直，微低着头，手指修长，指尖轻轻点在琴键上。
随着第一音符的响起，看着夏璟按下去的双手，允曦感觉那双手仿佛按在了自己的心上，一下、两下、三下。。。
黑键和白键仿佛变成了自己的心房和心室，夏璟的手就在那小小的心间里来回穿梭着、拨弄着。
允曦听出来了夏璟弹的是一首世界名曲——《梦中的婚礼》。
夏璟轻闭双眼，嘴角微翘，身体随着旋律的变化自然地晃动，仿佛已经置身于与自己心爱之人的甜蜜婚礼之中。
旋律时而如同清晨的微光，温暖而宁静，时而如涓涓细流，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时而又绵绵细雨，柔情似水。
夏璟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像是在编织一幅无形的琴音画卷。
琴声逐渐升温，夏璟的手指开始加速，热烈地舞动着，每一次按键充满力量却又丝毫不失细腻，到达高潮的时候，手指如同狂风骤雨般在琴键上疾驰，旋律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拜。
音乐渐渐平息，夏璟的手指也慢慢停了下来，轻轻搭在琴键上，仿佛在回味着刚才那场梦中的婚礼。
允曦显然早已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