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冰之机
又一个周六，秦烨约允曦吃饭，允曦应了约。
吃完饭，两人去看电影。
电影院里，允曦故意把两人之间的扶手放下，搁上爆米花。
秦烨想和允曦牵手，想有更多的接触，苦于两人间中间的隔挡，欲哭无泪。
电影院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地看着电影，只有一个人，坐在允曦的后两排，头戴鸭舌帽，目不转睛地盯着允曦的背影。
δ
转眼到了平安夜。
允曦下午照例去了图书馆，晚饭的时候，等着秦烨来学校接她一起去商业区吃饭。
秦烨建议去吃西餐，允曦摇摇头，自从生日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那家西餐厅。
两人最后选了日料。
吃饭的时候，秦烨问允曦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电影，允曦又摇摇头，借口说自己第二天要上课，想早点回去。
一想到那家电影院，允曦还是会不自觉地心口发疼。
秦烨觉得挺扫兴，毕竟西餐、电影什么的，几乎已经成了情侣一起过平安夜的标配，但他拿允曦也没办法。
吃完饭出来，秦烨帮允曦拎着包，牵着允曦的手，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
秦烨的车停在地面停车场。
快走到秦烨车的时候，一辆车朝他们开过来，在距离他们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个男的从驾驶室出来，骂骂咧咧。
“砰！”的一声男人把门重重一摔，从车头绕过去，走到副驾门口。
“哗！”地一下用力拉开车门，一把揪住副驾上一个女人的头发，连拖带拽地把女人从副驾上拖到地上。
男人用脚使劲踹着女人，一边踹一边不停骂着脏话。
“啊啊啊。。。”女人满脸痛苦地双手捂着被扯的头发，发出阵阵惨叫。
允曦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吓呆了，站着一动不动。
耳边响起秦烨冰冷的声音：“别看了，赶紧走。”
秦烨拉着允曦，准备带着她从左边那排停车位的后面绕过去取自己的车。
允曦没有跟着秦烨走，一把挣脱秦烨的手，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别打了！”允曦站在他们旁边用自己的最大的声音喊了一声。
男的像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施暴。
允曦双手抓住男人的胳膊，又喊了一声：“别打了！”
男人转过头，看了允曦一眼，胳膊用力一甩，力气大得惊人，允曦站不稳，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就在允曦以为自己快要摔到地上的一瞬间，两只手伸了过来，把允曦拥入怀中。
允曦侧头。
【夏璟。。。】
夏璟看着允曦，明眸闪动。
画面定格，时间静止。
“三秒”出现，还是她们初次见面的那个画面，允曦反应过来，关闭了“三秒”。
允曦站直了身体，夏璟把她扶到一旁，关切地问：“没事吧？”
允曦摇摇头。
允曦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夏璟一个转身，朝那个还在打人的男人走过去。
夏璟走到男人跟前，双拳紧握，摆出架势，突然抬起右脚，一个前踢，踢在了男人的腹部上。
她一身运动装，动作帅气，干脆利落。
男人本能地松开拽着女人的两只手，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来这一踢的力道不小。
男人显然被夏璟突如其来的一脚弄懵了，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大声嚷道：“你他妈是谁！敢踢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你打女人”，夏璟表情冷冽。
陆陆续续围过来一些吃瓜群众。
允曦看到秦烨还是在刚才那个位置站着，并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她又紧张地看向夏璟，准备随时上去帮忙。
“你管老子！老子打自己老婆！关你屁事！”男的大声吼道。
“你不打，我就不管”，声音寒气逼人。
“嘿～老子今天怎么碰上这么个破烂玩意！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较劲！”男的开始撸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老子叫你今天多管闲事！”边说着边挥起一只拳头，用力向夏璟砸去。
夏璟站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允曦正准备过去推开她，却见夏璟一个侧踢，将男人踢得踉跄后退。
男人“呸”地向旁边吐了一口唾沫，突然又怒吼着朝夏璟扑过去。
他力气虽大，但每次的动作都笨拙至极，愈发显得夏璟每次出击的一招一式都快、准、狠。
夏璟看准时机，一个高抬腿，迅猛下劈，命中男人的颈部，把男人劈得摇摇晃晃。
“好！”人群里有人带头喝起彩，其他人也跟着鼓掌叫好。
男人愈发羞愤，目光也愈发凶狠，充满杀意，但他的身体被夏璟踢中几次之后显然已经没了刚开始的那种力气。
男人又向夏璟扑过去。
夏璟突然一个转身，一只手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压，将男人制服在了地上。
男人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夏璟现在力气显然比男人要大，男人已经动弹不得。
夏璟按着地上的男人，手上使着劲，冷冷地问：“还打吗？”
整只手臂传来的剧痛，让男人表情扭曲，面部抽搐。
男人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叫出声，也不说话。
夏璟用力推开男人。
男人双手撑地稳住身体，缓了一会儿，慢慢撑着地面站起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男人把副驾的车门重重地一摔，又走到驾驶室，上了车，重重地关了门，撇下那个被打的女人，发动车，扬长而去。
女人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也没跟允曦和夏璟说一声谢谢，疾步走出了停车场。
吃瓜群众渐渐散开。
允曦走到夏璟跟前，关切道：“没事吧？”
夏璟一脸深情地看着允曦，摇摇头。
秦烨向两人走来。
“这是夏璟，我学生”，允曦向秦烨介绍着，表情不怎么自然。
“这是秦烨”，允曦又把秦烨介绍给了夏璟，本想着要不要在后面加一句“我男朋友”，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允曦问夏璟。
【不会跟女朋友来吃饭吧？】允曦眼睛往夏璟身后瞟了瞟。
“我刚刚一个人在附近吃饭”，夏璟看允曦微笑地礼貌回应。
允曦明眸轻颤：【这“一个人”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哦。。。”允曦顿了顿，“我们准备回学校了，你呢？”
允曦准备和夏璟道别，只是出于礼貌顺口才问一句。
“我也是，能蹭个车吗？我没开车。”
【？？？】
“哦、哦”，允曦没想到夏璟会提出蹭车，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应该打搅允曦和秦烨。
允曦看着秦烨：“我学生可以一起吗？”
凭着男人的直觉，秦烨觉得夏璟对允曦并不简单，但又不能让允曦认为自己小气到连搭个顺风车都不同意，只得说了一声“好”。
“走吧，一起”，允曦对夏璟说道。
三人一起朝秦烨的车走去。
上了车，允曦坐副驾，夏璟坐后排。
车内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
【怎么觉得这么尬啊？】
【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啊？？】
【快找个话题啊！他们是因为你才在同一辆车上的啊！你得负责啊！】
“你会跆拳道吗？”终于，允曦开了口。
“嗯，学过一点”，其实夏璟已经黑带六段，今天对手太弱，就这么两招，实在发挥不出真实水平。
【又凡尔赛？】
【嗯，英语不算好，略懂跆拳道。】
“感觉不像只有‘一点’，刚刚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秦烨听见允曦夸夏璟，脸色一沉。
“不是我厉害，是那人太弱了”，夏璟语气平然。
允曦想夸夏璟有正义感，见义勇为，又觉得得不合适，毕竟秦烨没出手，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
“还是在泡泡那里教英语吗？”
【机智，这话题不错。】
“嗯，是的。”
“是打算毕业了就在那里当老师吗？”允曦俨然一副关心学生的老师模样。
“不是，只是兼职，准备读研”，夏璟礼貌应答。
允曦有些吃惊，问道：“哦？”
她不是吃惊夏璟要考研，而是夏璟的用词和语气。
过几天才是考研的初试，但夏璟并没有说“考”而是“读”，显然成竹在胸。
允曦继续问：“是我们学校的硕士吗？”
“不是，是南大的体教。”
“哦。。。”
允曦本想再问一句“你是体育生为什么不考我们学校？”话到嘴边收住了，怕夏璟误以为自己希望她留在学校，只加了一句“挺厉害的。”
南大是当地的一所985，历年还是有他们体院学生考上的，但很少，而且都是学科的学生，术科学生一般都还是体院。
车开进学校。
允曦问夏璟：“你住哪一栋？”
“10栋。”
“好，先送你到宿舍楼下”，允曦给秦烨指着路，在10栋楼下停了下来。
“谢谢”，夏璟下车前对着副驾说了一声。
“不用谢”，允曦侧着头回应。
夏璟连“老师再见”都没说，推开车门，关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学生宿舍。
秦烨把允曦送到公寓楼下之后，就开车出了学校。
允曦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坐上沙发就开始回想夏璟刚刚打人的样子。
【呜呜呜呜呜太帅了吧！！！】
【她怎么可以那么帅！！！】
【谁允许她那么帅的！！！】
允曦把脸埋进双手，两颊已经红得快熟了。
刚刚有秦烨在，她一直压制着“允曦”。
现在一个人在家，便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允曦”的冲天骚气！
除了允曦。
【“啪啪”】两声，“允曦”挨了俩耳刮子。
【够了！再帅又怎样？！还不是渣？！】
【也许。。。有什么误会？】“允曦”问得小心翼翼。
【能有什么误会？！她有没有挑逗你？】
【有。。。】
【有没有女朋友？】
【有。。。】
【为什么有女朋友还挑逗你？这还不渣？！】
【也许。。。挑逗我的时候没女朋友？后来才交的？】
【嗯，后来交的，那为什么当面不否认，背后不承认？这还不渣？！】
【可是她见义勇为！】“允曦”被逼得没办法了。
【见义勇为也不妨碍她渣！她见义勇为是救别人，她渣是渣你！】
【啊啊啊啊！！！】
“允曦”双手捂住耳朵：【别说了！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允曦晃着“允曦”的肩膀：【你醒醒啊！你想想许北辰啊！！吃渣吃得还不够吗？！还想再来一次？！】
允曦眼神越来越暗，心情也随之沉入谷底。
明明看到夏璟见义勇为的时候那么惊喜，现在又陷入了之前的泥沼里。
【不对。。。不是的。。。】允曦眼神空洞。
突然，允曦眼睛亮起来。
【不对！差点被你绕进去！】
【见义勇为的人一定有一颗正义之心！能分黑白！能辨是非！能断善恶！】
【对陌生人都能伸出援手，更别说身边的人！】
【绝不可能渣！】
允曦眼神坚定。
【那你怎么解释她为什么背地里不承认她的女朋友？】
【我现在解释不了，但不代表我将来解释不了。】
【我相信一个见义勇为的人。】
【给我一些时间。】
允曦去洗了把脸，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处理她跟秦烨之间的关系。
虽然，她并没有觉得秦烨当时必须跟她一起冲上去，毕竟“见义勇为”是道德的高线，法律才是道德的底线，她尊重秦烨的选择。
但是，显然秦烨跟她并不是“同路人”，继续相处下去，这肯定不会是允曦最后一次“出手”，秦烨日后也免不了替她担惊受怕，甚至被牵连，两人都会很累。
只是，允曦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她一贯的“拖”字诀，等秦烨再约她，她都避而不见，几次以后秦烨定会有所察觉，自然也就放弃了。
只是爸妈那边，又得应付一次，然后再换一个。。。周而复始。
半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我这周回不去。”
“怎么了？”
“周末考研，我要监考。”
林佳约允曦周六陪她去试婚纱允曦都没办法去。
“哦。。好，那你自己在学校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
“跟秦烨还顺利吗？”
“嗯，今天还一起吃了饭”，允曦心里发虚。
“那就好，好好把握。。。”妈妈还想多讲几句，“妈，我还有点课没备”，允曦不想再聊秦烨，想快点挂电话。
“那你快备，备完早点休息。”
“嗯，你们也早点睡”，允曦挂了电话，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