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魂落魄
允曦和林佳在商业区吃饭的时候，夏璟和喻菲菲在学校食堂。
午餐的时候，喻菲菲拉着夏璟在二食堂吃，挑的人最多的时候。
夏璟很放心，因为她知道允曦从来都是避开高峰期去食堂打饭。
二食堂的八卦声就只差把房顶给掀了，连食堂的阿姨都一起凑热闹，精神抖擞，打菜不抖。
要不是喻菲菲想要享受早餐被人送到寝室的待遇，加上吃早餐的学生不多，喻菲菲一定去一食堂。
晚饭时间，喻菲菲仍是挑了吃饭高峰挽着夏璟去了三食堂。
一天下来，夏璟弄清了喻菲菲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喻菲菲要的根本就不是夏璟，而是其他女生眼中的妒火。
否则，唯一的一天，喻菲菲应该珍惜二人的独处，挑一些浪漫、不受打扰的地方跟夏璟二人世界，怎么会拉着夏璟一整天都在学校人多的地方招摇？
夏璟放下心来，也相信了喻菲菲一定会信守诺言，她怕的就是喻菲菲要她的心，既然不是，问题反而变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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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一上来，林佳就火急火燎地开吃，边吃还边喊服务员来买单，生怕浪费一分一秒，允曦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哭笑不得。
“走走走！快走快走！”林佳抹着嘴上的油，纸巾往桌上一扔就开催。
“我的饭还没吃完！”允曦刚刚见势不妙，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吃饭了，但仍赶不上林佳速度的十分之一。
“哎呀！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看帅t不能等！我好不容易来一回！别吃了！要是饿了，待会儿姐姐请你吃宵夜！”说完，一把抓住允曦的左胳膊，连拖带拽。
允曦右手的勺子尽最大努力往屁股已经离座的允曦嘴里塞了最后一口饭，留在桌上眼睁睁地看着满眼不舍、嘴边油叽叽的允曦被拖走。
【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一路上，允曦心里都在打鼓。
“这副怎么样？”林佳拿着一副羽毛球拍，问身边的允曦。
允曦在跟“允曦”打架，没听到林佳说话。
林佳的手在允曦面前挥了挥：“喂！”
允曦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狠狠瞪了林佳一眼：“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你在想什么啊？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允曦垂着眼帘。
“你该不会。。。”林佳挑着眉神秘一笑：“紧张了吧？”
允曦被她猜中心事，眼神闪躲，又见绯红。
“哈哈哈。。。”林佳笑得不怀好意。
“我。。。我有些怕她”，允曦咬着嘴唇。
“怕什么？怕同性恋？”林佳明知故问地逗她。
“哎呀！你明明知道！”允曦的小粉锤捶了捶林佳。
“先不说了，先办正事，一会儿上车再说，这副怎么样？”脸上一副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都行啊，我又不懂，”顿了顿，又说，“赶便宜的买，反正一次性的。”
林佳白了允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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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她？”林佳开着车，一脸正经。
“嗯，喜欢”，林佳正经，允曦只会更正经。
这段时间的反常表现，允曦已经看清自己了，她其实就是喜欢夏璟的，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情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师生恋怎么办？同性恋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林佳一连串的灵魂发问。
允曦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我知道没结果，她是个花花公子。”
“哦？跟许北辰一样？”
允曦点点头，眼神无助地看着窗外。
许北辰是允曦的初恋，就是林佳和妈妈晒衣服时看到的那个男生。
虽是校草，但人品真的是。。。
把年幼无知的允曦追到手以后态度就陡转直下，又跑去撩别的女生，还到处跟人说允曦太好追没意思，就只喜欢过允曦三天。
允曦失恋的那段时间，每天放学，全班同学都走了，林佳都得在教室等允曦哭够了再走。
允曦哭得天昏地暗人神共愤，林佳怎么劝都没用。
还好，也许是报应，渣男感染了肺结核被入院隔离，休学一年去了下一届。
靠着时间，允曦才渐渐淡忘，一点一点地把伤口抚平。
【明知渣还喜欢？】林佳想劝劝允曦，但念头被即时打住：【算了，劝得动就不是允曦了。】
往事不堪回首，林佳害怕单纯的允曦又来一次：“那不去球馆了，不打了。”
允曦惊讶：“球拍都买了，不去了？那你不是白花的钱？”
“嗯，不想看渣t”，林佳立场坚定，黑白分明。
允曦心里感动：“没事，去吧，她不一定在，买都买了，总得挥两下，有你在我旁边，就算她在也不怕，而且。。。”
“我已经想好了，偷偷喜欢就好，不会为一个花花公子丢了工作违逆父母的，等结课了，再也看不到她了，就会慢慢把她忘了。”
“你真的做得到才好哦”，林佳对允曦处理情感的方式一向没信心。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高中生了，”允曦微笑地看着林佳，信心满满的样子。
林佳笑而不语，转着方向盘，在心里叹气：【行吧，大不了到时候还是借你肩膀呗。】
【唉，长得好看也是罪，情路坎坷我作陪。】
两人来到羽毛球馆。
球馆没多少人，有一些学生在训练，但并没有夏璟。
允曦应该是松了口气。
两人打了四十分钟的球，已经到达允曦体力的极限。
两人停了下来，允曦以为林佳要回去了，谁知林佳开口道：“走，看电影去。”
“？？？你疯了？都快九点了！”
“九点很晚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我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呢！”
“我明天一大早还有班呢！”
“。。。那你还不回去早点睡？”
“去嘛，今天你生日，放纵一下，开车去很快的，去了买最快能看的电影，管它什么电影，看完就回。”
允曦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林佳像在应付差事。
她算了算，如果现在出发，开车十分钟，顺利地话，到了就进场，电影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十一点前回到学校应该不成问题。
“行吧，走吧。”
林佳立马笑眯眯地挽起允曦胳膊往车那边走。
到了电影院大厅，林佳去买票，允曦找了张凳子坐着等她。
刚坐下，允曦看到不远处走来一对情侣。
【？遇上熟人了？】
【这男的。。。身形和走路的样子好熟悉啊！】
等情侣再走近一点。
【不会是。。。】
允曦的心跳开始加速，看着她们越走越近。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好像也看到了允曦，走到允曦面前，允曦整个人呆住了。
她看到这个长发披肩打扮妖娆穿着暴露的女生一手挽着夏璟的胳膊，一手牵着夏璟，两人十指相扣，女生的脑袋还贴在夏璟的胳膊上，笑眯眯地看着允曦。
夏璟一手牵着那个女生，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允老师好！”那个女生先开了口，虽然嘴里喊着老师好，但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一种挑衅。
“哦哦”，允曦反应过来。
印象里并没有教过这个女生，但每年几百号学生，不记得也不奇怪。
允曦强装镇定，回了句“你好”。
“老师也来看电影呀？”那女生问道。
“嗯”，允曦只能被动地应着，她不敢去看夏璟的脸，怕眼前的女生觉察出自己喜欢夏璟，只能盯着这个女生看。
1、2、3。。。允曦忘了自己有“三秒”，突然，她看到这个女生和夏璟在电影的放映厅里接吻。
【天呐。。。心好痛。。。】
允曦立马关闭了“三秒”，咬着嘴唇，捂着心口，尽量不让自己显现出痛苦的表情。
可惜实在是装不出来。
喻菲菲被允曦突然出现的痛苦表情弄得有点懵，虽然她觉得是个女的就会喜欢夏璟，允曦肯定也喜欢，但也不至于在自己开弓前就出现这种反应，刚刚打招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老师不舒服吗？”女生“关心”道，听起来就很假。
一旁的夏璟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呆呆的。
“允曦，票买好啦！”林佳朝这边走边嚷着。
她突然发现允曦不对劲：“你怎么了？”
允曦像看到了救兵一样：【林佳，救我。。。】
林佳看了一眼这两人，顿时明白了个八九分，正准备带着允曦进放映厅，喻菲菲一下子拽着夏璟拦在了二人面前。
林佳冷冷地说了一句：“让开”。
“允老师，给这位姐姐介绍一下我们嘛”，喻菲菲笑容挑衅，阴阳怪气。
“姐姐？谁是你姐姐？我们很熟吗？”林佳没好气。
喻菲菲也不恼，仍是笑嘻嘻地嗲里嗲气：“姐姐好凶呀，就是不熟才要允老师介绍介绍嘛。”
又朝允曦那边阴阳怪气道：“您说是不是，允老师？”
要不是顾及允曦老师的身份，林佳已经一巴掌上去了。
允曦身为老师，对于这种合理要求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况且她担心电影院还有其他学生，毕竟学校离电影院很近，只好妥协道：“林佳，这是夏璟，这是。。。”
“我是夏璟的女朋友！”喻菲菲终于等到了这一句。
【女朋友。。。】
允曦眸色一沉，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表情难掩的痛苦。
“电影要开演了”，林佳对允曦说了一声，一手扶着允曦，一手拨开喻菲菲，往放映厅走去。
“夏璟，我们也进去吧！”喻菲菲牵着夏璟，跟了上去。
林佳扶着允曦在第六排靠走道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就看到夏璟她们经过她的身边往后排走去。
林佳回头，看着她们落座，对允曦说：“真是冤家路窄，居然看同一场，她们在第八排中间。”
允曦一直捂着心口，皱眉不语。
“她就是那个渣t？”林佳问道。
“嗯”，允曦捂着心口，点点头。
“你都知道她渣，有心理准备了，怎么还这么想不开？”林佳摇摇头，心疼地用手在允曦背后轻轻抚着。
虽然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
允曦难受极了，喉管发僵，说不出话，两眼水光盈盈却空洞无神，一动不动。
她脑海里回放着她和夏璟初次见面、西餐厅、电梯里、地铁站、医院停车场，一张张，一幅幅。。。
夏璟在自己耳边的挑逗余韵未了，在自己手心残留的余温未散，在自己鼻尖散落的余香未消。。。
【她怎么可以。。。】
【怎么这么快就可以牵着别的女生。。。】
【前天还当面说暗恋我、喜欢我，今天就牵着女朋友站在我面前，她到底还有多少‘暗恋’、‘喜欢’的女生？】
【看来我真的只是她那么多猎物中的一只而已。。。】
允曦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明明早就已经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啊。。。】
【早就知道她是个花花公子不是吗？】
【可是。。。】
【为什么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心还是会这么痛。。。】
允曦的指尖掐进肋间，想用身体的痛盖过心中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她们接吻的画面。。。】
【为什么她们会在电影院接吻。。。】
【天呐。。。她们现在不会在后面接吻吧。。。】
一想到夏璟现在的嘴唇正吻着别的女生，心口的剧痛就让允曦喘不过气来。
允曦再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哽咽着：“我想回学校”。
“好”，林佳慢慢扶起允曦，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刚走出放映厅的大门，夏璟就追了出来，拦在了二人面前。
“老师，我送你吧”，夏璟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表情也异常痛苦。
可惜允曦并没有看到夏璟脸上的表情，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夏璟那张害惨自己脸。
【你送我？】
【像之前那样送我？】
【继续把我当傻子一样轻薄我？】
允曦垂着眼眸，捂着心口，不理夏璟。
林佳没好气地替允曦开了口：“不用了，我带她回去就行，你回去陪你女朋友吧。”
“老师，那个不是我女朋友。。。”夏璟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允曦解释道。
【呵！】
允曦在心里冷笑一声。
【真是有够渣，刚刚当别人面不否认，现在在背地里否认。】
“你叫我什么？”允曦强打起精神，冷冷地问夏璟。
夏璟脑子发晕，喃喃地回了句“老师啊。。。”
刚一出口，夏璟就懵了，可惜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既然知道我是你老师，为什么要跟一个老师说这些”，允曦想用“老师”这个身份找回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
听着刺耳的“老师”，夏璟一阵头晕目眩，人已经站不稳了，用手扶着放映厅的门支撑着身体。
“知道自己有胸膜炎刚刚还吃那么多辣椒！”林佳不想让眼前这个渣t知道允曦在为她痛苦，替允曦掩饰着她的失态，也担心刚刚路过的学生认识这两人。
可惜夏璟并不傻，路过的人当然会信，但是夏璟，夏璟百分百确定允曦就是在为自己伤心。
夏璟恨不得现在就把真相一口气全说出来，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说，刚刚忍不住说出口的那一句就已经让她后悔了。
允曦只看到她和喻菲菲牵了手，没看到喻菲菲和自己的谈判，喻菲菲现在更是不可能配合自己去向允曦解释。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不仅会让允曦误认为自己更渣，被激怒的喻菲菲更会继续做出对允曦不利的疯狂举动。
之前所做的一切，一切的用心良苦，全都会付之一炬，前功尽弃。
就这样，那些说不出来的话，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划在夏璟的心上，巨痛无比。
林佳用手拨开了夏璟，扶着允曦的肩膀走出了电影院，只剩下夏璟在原地发呆。
“夏璟，你怎么还在这里！”喻菲菲嗔怪道。
她是故意放夏璟出来的，因为她知道夏璟已经解释不清了，只会越描越黑。
喻菲菲把离了魂的夏璟拖回座位上，看着夏璟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了句：“今天表现得不错，我很满意。”
她看夏璟没有任何反应，突然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勾住夏璟的脖子，吻了上去。
夏璟没有任何反应，任凭喻菲菲吻着，犹如一具尸体。
过了一会儿，喻菲菲觉得没意思，放开了夏璟。
林佳那边也拖了一个离了魂的躯壳回到教师公寓。
两人一晚上一句话也没说，林佳只是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了允曦，无声地叹着气：【唉，肩膀知道是早晚的事，却不知道会早成这样。。。】